臥龍傳 第十四回 華容道關羽釋曹 南郡城曹操慟哭

作者 ︰ 南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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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听程昱有妙計,急問「仲德有何妙計,快快講來!」

程昱駕馬走近,在曹操耳邊小聲的說︰「關羽傲上而不忍下,欺強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義素著。明公舊日有恩于關羽,今日親自上前,動之以情,必能感動關羽,逃月兌此難!」

曹操听後皺著眉頭「這個方法,能行嗎?」

程普信心滿滿的拍著胸脯保證「請丞相放心好了,絕對能夠成功的!」

曹操遲疑了一下,握緊拳頭,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已年近暮年的曹操,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往事的片段︰洛陽郎、五色棒、肅法紀、處蹇圖;破黃巾、斬數萬、治濟南、清貪污;獨善身、隱故里、勤修學、仕校尉;刺董卓、逃洛陽、遇陳宮、砍伯奢;散家財、合義兵、起陳留、討董卓;散檄文、聚聯軍、破董卓、戰滎陽;任兗州,設奇伏、收降卒、三十萬;進徐州、兵糧盡、復再攻、屠城盡;張邈叛、呂布犯、戰濮陽、還鄄城;于巨野、逐呂布、迎天子、令諸侯;逢饑荒、興屯田、辦生產、革征稅;滅呂布、佔徐州、收張秀、屯河南;挫劉備、斬顏良、除文丑、守官渡;燒烏巢、敗袁紹、離二子、獲冀州;征烏桓、斬蹋頓、平遼東、失奉孝;廢三公、領丞相、揮南下、吞荊襄。一生大小數百戰,雖數次慘敗歷經生死邊緣,卻從未輸得這麼徹底,這麼無奈。眼下竟然要低聲下氣的去乞求敵人饒命,真是一生的恥辱啊……

當曹操獨自縱馬向前,程昱挽著馬韁吩咐眾人「只等關羽活捉曹公,大家就一起逃跑。」

許褚愕然「仲德,你所謂的妙計是讓丞相自投羅網啊?」

程昱訕訕的笑了笑「嘿嘿,任何計謀都有萬一失敗的時候嘛……關羽這廝反復無常,出爾反爾,而且恃勇驕橫,想說服他得看曹公的造化啊!」

許褚「你出賣丞相,也膩狠了吧?」

程昱不屑「你是想被活捉,還是想戰死沙場,或者逃回去繼續當官?」

許褚毫不猶豫的回答「這還用問,當然是想回去的……丞相,委屈你了!」

毫不知情的曹操策馬前身「關將軍別來無恙?」

關羽疑心,曹操只身前來,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也欠身回答「關某奉命在此等候丞相多時了!」這言下之意就是,你想怎麼死,說吧,我成全你。

曹操面露戚色,黯然神傷「曹操今日兵敗勢危,到此無路,望將軍以昔日之情為重!」

關羽不為所動,一臉茫然「昔日之情?咱倆有什麼交情?」

曹操忙說「當年你到我這里來,每日一小筵,三日一大筵,盡是山珍海味,陳年佳釀,可還記得?」

關羽皺起眉頭,斜眼看著曹操「哼,不提這個還好,提到了我就來氣,天天聚餐,天天花錢,還不得不去,把我的積蓄都用光了!」

曹操訕訕的笑了笑「不是後來賞賜你無數金銀珠寶?」

關羽攥緊了拳頭「恩,的確放了不少高利貸給我!」

曹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那不是為了能夠留下你嘛?後來不是賞賜給你數十名美女藝妓?」

關羽咬牙切齒「我要的女人,被你搶了,然後你把府里那些年老色衰不要的給我!曹操,你今天終于落在我的手里了!」

曹操汗如雨下,程昱,你這什麼破計謀?不是把我望火坑里推?想到這,曹操轉頭一看,眾將士竊笑不已,心里立刻明白了,他們這是故意的啊!既然不能指望他們來救,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曹操立刻滿臉堆笑「關將軍,漢壽亭侯關雲長將軍,您大人有大量,可別忘記了漢壽亭侯是我幫您申請的哦!」

「呸!」關羽吐了一口唾沫「老子那爵位是斬顏良,誅文丑換來的,你這個鳥人光賞賜爵位不增加食邑,有個屁用?就是虛名一個!」

曹操「我還送你赤兔馬的!」

關羽「嗯,你有了爪黃飛電淘汰下來的。」

曹操「不,那好歹也是呂布曾經騎過的名馬。再說了,你過五關斬六將,我可沒有追究過你的責任啊!」

關羽握緊青龍偃月刀「你想死就直說,不必故意激怒我!說得好好的讓我平安離去,結果設關卡害我,你還有臉追究我的責任?」

曹操看到關羽要騎馬沖來,連連擺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今天這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關羽捋了捋長髯,咂了咂嘴「今天這事,麻煩啊!」

曹操一听關羽說麻煩,知道有戲,駕馬靠近,小聲的說︰「關將軍,你看今天這事,得多少銀子才能高抬貴手?」

關羽瞥了一眼曹操「今天這事,不是銀子就能解決的啊!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叫問題了!」

曹操「金子!」

關羽「你身上沒帶什麼金子啊……」

曹操拔下手上的玉扳指遞了過去「這是秦皇嬴政所用過的,您看這……」

關羽看了看玉扳指,又看了看曹操的懷里。曹操咬了咬牙,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竹簡,極不情願的送給了關羽「這是孫子兵法原稿的其中一卷,這次南征,我只帶了這一卷!」

關羽收下玉扳指和竹簡,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周倉大驚「頭,就這麼放跑了曹操,我們回去怎麼交差?」

關羽「交差?交什麼差?你什麼時候看見曹操從這條路走的?我們可是听軍師將令,一直在大路埋伏的!」

曹操看見關羽手下讓開一條路,立刻沖了過去。曹軍眾將愕然,紛紛討論曹操是怎麼逃跑的。

關羽氣定神閑的又喊了一嗓子「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曹軍眾將心領神會,紛紛找著值錢的東西來賄賂關羽。而關羽榨光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後才給予放行。可憐那些小卒沒有什麼家當,一把米,一口鍋,幾個銅板關羽也不放過。

曹操逃離了華容道,行至谷口,回顧所隨軍士,只有二十七騎。天黑時,終于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南郡附近,突然火把齊明,一簇正裝人馬攔住去路。

曹操驚駭「身無財帛,軍無斗意,吾命休已!」等那群人馬沖近,認出是曹仁的軍隊,曹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曹仁「雖然知道丞相兵敗,卻因為要守著南郡,不敢遠離,只能在附近迎接。」

曹操輕嘆「唉!兵敗如山倒,幾乎沒命和你相見啊!」

眾人一起去南郡安歇,卻現夏侯?和夏侯淵兩人在他們前面毫無損的抵達了城中。

眾人驚問他們是怎麼月兌身的,兩人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曹操一臉鄙視的拽開夏侯淵的衣領「喏,這個不用說是裝乞丐的!」然後不解的問夏侯?「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溜出來的?」

夏侯?憨厚的笑了起來,在曹操耳邊小聲的說︰「孔方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隨後,曹仁備酒給曹操壓驚。曹操看著手下將校,中箭負傷者極多,舉起酒杯仰天大慟,悲傷至極,眾人無不落淚。

荀攸拭去眼角的淚水安慰曹操「明公于虎窟中逃難之時,全無懼怯;今到城中,人已得食,馬已得料,正須整頓軍馬復仇,何反痛哭?」

欲知曹操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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