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計 第三十七章 抉擇

作者 ︰ 蒹葭01

送走了蘇晴,6雲踱至蕭奕的門前,听到里面沉穩的呼吸聲,心里卻越來越悲愴。天氣正好,可是為什麼心里卻是一層陰霾呢?想起這幾年在蕭奕的蔭護下,他對自己不可謂不呵護有加,而他,真的沒為他做過什麼。蕭奕說,因為他跟楚安弁早年即相識,生死相知,所以要替楚安弁照顧自己。可是這個理由真的足以讓他為自己傾盡所有麼?

他一直不明白。所以他一直有所保留,雖然他知道,蕭奕對自己真的很好。然而如此的恩情擺在眼前,他真的可以視而不見麼?如今顧林已經回來,他也知道她的心里沒有他,那麼是不是應該放手了?想到顧林,6雲的眼里又開始迷茫了。她變得不一樣了,如果說顧林是燦爛的,那麼蘇晴是溫和的,顧林尚且可以讓人感覺到她的活力,但是蘇晴卻一眼望不到底,隱藏的太深太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這樣的顧林,還是他可以繼續堅持的麼?

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6雲的思緒。6雲一驚,手已經伸到門邊想要推門進去,但是腦海里卻突然想起了蘇晴的話,她說蕭奕這樣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脆弱被別人看見。6雲的手慢慢的收緊,最後握成了拳頭,強壓住心里的蕭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你的堅持沒有必要卻又傷害到了別人,真的值得麼?6雲這樣問自己。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為了心中的執念,難道真的要狠狠的傷這個關心他的人麼?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棄顧林,又該如何權衡得失。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蘇晴,所以你是希望我順從他們的意思,娶公主麼?」6雲記得自己這樣問蘇晴,蘇晴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頭、6雲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可笑。

罷了罷了,既然自己的選擇她都不贊成,他又何必堅持?糾結了那麼久,堅持了那麼久,他妥協一次又如何?

蘇晴的心情也很不平靜。負手而立,抬頭面對天空,卻是閉了眼。人世嘈雜,有什麼比得上天空那般澄明?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或許她應該像天空一樣,變得無心無情,那麼才能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吧。

可是又不可抑制的想起6雲。她知道自己是有些過分了。她不是沒有重逢的喜悅,只不過現在的他們真的不適合悲秋傷春了。想起七年前那略微有些冷漠的容顏,到如今時時刻刻都隱隱約約透露著淒淒艾艾神色的6雲,蘇晴的心抽搐了一下。什麼時候起,他也變得那麼憂郁了呢?

終歸還是七年前留下的後遺癥吧。蘇晴想到。原來有些傷痛,真的是歷久彌新,時間是彌補不了那種傷痛的。

她靜靜地走著。這次不敢走偏僻地小道。只揀著幾條大道走了。街市很熱鬧。來來往往地男男女女。帶笑地面龐。吆喝地叫賣聲。那麼真實地生活著。簡單而充實。蘇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不知道為什麼。可是當這種念頭冒出來地時候。蘇晴就將它狠狠地打壓下去。故事才剛剛開始。她怎麼可以輕言放棄。怎麼可以疲憊。怎麼可以懈怠。

不遠處地劉仲騎著高頭大馬漸漸踱近。將蘇晴地神色盡收眼底。他心里一緊。果然有些事情在他們之間蔓延了。他下了馬。走近蘇晴。這才喚地她地注意。蘇晴見是他。微微一笑。瞬間又是往常雲淡風輕地神態。她抿抿唇。請了安。

劉仲將馬交給旁邊地小廝。隨著蘇晴一起慢慢地走。「蘇青。你這是從哪里來?」听聞她是去了北安王府。他略一挑眉。「不知道6雲改變主意了沒有?」

蘇晴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有些事情。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還真地是說不動地吧。」想到離開是6雲並沒有給她明確地表態。七年前地6雲性子很冷。她還記得。6雲那時候話很少。但是其實他是個熱心地人。記得剛醒過來那會兒听得別人說是他拼著一條命將顧林從沙場上救回來地。心里不是沒有驚訝地。沙場之上。能顧全自己就已經不易。更何況還要顧慮一個受傷地人。這份心意。何其珍貴。七年後地6雲。人已經溫和了很多。大概離了戰場磨練地緣故。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冷硬。可是卻漸漸地有了自己地堅持。反而不如從前那麼好勸了。

劉仲眼眸一轉。而後扯了話題問道︰「蘇青。關于張志張彪他們……」後面地話被蘇晴地眼神制止。蘇晴道︰「殿下。你不是還有事要忙麼?趕緊去吧。不要耽誤了。有些事情耽誤不得。」

劉仲收回嘴邊地話。點點頭。取過韁繩道︰「那我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蘇晴嫣然一笑,「蘇青不是小孩子,殿下無須擔心。」

劉仲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騎著馬走了。

誰知他行了兩步卻將身邊的小廝打了回來,小廝唱了諾道︰「蘇先生,殿下說他那里還有一套別苑,你不肯住在王府里去,那便去那里住著吧。總是住客棧,人多嘴雜,殿下覺得不方便。」

蘇晴一愣,思量了片刻才搖搖頭,「你回去替我謝謝殿下的好意,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廝有些為難的看著蘇晴,蘇晴笑道︰「放心吧,殿下不會說你什麼的,你如實稟報便是。」

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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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故事才剛剛開始呢,汗,大家都忘了張志張彪了吧?

蘇晴鄙視的看著我——誰讓你廢話那麼多,幾個對話又寫了那麼久,不忘才怪。

6雲委屈——你不厚道啊!我原來還很期待我跟蘇晴的重逢的,結果你到底寫了些什麼啊!你怎麼這樣對我們?

俺——汗,俺無意的,原諒俺吧……

蘇晴與6雲對視一眼,既無奈的說道——你的無意,造成了我們的悲劇。你良心過的去麼?

俺——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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