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甬道里走了十余米,進入了一個約有三四十平米的石室。或者有五六十平米?我不能準確判斷,因為手里的蠟燭光線太昏暗,三丈之外就已經朦朦朧朧。
那人道︰「好了,站住吧。」
我听話的站在了原處。
低頭看一看燭台,上面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我的心里顫了一下,默默的在腦子里把我的計劃重溫了一遍。
把燭台交到左手,右手趁機輕輕的探進衣袖,把防狼器拿在手中。
此刻室內僅有我手中燭火昏暗的光線,對我來說有利也有弊。利是他不見得能看清我的小動作,弊是我更看不清他這身穿最佳保護色的黑衣人,我的一擊未必能夠擊出。
所以,還需要誘敵之計!
「啊」在我的失聲驚呼中,蠟燭傾側了,如豆的燭光只閃了一閃,整只燭台便從我手中跌出,向地下掉落。
他反應果然迅,馬上飛掠而上,一只手神的接住了蠟燭。與此同時我手中的防狼器也抵住了他的身子,也不管是抵在他身上哪處位置,我猛力按動開關,強烈的電流瞬間沖出。
他的身子一震,似要向我出手。
燭台跌落到了地面,出沉悶的一聲響。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這個時候我不敢退,也不願退,一咬牙,仍是拿緊防狼器,繼續向他進行電流攻擊。
他並沒出手。看來是無力出手。大約堅持了半分鐘,或是一分鐘?時間在這個時候對我已失去意義。仿佛過了一世紀,他終于軟軟的倒了下去。
我又堅持多電擊了他十余秒,才松手。
取出我的另一常備工具手電筒照一照。這人蜷伏地下,全身僵直,一動不動。我撥開他眼皮照了照他的瞳孔,沒有一點反應。很好,原來武功高強的人也還是怕電擊的。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這種武林高手,用繩子怕是捆不住他的吧?再說手邊也沒有繩子。架把劍在他脖子上?手電正好晃到左邊的牆上倒是掛著幾件兵器。可是萬一他武功高明,一運氣就震飛我手里的武器怎麼辦?
彷徨無計……
又沒法逃走。已經用手電掃了四壁,沒有其它出口。或者另有暗道,但是一時半會我到哪去找機關?再者我也怕找出來的機關也如此刻的唯一出口一般,要會武功者才有力氣扳動。再說也不知道他會暈多久,萬一很快就醒過來,我還沒找到逃走的辦法……
倒是有迷你麻醉槍,可以確保他中槍以後暈迷五小時,可是我又舍不得用。因為只配備了五根針,以後再無法補充。
折騰了這麼半天,倒有點餓了……餓?
我的眼楮一亮。
掏出一只扁扁的小盒子。這也是師洛給我夾帶過來的東西,里面裝的是高濃縮的營養丸,據說里面的營養熱量足以應付普通人的一天所需。這是由師洛提議並主持研,並交由杜家的食品公司生產出品,面向登山戶外等探險者推出,大受那些旅行愛好者歡迎。這次過來,師洛也給我這「旅行者」塞了滿滿的一盒子。
到了這邊,一直以來雖說不上錦衣美食,倒也沒過過挨餓的日子,我也就一直沒用上這玩意。
打開盒子,滿滿一盒營養丸,各種顏色形狀,琳瑯滿目。我挑了顆綠色的奇異果味道的營養丸,塞進了地上還暈迷著的那家伙嘴里,自己拿了一顆草莓味的含進嘴里。
營養丸入口即化,我全身暖暖的,肚子不再有餓的感覺,精神也好多了。
在牆角的櫃子里找到了蠟燭。我點亮,置于身旁,再關上手電筒。要節約。雖然使用太陽能,但是此刻我是在地室,補充能源不易。
坐到那人身邊,我笑吟吟的等著他醒轉。
也許這家伙功力確實深厚,也許我的營養丸在補充能量之余對修復被電擊麻痹的神經亦有奇效,反正我也頂多等了二十分鐘,原本僵直的那家伙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
躍起之後,他臉色突的大變,張嘴欲嘔的樣子。
不至于吧。我的營養丸有這麼難吃?
我是不擔心他會吐出來,這丸子水溶性極好,本來它就有另一種吃法︰溶在水中當飲料喝。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除非這人嘴里完全不分泌唾液,否則……
他飛掠過來,一把將我拖起︰「你這妖女,你給我吃了什麼?」
我眨眨眼楮︰「妖女還能請你吃什麼?」
他身子一震︰「是……毒藥?」
「不是啊。」我巧笑倩兮的說,「是十全大補藥哦。你有沒有覺得現在肚子不餓了,精力好轉了,渾身上下暖洋洋的,還有一種活力奔放的感覺?」
他臉色微變,頰邊酒窩隱現,邪邪的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威嚇感︰「解藥拿來!」
「我沒有解藥啊。」我喊冤。「我只是好心給你吃了一顆仙丹而已。」
「你……」他上下打量了我半響,不怒反笑︰「好,我就看我們能耗到什麼時候。」
重又封了我的**道,他開始搜我身。
第一樣搜出來的東西就是營養丸。當然,是我故意放在腰上系著的香囊里。
「這是什麼?」他借著燭光研究了半天,舉著盒子問我。
「仙丹。」我懶懶的說。
「各色藥丸都盛一個盒子里?」他輕柔的笑,「果然好心思。你給我吃的藥,想來就在其間了?」
他常的冷靜倒讓我心里有點毛。
「其中的一種啦。」我說,「我也忘了是給你吃的哪種了。」
他捏著我的下頜︰「那,你有沒有忘記解藥是哪一顆呢?」
我努力在他的掌下微笑︰「本來無毒藥,又哪來什麼解藥?」
他拈起一粒營養丸,威脅性的放在我嘴邊︰「說不說?不說我也喂你一粒!」
「謝謝。」我說。「可不要恰巧讓我吃到解藥那一粒。」
他合上盒子,放進懷里,重新搜身。
這次搜出的是防狼器。于我右手的袖子里。
「這是什麼?」他拿著防狼器問我。
「咦,你才吃了它的大虧,怎麼還不認識它呢?」我失笑。
他神情第一次流露出慎重感覺,又細細觀察了一番,不得要領,才問︰「這可是姑娘的獨門暗器?打制得倒真是精巧。」
我笑了起來。「你是想在我嘴里套話麼?喏,我就大方一點,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吧。這叫電神之怒。」
「電神之怒?」他眼楮里流露出些許疑惑。
「還是不懂嗎?」我淡淡的說,「這就是閃電部的疾電送給我的防身仙器,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仙器?電神之怒?」他望了我一眼,又再認真的擺弄手中的小棍子。擺弄了很久,也沒能開啟我早按下了安全鎖。
突然他抬頭望我,細細端詳,然後遲疑道︰「難道你真是仙子?」
「不,我是假的。」
他一呆,應是沒想到我會這樣答他,眼里流露出一絲驚愕來。
我冷笑︰「不單我是假的,你手中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眼楮努力的向上望,仿佛頭頂上真有什麼神秘的存在,「天帝自會懲罰你這種不敬之徒,原本的仙藥也會化為穿腸毒藥,你就等著吧。」
也許我說這些話時太過正義凜然,他居然沉默了,頰邊的酒窩也不復見。
「你……你可真是仙子?」隔了很久,他開口問。
我淡淡的道︰「我已非仙子了。」
說這話時,我眼中閃過淒惋的神色。他自然都一一收在了眼底,想了一想,態度更加的慎重了。
「請問,這又是什麼東西?」他拿著手電筒問我。
我望他一眼,似欲不說,最後終于冷然道︰「解開我的**。」
他身子一動,我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我已經身子一震,感覺自己又再能夠活動了。
自他手中取過手電筒,輕輕一旋,室內的光線突然明亮了數度,我將手電對正他照過去,他一驚,反應倒是級迅,展開輕功一掠三丈,迅隱至電筒光線沒有照射到的角落。我撲哧一笑,關閉電筒,淡淡的道︰「無非一項照明的工具。」
他站在牆邊呆了半響,突然走上前來長身一揖︰「見過仙子……」
我側身避開他的行禮,嘴里道︰「公子何以前倨而後恭。琉璃現在只是凡人一名,並非什麼仙子……」
他長身站起,微笑,頰邊的酒窩魅惑得很︰「在下先時受人所欺,以為仙子是個冒牌貨。現下既然醒悟過來,自然不會再對仙子無禮。」
得罪了仙子還這麼氣定神閑的!
我惱道︰「你已經無禮過了!」
他還是笑︰「仙子大人有大量,難道還會與我計較麼?」
我把臉板得死緊︰「倒也不會跟你計較,自有你剛才服下的那顆同心丹跟你計較……」
他義正辭嚴的道︰「這就是仙子你的不是了。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說我也不是有心要冒犯仙子,確實是為人所欺。」
我呆看他。這樣的理由也能以這麼理直氣壯的口氣說出來,還是需要點本事的。
「話又說回來,都說丞相肚里能撐船,仙子當比丞相還高上數級,亦應比丞相氣量還大才是,怎可如此睚眥必報?」
「再說岳某不是已經被仙子的電神之怒給重重的懲戒了一番麼?仙子如何還要降罪?」
他好一通陳情。辭鋒真是一流。
我白他一眼,道︰「難道我只有老老實實的任你打任你殺,才叫氣量寬宏?」
他避而不答,改拍我馬庇︰「仙子這一眼真是秋波流慧,顧盼多姿。得仙子另眼相看,在下突然覺得就是為仙子死了也沒什麼大礙,若仙子真想以那同心丹賜死岳某,岳某也認了……」還一邊說,一邊擺出慷慨就義的悲壯表情。
我實在是忍不住,嘩的一聲笑出了聲。
「仙子這一笑,可是代表原諒在下了?」他趕快對我又是長身一揖,「仙子寬宏大量,岳引感佩于心。」
真會自說自話。
真是厚臉皮。
可是,這個人,他之前,就是在證實我是仙子之前,不是都還表現得很陰險?很冷酷?很狡猾?很無情?
我呆呆的望著他。
心里在感嘆︰翻臉如翻書……女人啊,這將不再是你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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