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了落腳的石灘,腦子里仍想著剛才在那河面上看到的離奇一幕。
「那里怎麼有那麼多魚啊?」沉默了一路,下了筏子王濤終于問出來了。
「不知道。」田三佬回答道︰「也許我們那里是個魚窩吧……」
「咦,你們怎麼了?」陳合見王濤二人回來了,馬上湊了過來。稍稍一看便覺得這二人面色有異。仔細瞧瞧卻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沒出什麼事吧?」
「沒。還能出什麼事?」田三佬現在才算是從剛才的那番震驚中回過神來了。說實話,他在河面上打魚的日子也不少了,可是象剛才那樣看到數不清的魚群在水面上撲騰還是第一次。一般,不管是什麼魚都不會象那樣大規模的聚在一起,還不停的在水面上翻騰。
「就是看到了很多魚。」王濤也回過神來。他回過神來之後想到的就是捉了那些魚能賣多少錢。「這回應該能釣到很多魚吧?」
「誰知道?」田三佬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沒見過這樣的事情。難說,要明天才知道。」
陳合在一邊听得模不著頭腦。「什麼很多魚,又什麼難說?你們看到什麼了?」
「我們看到很多魚,在水面上亂跳。」王濤比劃著解釋。
「魚?很多魚?在水面上跳?」陳合听了覺得有些不可思異。「騙人。信你就見鬼了。」說完又轉向田三佬問道,「你們到底看到什麼了?」
「他沒騙你。」田三佬點上煙。「我要是沒看見我也不信。」
「哦。」陳合心里還是將信將疑,不過看田三佬跟王濤的臉色又不象是在騙人。自己想了一會便也不再問了,招呼二人一起準備飯菜。吃飽了便自去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亮,田三佬便拉著王濤起了身。因為這次下河還沒什麼大的收獲,昨晚看到了那麼多魚,心里惦記著昨夜放的釣。雖說看到那些魚都跑到水面上來撲騰有些吃驚,不過想想有那麼多魚,自己放的釣應該不會落空了。早便拉了王濤去起鉤。
王濤想著有了魚就可以賣錢也沒有異意,二話不說便跟著田三佬劃著筏子出了。
二人到了崖下,找到昨天下的釣,順著繩子一截一截的拉了出來。因為本來不知道這里會有這麼多魚,魚鉤下得不是很密,隔了一米多遠才下一個鉤。王濤穩著筏子,田三佬順著繩子去起鉤。田三佬剛模到第一個魚鉤的魚線,覺得手里吃力,心里便是一喜。有魚了,感覺著這力道應該還是條大魚。
手里慢慢加勁,田三佬把那魚線緩緩拉出了水面,剛開始還感覺那魚在水里掙了幾掙,加了些力氣後,那魚便給從水里拉了上來。還沒等拉出水面,田三佬便看清楚了,將近二尺來長的一條大魚,看那樣子應該是條黑色的鯰胡子。
鯰胡子性情比較凶猛,咬了鉤以後會想盡辦法掙扎,直到沒了力氣為此。現在那魚也還在試圖掙扎,不過可能是已經在水里掙了一夜的緣故,已經沒了什麼力氣。田三佬很容易的就把它弄上了筏子上的網袋里。
王濤見釣上了這麼大的魚也是心中高興,賣力的配合著田三佬去起其他的鉤。
昨晚他們二人一共下了二十多個鉤,等全部起出來一看,釣上了十多條魚,全是鯰胡子。大的二尺來長,小的也有將近一尺。剩下的那幾個魚鉤要麼是給掙斷了魚線,要麼就是月兌了鉤。雖然跑掉了一些,但是有了這十多條魚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裝好了魚,收到魚鉤魚線。二人也不急著回去,心滿意得的坐在筏子上抽起了煙。
「這麼多魚,可以賣不少錢了吧?」王濤喜滋滋的問田三佬。
「幾百塊吧。」田三佬打量著周圍,左右無事,他想著這里的魚多,以後可以常來,得把這地方記住了。「不過還有些麻煩。」
「什麼麻煩?」王濤問。
「這些魚怎麼才弄得回去。」田三佬也是剛剛才想到這個問題。
以往田三佬打的魚都是些鯽魚,鯉魚什麼的,打回來就在河邊開膛破肚了曬成魚干。反正他下河的時候一般都是七八月的時候,太陽大,把魚剖開了放石頭上,一兩天的時間就干透了。可是這回打到的全是鯰胡子,這魚沒有鱗片,身子又滑,放到石頭上去曬就會粘在石頭上。再說了,鯰魚一般都是吃鮮的,也沒多少人去把它作成魚干吃。
「你以前是怎麼弄的?」王濤是第一次出來打魚,對這些具體的操作不很了解。
「以前?我以前是把魚曬干了帶回去。」田三佬看著網袋里的魚皺起了眉頭。「這個魚你能把它曬干了賣?」
把魚作成魚干有幾個好處。一是保質,象他們這樣下河打魚的人,來回至少幾天時間,打了魚要等到回去了才能出售。捉來的活魚時間長了就會死掉,死掉不作處理就會變質。二是魚作成魚干重量體積都小了許多,便于攜帶。這些東西王濤是沒有想過的。不過他想了一想,家里的菜市場里賣鯰胡子的一般都是賣活魚,或者是剛死不久的。鯰魚干倒是沒看到有人在賣。
「這個……」王濤抓了抓腦袋,要他想問題確實是件痛苦的事。「把它們用這網裝著養著唄。」
「這樣養不了多久的。而且離了水,太陽一曬,這魚很快會死掉的。」田三佬搖了搖頭。這魚拿網袋裝著養著頂多也就只能撐兩三天,而且還不好帶。如果象往常一樣作成魚干,心里又拿不準回去了會不會有人要。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心想這樣的話就只能盡快把這些魚活著帶回去了。
王濤給田三佬這麼一說也便沒了聲音,再想他也想不出什麼主意。這樣悶悶的呆著又無聊,于是他抬起頭向著四周去張望。
「唉,你看,那山崖上怎麼缺了道大口子?」王濤四處一望馬上就現了這道山崖有些奇怪。
「那里?」田三佬順著王濤的手指一看。「是哦,缺了好大一個口子。」不過這對他沒多大吸引力。看了兩眼便又轉向了別處。當他的視線掃到崖下,看到正對著那山崖缺口的下方水面上突出的一塊巨石時,心里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
「這里,就是流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