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船明明是已經沉了的!而且現在再一想那嗩吶的聲音,那不正是娶親送嫁時吹的曲子麼?
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跑,可兩腿這時卻如生了根一般再也動不得半分。眼楮盯著那船也移不開視線。眼睜睜的看著那船到在我面前靠了岸,船上的人影進了船艙,那歡快的嗩吶聲也嘎然而止。一時間除了我沉重的喘息聲外,四周死寂的一片,連剛才听得分明的水聲似也都消失了。
我腦門上冒著冷汗,那汗水順著額頭滑進眼里,眼楮一陣的澀痛。可我這時卻連眨一下眼皮這麼簡單的動作也作不動!手上捏緊了的拳頭因為用力過猛已經有了些麻木感。一時之感覺不動了時間的流逝,周圍的一切仿佛就在這時定了格一樣。我正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要就此停頓的時候,從那迎親船的船艙里突然又傳來了一陣清脆卻似乎又帶著沙啞的鈴鐺聲!
鈴鐺聲自然是清脆的,可傳來的聲音里又夾雜著些金屬的磨擦聲,如此听來便顯得有了些沙啞。我盯死了那迎親船的艙門,整個人緊張得連呼吸也變得有顫抖起來。不知道隨著這聲音,那船艙里又到底會冒出個什麼事物來!
鈴鐺聲以及夾雜的磨擦聲逐漸清晰,我清楚的分辯出這聲音到船艙門口突然頓了一頓,那船艙的艙門雖然沒有東西遮掩,可艙里跟艙外卻兩個世界一般。艙外的光線無論如何,也法侵入艙里半分。
我不由自主的崩緊了身子,渾身的肌肉起了陣即將拉斷的隱痛。那鈴鐺聲突然又是一響,從那漆黑一片的艙門里現出了一截花花綠綠的裙擺來!
裙擺下一支縴細的足腕上環著一串銀色的小鈴,正隨著足腕的運動出一陣陣清脆的鈴聲。那裙擺上繡著各色花紋,色彩甚是艷麗。
是個女人?穿這樣鮮艷的裙子的人自然只有女人。看那裙子的樣式花紋,有些象是苗族的服飾。我一時也來不及細看,正自驚疑間,那人已經整個邁出了船艙,踏上了船頭不知何時搭上的跳板,緩緩向我走了過來。
那人低著頭,頭上頂著一圈精致的銀質頭飾,衣服上也掛滿了各種各樣我叫不出名目的飾品。看起來一身泛著銀光。而且那身服飾色彩艷麗,看起來不象平時穿著的衣物。我又一瞄那女人身後的木船,難道這人就是那木艙迎來的新娘?
當下腦子里亂作了一團,那迎親船是幾百年前留下的東西,要說真的迎新娘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而且我明明記得這木船已經徹底的沉入了水底,可如今它怎又駛到了這岸邊?而且還真的迎來了一個新娘?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她那一身的銀質飾品隨著她的動作不時出陣陣脆響。我听著這聲音似乎也逐漸變得銳利起來,而這女人卻始終低著頭,加上一頭的銀飾的遮掩讓我看不清她的真實面目。這讓我越的慌亂起來,攢足了力氣打算等她一到面前便先給她一拳再!
「衛君志?」那女人突然出聲了,而且這聲音听來也是十分的熟悉。
「嗯?」我一時驚疑出聲,盯著那女人低垂的面部,退了半步。
「小衛?」那女人緩緩抬起頭,這聲音卻是突然變作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
「啊!」這男的聲音驚得我一跳,一瞧那女人的面目,頓時如遭雷擊,這女人,不正是李倩麼?
李倩怎麼作了這身打扮?又是從那船上下來?難道李倩已經死了?還是……
我一時心亂如麻,恍惚間李倩突然就到了我的面前,臉上掛著一臉詭異的笑容,一抬手,張開五指便向我的臉上抓了過來!
我顧不得再想其他,一抬手迎向李倩抓來的胳膊,剛捉穩了正想反擊,忽然听到李倩一聲痛叫。「哎喲!」
「小衛?」耳邊又傳來那蒼老的男聲,我猛得清醒過來,這不正孫教授的聲音麼?
「你抓痛我了!」李倩掙扎著想從我的手腕里掙出手去。我定楮一看,她還是一身如常打扮。再一看周圍,我還是在那古棧道之上。只是遠處隱隱透出了一片金光,一時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
「你快放開我啦!」李倩還在掙扎。孫教授在一旁臉色古怪的看著我。
「你干嘛抓我?」我一想剛才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對。趕緊對著還被我抓著胳膊的李倩問道。
「我那里抓你了,我只想叫醒你嘛!」李倩一臉的委屈。
「哦。」我听了一愣,難道又是我作的一個夢?松開了李倩的手,一抹額頭,卻是一把的冷汗。
「你作惡夢了?」孫教授看看我。「夢到什麼?怎麼叫都叫不醒。」
「哦,沒什麼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我隨口溥衍了一句。心里卻是七上八下,這些日子以來,我似乎時常會作些稀奇古怪的夢,這是和我的經歷有關,還是以前中失心蠱留下的後遺癥?
平復了下心情抬頭一看眾人還在看著我。我正想找個話題轉移他們視線,忽然又看到了遠處的那一片金光。
「那是什麼?」我一指遠處出金光的地方問道。
「那里是我們看到過的那個投影。」孫教授先是張了張嘴卻沒出聲音,可能是想繼續問我夢到的東西,可見我的模樣似乎不想說出來,干脆轉頭望了望遠處的那片金光,回答了我的問題。
「哦?太陽出來了?」我一想那月光照在石鏡產生的投影。如今我睡了一覺,從夜晚到了白天,那麼投影自然是從月光的投影變成了陽光的投影。
我站起身來,往那片投影看了看。因為陽光較月光強烈得多,而透射性也比月光好。所以那投影要清晰得多。而且因為光線強了,水面上的霧氣也顯得薄弱了好多。我往那投影的下方一看,便瞧見了在在投影的下方的薄霧,隱隱有著一大團黑影。看那模樣規模,跟上面的投影極為相似。
「那下面的看到了沒?」孫教授指著那投影下面的黑影問我。
「嗯。」我應了一聲。雖然看不清具體是些什麼,但可以肯定那下面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那里可能就是土司王在地下修建的古城。」孫教授說著,又轉頭看了看我們身後岩壁上的石畫。「也就是石畫上修建的那些建築。也可能,那里就是這地底洞**的最後秘密。」
我點點頭。土司王當年為什麼在這地底修這座古城肯定不是我們隨便想象得出的。唯一辦法就是去那古城里尋找解開這些謎團的線索。想到這我便轉過頭去尋找通往那投影下面的通路。
「往那邊。」孫教授一指棧道的一頭。「從這岩壁來看,我們順著這棧道的方向應該能到那里。而且這棧道應該本來就是為了修城而建造的。」
我們所在的岩壁因為光線不強,看不出多遠。但從投影的方位來看,我們現在應該是位于投影以及石鏡那條直線的側面。這樣大致一推想,不難找出我們應該往那個方向前進。
「你要吃點東西不?吃完了我們就出。我們剛才都已經吃過了,就你一直都叫不醒。」彭老板見我大致了解了現在的情形。便過來問了一句,語氣里頗有些抱怨。
「不用了。」我皺皺眉頭。想想自己也不是很餓,而且吃得太飽也利于劇烈運動,干脆不吃算了。
「那我們就出。」彭老板點點頭,轉身去招呼別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