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就是魔獸,尤其是那些等級不高的,在戰斗時這些魔獸的野性總是要遠遠大于它們那點可憐的智力。
鐮刀狼似乎就沒有意識到它們和洛寒之間存在的差距。這才被洛寒掃出的亂流給逼退下草坡,感覺沒受到什麼傷害的鐮刀狼低吼一聲,又再次躍起向洛寒撲去。然而這一次洛寒可沒有再給它們蹦達的機會。
「千葉旋風斬!」洛寒念完法咒後,一手舞著法杖揮出一道泛著青色光芒的圓弧,而後圓弧光芒一隱,大片大片如楓葉般的風刃便憑空瞬間現出。片片楓葉刃的邊緣泛起絲絲青光,大片楓葉刃帶著鋒銳的魔法氣息狂亂地飛舞迎向撲來的鐮刀狼。
楓葉刃不似普通風刃那般延固定軌跡攻擊,這些楓葉刃是毫無軌跡可循的,狂亂飛舞的楓葉刃猶如被狂風卷上半空的落葉一般,飄逸而隨意。不過在這看似隨意的亂舞中,隱藏的卻是不帶一絲破空聲的銳利殺機。
數十只鐮刀狼被飛舞的楓葉刃罩在其中,就好似風兒將林間的落葉吹打到了正在奔跑的它們身上。細薄的楓葉刃鋒銳地割開它們的頭顱,直沒它們的身體。沒有**一絲鮮血,與連縴雨秒殺鐮刀狼王時造成的視覺沖擊效果不同,遠在草坡之下的佣兵們只是隱約間看見洛寒揮出一片青色樹葉狀的東西,而後被青葉罩上的鐮刀狼們便一只只悄無聲息地倒地不起。
既然出手了洛寒就不好繼續站在草坡上看著佣兵們被其他鐮刀狼攻擊而不施援手。身形一閃,洛寒反手握著法杖就向草坡下方仍在混戰的佣兵和魔獸沖去。矯健的身手加上鳳凰木法杖在閃著的柔和青光,一個魔武者的飄逸瀟灑的身姿躍然映入眾人的視線中。
鳳凰木法杖雖不如洛寒的銀龍法杖珍貴稀有,但也是極為難得的高品質法杖,不但具有很強的魔力增幅作用,法杖本身也是質地堅硬,刀劍難斷的。一手將法杖當作長棒揮舞,狠狠地砸向近到身前的鐮刀狼,一邊洛寒還不時念出幾個咒語,瞬些魔法偷襲離得遠一點的其他鐮刀狼。武技與魔法並用,不論近戰遠攻,洛寒的身姿都沒有一絲遲滯和停頓,整個戰斗過程就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無比。一時間,顯露出部分實力的洛寒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戰斗的中心。
在佣兵們的頑強抵抗和洛寒、瑞克、海娜還有連縴雨姐妹等幾大高手的聯手屠殺下,損失過半的鐮刀狼群終于意識到了危機的來臨,一只體型較大的鐮刀狼仰頭一聲長嗥,剩下的群狼便立即紛紛響應,而後躍入樹林中迅撤離遠去。
鐮刀狼的度可不是這些佣兵能追得上的,而這些佣兵也不會去追一群逃散的魔獸。和鐮刀狼那種凶殘的魔獸搏命是非常耗體力的,何況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佣兵都不可能有保留體力的機會。戰斗結束了,佣兵們的體力也剩不了多少。群狼的離去仿佛抽走了佣兵所有剩下的力氣,剛才還表現的勇猛凶悍的佣兵在危機解除後立馬倒地癱了一片。
受傷的佣兵在包扎著傷口,還有氣力動彈的佣兵開始清理凌亂的場地。商人們慌忙地跑去檢查自己的貨物是否受損,伙夫們則在佣兵們的催促下手忙腳亂地重新架鍋做飯。瑞克安頓好了受傷的妻子,遠遠地向坐在一輛馬車車頭上休息的洛寒走來,道︰「洛兄弟,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啊。本以為你是一名很有天賦的斗修者,如果不是這群鐮刀狼的到來我還不知道你原來其實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魔武者。」
「瑞克團長謬贊了,我不過只是個同時兼修了魔法和武技的修者而已,就我目前的實力,只怕到了寧勃城,不管哪個家族隨便出來個修者都能打敗我。」洛寒笑著搖了搖頭,這時連縴雨姐妹也走到洛寒跟前,洛寒看著她們道︰「兩位小姐的實力可真讓我吃了一驚,連鐮刀狼王都能瞬間秒殺,看來兩位的實力至少也有藍羽級了吧?」
對于連縴雨姐妹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瑞克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在連縴雨姐妹決定與商隊同行後,來自她們家族的人就特意叮囑過瑞克,要他照顧好連縴雨姐妹的安全,所以瑞克在此之前就從連縴雨家族的來使那兒知道了連縴雨姐妹的大致實力。眼見連縴雨、連雪柔有話要對洛寒說,瑞克倒是知趣,尋了個話題便徑自離開,將空間留給洛寒和連氏姐妹。
「洛言逸,下午我最後對你說的那話口氣有些重了,對不起,我現在向你道歉。」瑞克一走,連雪柔看著洛寒平靜的臉龐認真道。
洛寒顯然沒想到這個來自某大貴族的千金小姐會因為一句話而主動向自己致歉。洛寒听後先是愣了愣,而後笑道︰「連小姐不必將下午的那點小事放在心上,沒什麼的。」
連雪柔听後展顏一笑,忽然好奇道︰「洛言逸,你之前擊殺鐮刀狼時的身法很酷喲。能將身法舞得那麼飄逸,如果我沒猜錯你修習的應該是一種內元功法吧?我可沒听說過紫羽級以下修習斗氣的斗修者能在戰斗時將身法舞得那麼飄逸。」
洛寒听著又是一愣,剛才擊殺鐮刀狼時,一心想要泄下的他在進入攻擊節奏後便不經意地用出了兩招靈幽訣的身法。本以為不會被人現的,可事實總有意外,沒想到這里修為最高的瑞克沒有注意到他的身法,反而讓兩個美女看出門道來了。
心中驚訝歸驚訝,洛寒可不會傻乎乎地向兩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坦白說出自己極為倚仗的功法名稱,哪怕對方是性格溫柔的美人也不行。觸踫到兩女好奇的目光,洛寒眼楮一眨不眨地說道︰「連小姐可猜錯了,我的功法用起來的確與內元功法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確實不是那種只有亞靈、華納等帝國貴族能學到的內元功法。」
「真的嗎?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哦。」連雪柔一臉懷疑地看著洛寒道,一旁的連縴雨雖然沒有出聲,但那隱隱含著笑意的目光卻是把洛寒看得一陣不自在。洛寒突然覺得,這兩個美女的過人之處並不僅僅體現在她們的容貌和涵養上。
「咳咳,我好像沒有隱瞞兩位的理由吧?」洛寒干笑一聲,正好瞥見瑞克遠遠地向他打手勢招呼吃飯,遂趕忙以此為由抽身道,「瑞克團長叫我們吃飯了。趕了一天的路了,想必兩位也餓了,我們還是快過去吧,莫讓人家久等了。」
「姐姐,你覺得這家伙怎麼樣?」連雪柔看著洛寒逃跑似的背影小聲笑道。
「全身上下都透著股神秘,我感覺他的來歷一定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連縴雨思忖了會兒說道,「而且我能肯定,他之前用出的身法一定是我們家里失傳的某一式,動作簡直跟爺爺以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嘻嘻,我也覺得。」連雪柔轉了轉漂亮的大眼楮,對連縴雨道,「姐姐,那你看,我們要不要對那家伙進行深度挖掘?」
「視情況而定吧。雪柔,你可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是要去寧勃城進修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花太大精力比較好。」連縴雨看了眼連雪柔,說著便拉著她向瑞克熱身旁煮著食物的大鍋走去。
吃過晚飯,填飽了肚子的佣兵們各自鑽入了他們自己的帳篷,瑞克安排好幾個守夜的佣兵後也帶著蕊拉、海娜鑽進了帳篷。對于今日連打了兩場惡戰的佣兵們來說,他們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眾人鑽進帳篷還沒多久,一陣陣熟睡的鼾聲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這些憨厚的佣兵漢子,坐在篝火旁沉思的洛寒在听到鼾聲後露出了一絲和煦的微笑。他向守夜的佣兵討要了一罐麥酒,而後便向營地上方的草坡走去。守夜的佣兵是見識過洛寒的實力的,倒也沒有阻止洛寒,只是友好地提醒了句「小心著涼」。對此,洛寒也抱以同樣友好的微笑。
夜風嗚嗚地吹過,有點涼,但對于修煉了靈幽訣的洛寒來說不算什麼。洛寒靠坐在草坡上一株高大的樹木上。夜風吹動著樹枝上下搖擺,坐在上頭的洛寒,身子也隨著樹枝的搖擺而起伏著。
大灌了一口麥酒,洛寒凝望下方營地的篝火,星眸有些迷蒙了。盡管給自己定下了目標,盡管洛寒知道通過努力以後他會生活的更好,但這一刻,悲涼和孤寂還是止不住地涌上了洛寒的心頭。悲涼是白天听到安吉麗娜嫁給厄尼後強行抑制住的悲涼,孤寂是洛寒這近二十年來積累爆出來的孤寂。
洛寒知道,他很堅強。然而再堅強的人也會有疲憊軟弱的時候,安吉麗娜嫁給昔日仇敵的這事兒對洛寒的打擊實在是大了些,雖然洛寒清楚自己不會因此而被打倒消沉,但若要將心態調整過來,洛寒還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
「獨自喝酒不寂寞嗎?」在洛寒神色憂郁地再次大灌了口酒之後,連縴雨美妙動听的聲音自樹下傳來。
洛寒斜睨著往下一看,連縴雨已經換了件翠綠色的連衣裙,同白天穿著潔白得有些莊重白色連衣裙的連縴雨相比,現在一身翠綠,處在夜風中巧笑嫣然地望著洛寒的她少了一分貴氣端莊,卻多了一份精靈般的俏皮可愛,讓人忍不住地想要與之親近。
連雪柔這次倒沒有跟著連縴雨一起過來。可這夜黑風高,連縴雨她一個女孩子跑到草坡上面來找自己,她就不怕我對她做什麼嗎?她是對自己的身手太過自信了還是說本人長得太正派,無須提防?瞧著連縴雨微笑的俏顏,洛寒不禁怪怪地想到。
「喂,我正跟你說話呢,你什麼傻啊?」連縴雨見洛寒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還以為他被換裝後的自己給迷到,不由嬌嗔地白了洛寒一眼。可話音剛落連縴雨就被自己說話的那語氣給嚇了一跳,自己,自己什麼時候跟洛言逸那麼熟了?
「啊?哦。」洛寒被連縴雨的話語拉回了現實,他又喝了口酒,問道,「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找我有事?」
「你很喜歡居高臨下地對著別人說話嗎?」連縴雨沒有回答洛寒,仰著脖子反問道。
洛寒一听也覺得自己此舉有欠禮貌,示意連縴雨退後兩步,洛寒輕巧地躍下,落到草坡上後對連縴雨道︰「這樣不算居高臨下了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你呢?你干嘛不去睡覺反而跑到這上面來吹風?」
「為什麼?」洛寒一愣,晃了晃手上的酒罐,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僅此而已。」
聞著洛寒身上的一股酒味,連縴雨不由皺了皺精致的瓊鼻,不過沒有生出厭惡之感。尋了一塊光潔的大石頭,連縴雨提著裙角坐下後道︰「我也跟你一樣,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听守夜的佣兵說,你在這兒喝酒,我想也沒什麼事,就上來找你聊聊了。」
「睡不著?」洛寒哼哧地笑了一聲,看著連縴雨道,「你不會是因為下面佣兵的鼾聲而失眠的吧?如果是的話,那你妹妹在這方面做的要比你好多了。」
「撲哧,才不是呢,我可不像有些富家千金那般嬌貴。」連縴雨撲哧一笑,道。
盡管四周光線昏暗,但對于修為都達到藍羽級別的兩人來說,看清對方的神色表情依舊是十分容易的。看著連縴雨在黑夜中綻放開的美麗笑容,洛寒郁悶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些緩解。隨意地坐在草地之上,洛寒道︰「不是要和我聊天嗎?你起個頭吧。」
「我沒什麼好說的。」連縴雨搖了搖頭說道,「你呢,你還要不要繼續打听近兩年來大6上生的事情?」
听連縴雨這麼一說,洛寒倒還真來了點興致,他將剩余的麥酒飲盡,說道︰「哦?大6上除了維斯帝國生叛亂的事兒外,近兩年還有什麼事兒能和帝國改朝換代相比的?」
「能與維斯帝國生政變比肩的大事兒是沒有,不過兩年之前在維斯帝國政變其間生的一場戰斗倒是很讓維斯帝國公民和游吟詩人津津樂道。那是關于一個年輕大魔導師英年早逝的悲哀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