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迷蒙的清早,幾縷陽光灑在碎石小徑旁的花露上,照射了出幾顆泛著光暈的晶瑩。幾棵黃綠色的山毛櫸在晨風的拂動下微擺著它們粗大的枝干,不遠處的一方水潭在晨風的拂弄下蕩著一圈圈漣漪。水面上方帶著微微涼意的晨霧被風兒吹得散開了一些,露出了水潭另側被晨霧遮擋掩蓋的小型演武場。演武場中,一群早起的修者已經開始了他們叮叮當當的比斗切磋。
迎面一把細若蛇芯的軟劍抖著詭異的幅度正面襲來,被攻擊的白衣斗修則是一點也不顯慌亂。握著手中的軟劍自下而上地提斬起來,上身向後微仰,在避開對方刺空的軟劍後,白衣斗修一抖手臂,提斬而上的軟劍便輕易地撥開了對方的武器。對手見自己的武器竟被打月兌了手,當下一急,提身就躍起向被磕飛的軟劍抓去,而白衣斗修也在這個時候輕盈躍起,不過他的目標不是被磕飛的軟劍,而是對手的胸膛。
提氣,起身,縱躍,在對手抓住軟劍下落時,白衣斗修抓準時機閃電般出腳,無須使用太大的氣力便將對手踢飛出去。被人當中踹中胸口,倒地的修者有些惱怒了,他抓緊軟劍就要起身再次攻向白衣斗修,然而白衣斗修卻「刷」地一下,舞著軟劍先一步抵在他的身前。
見對手止住身子不敢亂動,白衣修者嘴角微微揚起,收回軟劍道︰「你輸了。」
「是,我輸了。」見白衣斗修收起了武器,對手有些懊喪道,「你用劍的技巧比我巧妙,我以後還會來找你比試的。」
「哈哈,阿洛,行啊,連勝五場了。你還要繼續不?不玩得話就換我下場了。」白衣修者的對手剛一離開,在場外觀戰的龐碎岩就大聲道。
「不打了,今天可是開課的第一天,我不想弄得太疲憊。完成了每日規定的五場比斗就行了,老龐,你和藥劑維慢慢玩吧。」場中的白衣斗修洛言逸模了把根本沒出汗的額頭,對龐碎岩道了一句便向演武場外走去。他這一走頓時讓不少欲和他比試的戰斗狂人掃興了不少。
離開演武場,洛言逸隨便進了一家學院餐廳吃了點東西,就緩步向他所在班系走去。從今日開始,白麓學院的每位學員在他們所選擇的科班里每日都會有長達兩小時一節的理論課,其余時間則供學員們消化日常所學的知識和與人比斗所用。洛言逸的課程安排也是如此,不過以他從不浪費過多時間的性子來看,他在迅吸收了當日所學知識和打完五場比斗之後很可能還會利用富余的時間干些別的事情,至于具體做什麼,那就要視情況而定了。
洛言逸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他所選科班的教室,由于時間還早,打開的教室內還沒有一個學員。洛言逸不欲干耗著,便找了個不前不後的位置坐下冥想,靜待其他學員和教員的到來。
在進入了冥想狀態後,洛言逸感覺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好像沒過多久,教室里就坐滿了人似的。隨著周圍學員出了一陣騷動,以為教員到了的洛言逸在感覺到周圍的騷動後便立即睜開了眸子,而進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笑意盈盈的精致俏臉。
「連縴雨,你也被分到這班上了?」洛言逸有點小驚訝地看著連縴雨道。
「怎麼,才不過一天不見就喜歡問起廢話了?」連縴雨在洛言逸身旁坐下,笑道。
「那我也比不了你啊,不過一天的時間你就學會引起騷動了麼?害得我剛才還以為是教員來了。」洛言逸自儲物戒中拿出書本,用著同樣的語氣回敬道。
「那也怪不得我啊,誰讓你們男士總愛大驚小怪的。」連縴雨撫了撫長,瞥了一眼正死死盯著她的學員,語氣淡淡道。洛言逸听後再沒接腔,只是一笑,兩人默默地看起了自己的書本來。
兩人陷入沉默後不久,教員也帶著他的教案進了教室,而連縴雨也因此得以松上一口氣,不必再忍受一些沒品修者總是不住的窺視。教員年近老邁,須已白了不少。他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總是能夠清晰地傳入每一位學員的耳內,一雙眼楮看似昏黃,可其中隱隱閃現的精光卻時時提醒著所有學員們,這個看似老邁的教員實則是一名紫羽級的高手,不是他們可以糊弄的。
老教員名為艾達,是負責教授這個班的三教員之一。艾達教員教學似乎不喜歡拖泥帶水,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的姓名後便直切主題,開始教授眾學員在藍羽級階段如何合理地迅提升自身的實力。
老教員的口才並不算很好,但在進入教學狀態後他竟總能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到位。如果細心的學員仔細回想一下的話,那他很容易就能現老教員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觀點敘述都是表達德恰到好處,沒有含糊一句,也沒有廢話一語。
時光在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同時悄然而逝,培訓精英的教室內,課堂紀律自是不必多言什麼。老教員站于講台侃侃而談,台下的學員們則埋著頭迅記錄著老教員的觀點闡述,時而有善于思考學員起身提問,而老教員也都能給出詳盡滿意的答案。除了洛言逸一個人沒有動手記錄筆記外,整個教室中的氣氛十分和諧。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在即將下課之際,老教員忍不住對洛言逸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攤開羊皮紙的學員道︰「你為什麼不記錄一下我所說的觀點,還是說你覺得我的觀點有誤,不值得你來借鑒?」
「不,艾達先生,我沒您說的那些想法,實際上我是有記住您的觀點的。您說了,修為到達藍羽級後提升實力的方法是釋放而不是積累。這些我都記住了,只不過我是直接記在腦海里而非羊皮紙而已。而且直接記憶還能有助于精神力的增長,所以我才從始至終沒有打開我身前的羊皮紙。」洛言逸站起身,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艾達听完洛言逸的解釋,說道︰「嗯,年輕人,你的想法是不錯的,不過我不建議你在課堂上使用這種方式鍛煉你的精神力。假若說你並沒有記住你該記住的所有內容,那對你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就好像你修習了殘缺的功法一樣,剛開始修習時或許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當你修習到後面需要用到某一部分的內容,卻現那部分內容已經沒有了一樣。」
洛言逸自然是不會犯艾達所說的那種錯誤,他好歹也是突破過紫羽級的修者,而且不止一次突破,對于如何迅提升處在藍羽級階段的自己實力當然有著他自己見解想法,至于艾達所述的觀點,對于洛言逸來說只不過僅供參考之用。因此洛言逸不必,也犯不著去將艾達的所有話語全部記下。但這會兒艾達的提醒顯然是出于好意,洛言逸雖然心中有數,此刻表面上也不好拂了他意思,遂應承道︰「艾達先生提醒的是,下次我一定認真做好課堂筆記。」
「嗯。」艾達聞之點了點頭,又道,「既然話匣子打開了,那我問你,你對剛才報出的觀點有什麼看法否?別著急,我們還有點時間,你可以慢慢回答。」
洛言逸听後思量了一會兒,無視一些幸災樂禍的目光,道︰「艾達先生,對于剛才的那個提升修者需要釋放能量的觀點,我是這麼理解的︰因為在沒突破紫羽級之前,人體能夠吸收儲存的力量已經無限接近了飽和,在這種情況下若想再靠積蓄力量獲得突破是很難的。這就像是一個蓄滿黑麥酒的酒瓶,無論你在怎麼往里頭灌黑麥酒都別想以此就能撐爆瓶口得到提升。而釋放則不一樣,在大量釋放自身能量的同時,我們不僅可以趁機完善我們的招式,使其揮更大的威力,我們還可以在盡可能完全釋放出自身力量的同時,逆向挖掘自身的潛能從而獲得突破。這也可以用黑麥酒酒瓶來打比方,當酒瓶被灌滿無法突破瓶頸時,我們可以用蓋子塞住瓶口,而後使勁搖晃。搖晃過程中產生出亂竄的氣泡就相當于我們釋放出的能量,只要將瓶子搖到一定的劇烈程度,酒瓶最終便會被里面的膨脹出的氣泡給擠爆,如此,瓶頸便突破了。」
「不錯,很有意思的解釋。年輕人,你很有想法,希望以後你在課堂上也能參與到討論中來。」艾達模了模自己那撮短短胡子,笑道。言畢穩健地走出了教室。
「洛言逸,看不出你還挺能思考的。我還以為你一節課都在呆呢。」連縴雨待教員走後笑道,「你這節課沒有做筆記,用不用我把筆記借你抄下?」
「你看我像是愛作筆記的人嗎?」洛言逸收起書本,對連縴雨眨了眨眼楮道。
連縴雨冰雪聰明,一見洛言逸對自己眨眼楮哪還不知道他的意思啊。收拾好了東西,連縴雨嗔怪地瞪了洛言逸一眼,道︰「你這家伙,居然連教員都敢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