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第三十二章 戰爭的意義

作者 ︰ 湘舞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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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戰爭?這不過是澤爾萊斯大陸上生物與生物之間愚蠢的行為罷了,孩子們,我對你們並沒有任何的敵意。」

「你是獸人,我們是人類,我們注定是敵人,沒有為什麼——」卡迪萊的目光依舊散發著血色的光芒,他歇斯底里的喊著,似乎想喊出所有的悲憤。李洛森似乎能看見他攥緊的拳頭上面青色的血管。面對殺父仇人的種族,李洛森也想不出怎麼樣才能讓小王子冷靜下來。

「對,他說的對,你是獸人,所以我們是敵人!」辛迪斯也粗聲的喘著氣說道。

獸人綠色的皮膚在微微顫抖,目光延伸向遠處的山巒,無奈的嘆了口氣︰

「難道非要等到一個更致命的敵人出現,我們才會停止彼此毫無意義的殺戮麼?為什麼我們必須看著自己的朋友戰死沙場?為什麼我都要看著自己的親人承受那樣的痛苦?」

卡萊爾的目光也迷離起來,他也多次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為什麼要戰爭?為什麼要彼此殺戮?」

當初那場血色的殺戮在他的腦海里面回蕩,他至今還記得父親的目光,堅毅,鎮定,決絕。而在他的身後,是他的子民……

「我的兒子死于戰爭,我痛恨戰爭。可是獸人身體里的血性和對榮譽的向往讓他們一次一次的喪失理智。而塔達死的時候和你們一樣大,年輕的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澤爾萊斯這個美麗的世界。」

獸人慢慢的說道,似乎每一個字都讓他回憶起當初的情景。

這一刻,卡迪萊突然覺得眼前並不是一個獸人,而是一個父親。就如同自己的父親,他綠皮膚上面的眼楮里,流露出的是一種不舍。就像父親看自己時的那種目光。

卡迪萊的身體似乎一瞬間被抽空了,手中的短匕「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李洛森從來沒想過一直心存防備的小王子會做出這種舉動,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猶豫了一下,最終把手放在了卡迪萊的肩膀上。

他覺得眼前這個獸人有一種魔力,一種說不出的魔力,似乎能看透人心里最陰暗的東西。盡管他听不懂他的話,戰爭就是戰爭,需要有任何意義嗎?他不知道。也從來沒想過這麼深奧的問題,他只知道戰爭能給家族帶來榮耀,能給國家帶來財富。

當然,對于李洛森這個年齡來說,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

由于卡迪萊的失控,以及遇到獸人的經歷,讓他們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去狩獵。李洛森更是一樣,他還要準備一下晚上的宴會。回到房間他便看到了霍普金格老總管,正帶著一個中年人站在門口,看到李洛森回來,他遲緩的施了一禮。緩緩的道︰

「李洛森少爺,給您的房間已經清理完畢,這位是替您挑選的管家,梅菲斯,以後任何事情都可以讓梅菲斯來幫您完成。」說完,霍普金格渾濁的目光看了看旁邊的中年人,中年人微微的施了一禮。李洛森看的出來,他是受到過良好的管家訓練的。于是點了點頭。

「您簡單收拾一下,梅菲斯會帶您去您的房間。老奴先回去了。」霍普金格再次欠身施禮,這才慢悠悠的轉過身,遲緩的離開。

「李洛森少爺,我去幫您收拾一下您的行裝吧。」梅菲斯說。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您就在這里等我吧。」說完,李洛森轉身進了房間,不到五毫刻(既五分鐘)的時間,便走了出來。梅菲斯到是略微的愣了下。他沒想到這位少爺的行裝居然只有一個小亞麻布的背囊。

「梅菲斯管家,我們可以走了。」听到了李洛森的話,梅菲斯這才回過神來,接過李洛森的背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前面帶路走去。

李洛森知道自己這個空降血緣關系的父親很有錢,但是當他走進自己房間的時候還是呆了片刻。

整個地面是用東部大陸冰封地的寒玉鋪就而成,雖然只是地面上的一層,但是也足夠的奢侈了,這種材質冬暖夏涼,滋補養生,他也只是在澤爾萊斯圖鑒上見到過,而有些鋪了地毯的地方卻是用沙漠月復地中的米塔駝絨織就的。

房間中的擺設華貴不失典雅,沒有絲毫的金俗之氣,反倒每一樣飾品都是越看越是精細。雕刻技藝十分出色。用料也樣樣不凡。

李洛森也被這房間的大氣和華美震懾住了。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門口站的是梅菲斯管家,同來的還有霍普金格管家。

「李洛森少爺,這件禮服是公爵特別差我送來的。請您今晚宴會時用。」說完,霍普金格老態龍鐘的將一個包裝極其精美的禮盒放到了李洛森的面前。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梅菲斯道︰「少爺,有事情就搖鈴叫我,我就在隔壁。」看李洛森點頭後,也離開了。

李洛森這才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有一只金線吊繩,上面放著一只白金鈴鐺。想必梅菲斯說的就是這個了。

他打開了精美的禮盒,里面是一套白色的禮服,柔軟的光面,精細的做工,繁復的剪裁,蕾絲的領邊根根金線透出了它的價值不菲。李洛森又打開了房間里的衣櫃。

讓他詫異的是衣櫃里居然整整齊齊碼好了衣服。每一件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高雅,有貴族專貢的服裝,雅致的貴族裝,以及備受貴族子弟青睞的「泡泡袖裝」裝,西部荒野的牛皮裝。

李洛森隨手拿起了一件放在身上量身比了比,卻發現大小看上去異常的合適。他有些遲疑,從他正式在會客廳見到塔萊公爵到現在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這些衣服都是他特地差人采購來的?

他拿過剛剛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卻發現合適到近乎完美。肩的寬度,手臂的長度,腰的圍度,都絲毫不差,他本就比同齡的孩子看上去更加瘦弱,如何買到這樣合體的衣服?既然不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些衣服,都是塔萊公爵差裁縫連夜訂做出來的。

想到這里,他的思緒變得更加復雜,有必要嗎?只是為了一個當初被丟棄于鄉野的野孩子?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梅菲斯的聲音︰「少爺,您換好衣服了嗎?我們該去宴會廳了。」

李洛森應了一聲,最終還是把所有的衣服丟進了衣櫃,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母親親手縫制的手織衫,依舊穿著馬靴和鹿皮褲。出了房間,看到梅菲斯錯愕的眼神,淡淡一笑道︰「走吧。」

說完,不再去理會梅菲斯管家幾乎要瞪掉了的眼楮,徑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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