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第十八章 遺忘

作者 ︰ 湘舞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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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叢里,一個少女半躺在那兒,還在不斷的向後倒退著,那些灌木的枝杈刮破了她白女敕的小腿,她眼神里的驚恐和畏懼清楚的被維克坦莫看在眼里。

「來吧,寶貝,我會讓你感受到去天堂的快樂。」在少女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年人,他留著一臉的絡腮胡子,眼神里寫滿了婬邪和猥褻。

他撲上去,親吻少女的臉,少女哭著求饒,可是這並沒有讓那男人停下手,布帛撕裂的聲音在黑暗的夜里變得無比清晰。

就在少女裙子被撕裂的同時,一道近乎黑色的深藍光芒閃過,那男人突然就哽住了喉嚨,長大了嘴巴,喉嚨里發出不知名的音節,他爆瞪著雙眼,不可置信的想要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可是剛剛擺過頭,他就感覺視線直線下落。在臨閉上眼楮之前,他看到了一簇簇深綠色的灌木。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胯下。

在那里,那骯髒邪惡的東西還在高高立著。

少女並沒有因為眼前恐怖的場景而嚇得暈倒,反而那絕望的眼里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他看向不遠處,在那里,立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氣質甚至有些高貴,和他的一身打扮並不相符。

看到對方轉過頭去,不看自己,少女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對著維克坦莫輕聲道謝之後,窘迫的說道︰

「謝謝你,我叫琉璃,你呢?」少女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全身幾乎都隱藏在黑暗的男人。q少

「維克坦莫!」他沙啞的聲音說道。

「維克坦莫,謝謝你。可是我沒辦法這樣回家,會讓我父親擔心。」少女咬著嘴唇,有些窘迫的說道。

「跟我走吧。」他的心一軟,下意識的說道,可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現在不是那個光明的聖騎士,李洛森,而是亡靈維克坦莫。

少女聞言卻欣喜的點點頭。

維克坦莫將少女帶到了他的住所,他從櫃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遞給琉璃。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換衣服的少女。

他沒有看到,少女望向他的背影,眼有著莫名的悸動。

琉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他就仿佛是黑暗的王者,優雅而且懂得進退,他救人卻沒有要求自己的回報,他更沒有對美麗的自己多看一眼,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流剎鎮什麼樣的人都有,有狡猾的小偷,有彪悍的武者,有貪婪的盜賊,還有凶悍的馬匪。q少可是唯獨沒有見過這樣一個隱藏在黑暗的騎士。

兩個人坐在房間里。琉璃有些尷尬的喝著水。

「先生,你是新來這所鎮子上的嗎?」

維克坦莫輕輕點頭。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還有,為什麼不點一盞油燈呢?」琉璃好奇的問。

維克坦莫搖搖頭︰「我不喜歡明亮。」

「為什麼?」

「因為明亮會讓人迷失自我,會讓人在那種光明之下丟失真正看清自己的能力,人會變得浮躁,變得庸俗,變得渴望榮耀勝過于自己的本心。」

維克坦莫輕輕的說道,他的目光注視著遠方莫名的一點,琉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懂他的話。

維克坦莫苦笑著搖搖頭。自己干嘛要和一個剛剛認識的少女說這些?也許,太久了,太久沒有和人交流了。他有些無法抑制自己的痛苦。

「你該走了。」他輕輕說道。

琉璃听了他的話,眼閃過失望。

「那好吧,可是……你能送送我嗎?我很害怕。」她瑟縮了一下,的確,今夜的遭遇讓她心有余悸,似乎只有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可以信賴的。

維克坦莫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點頭。

兩個人沿著河邊一直走著,在路上,他們甚至看到了一些隱藏在黑暗的偷兒,不過這些人看到了維克坦莫,都放棄了自己的打算。他們是最有眼色的人,最清楚什麼人可以動,而什麼人不能動。

一路無話,半晌,維克坦莫听到琉璃輕聲說道︰「我到了。」

維克坦莫點點頭,轉身欲走,身後的琉璃卻突然出聲了。

「等一下,維克坦莫,我,我們算是朋友嗎?」

琉璃問話的時候有幾絲猶豫。維克坦莫卻是身軀一僵。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已經太遙遠了,自己還有幾個朋友呢?萊恩?薇蒂絲?莫頓?潘德?亦或者,當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後,還會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了嗎?

他不知道,但是他唯一確定的是眼前的這個少女絕對無法用「朋友」兩個字可以形容。他不信任她。

沒錯,就是不信任她。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好,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一個亡靈呢?她會怎麼做?尖叫著跑開?還是去光明聖庭報信?亦或者找周圍的人們來綁住自己,然後放火將自己燒死?

維克坦莫想到這里,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如果回答「是」能夠讓眼前的少女開心一點的話,他不介意說個無傷大雅的謊言。

于是,他點點頭。

琉璃看到他點頭,嘴角勾起了一絲明媚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維克坦莫看著她跑離自己的背影,心又是一種驀然的疼痛,多久以前,自己也和他一樣,渴望朋友,而且擁有伙伴。是的,那些伙伴是可以讓他把後背交付與他們的。他們能因為彼此的一個眼神感覺安慰,能因為對方受傷而不顧一切,這種感情,是多麼的可貴?

那時候,他們走遍澤爾萊斯很多的地方,他們一起冒險,一起狩獵,一起燒烤,薇蒂絲的慵懶嫵媚,辛迪斯的單純伶俐,潘德的憨態可掬,萊恩的冷顏熱血,莫頓的迅疾狡猾,那時候的日子多開心,可是現在,一切都沉重的讓他無法呼吸……

轉過身,邁開沉重的腳步,維克坦莫緩緩的向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他走的都是一些很少有人走過的小路,似乎想躲開那些喧鬧的地方,同時想要躲開的,還有自己那無法遺忘的名字和過往。

(本卷終)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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