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第二十二章 英雄

作者 ︰ 湘舞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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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怎麼解決了嗎?」維克坦莫抬起頭,看著巴科夫和法林探長。*文學網*日漸黃昏,已經一天了,一行人都受了傷,只能等待救援。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是啊,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沒有解決。要怎麼樣對流剎鎮的人民說,他們的檢察官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們的心上。

「我們只能實話實說了,父親。」琉璃走到法林探長身邊,皺著眉頭看著他。

巴科夫沉默了,法林探長也沉默了。

真的實話實說嗎?看似簡單,但是其實呢?難道就讓伯特倫這座人民心正義的神龕直接坍塌嗎?

他們做不到,亦或者說,他們說不出口。

琉璃深呼吸一口氣,她也沉默了。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傳說的黑衣騎士其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亡靈,他救人只不過為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他生食小孩的血肉,並且因為琉璃撞破了他的身份,所以他綁架了琉璃,被伯特倫檢察長發現。

伯特倫檢察長因為和歹徒搏斗,英勇殉職,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用他的死亡驅趕了惡魔,見證了正義的存在。他永遠都是流剎鎮人民的正義力量,他的死,就是一座正義的神龕,一座真正的豐碑。」

維克坦莫的聲音有些蒼涼,但是並不寥落。他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這個決定,這些話,都是從他心底發出來的。

身為見習檢察官的巴科夫激動的說︰「這怎麼可以?……亡靈又怎麼樣?亡靈也可以是好人,以前我不相信,可是現在,我相信了。」

隨後,他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鄭重的對維克坦莫說︰「維克坦莫,你有純淨的靈魂,你的憐憫和愛已經超越了凡人。」

「人們需要的是一個英雄為他們樹立起心的信仰,讓他們去相信真誠,善良,勇敢這些老掉牙的美好詞句。而不是骯髒,背叛,和欺騙。況且,我是一個亡靈,黑暗物種所屬的亡靈。不屬于所有人所承認的生命形式,所以這沒有什麼不可以。」

「其實在這段時間,我考慮了很多,從李洛森到維克坦莫,從一個人人敬仰的聖光之聲領袖到一個默默無名的黑暗騎士。間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讓我無法承受。

可是現在,就在剛剛,我突然明白了所謂正義,並非是因為別人的稱贊與擁護,而是真正不計一切的去做。做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這才是一個聖騎士。或許,奧爾德雷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維克坦莫冷靜的說,他生澀的眼球望向遠處的山巒與天空。但是此時,他的心靈卻是一片開闊。前所未有的輕松充斥了他的靈魂。

「可是你不是,那些罪惡,那些黑暗,都不屬于你,我不要你背負著那樣的罪名,是你挽救了我的生命,是你消滅了流剎鎮邪惡的源頭,是你,你不是那樣的人,不是……」

琉璃聲嘶力竭的叫道,眼角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在漸漸昏暗的陽光的映照下,帶有一絲別樣的淒美。

維克坦莫打斷了女孩的話,他直視著那雙被淚水打濕的美麗雙眼,一字一句的說︰

「不,听著,流剎鎮需要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便是什麼樣的人!」

琉璃從那雙眼里看到了堅定,似乎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念,維克坦莫,維克坦莫再也不是初識時候的那個他了,那時候,他的那雙眼楮里充滿了迷茫、寥落,以及孤獨,更重要的是,他的冷漠,他的封閉,他好像封鎖了一切通往他心靈的通道。獨自在盡頭承受著痛苦。

可是現在的維克坦莫,擁有的眼神,應該就是李洛森擁有的那雙眼神吧,堅定、微笑、勇敢、無所畏懼,是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在阻止他前行的腳步。

面對這樣的一個維克坦莫,琉璃不知道她究竟該心疼,還是該歡笑。她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控制不知道眼淚一直在流淌。

還有很多話來不及說,還有一個秘密來不及告訴你。為什麼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一句簡單的「我喜歡你,留下來,陪我。」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

也許法林探長和巴科夫的犧牲,只是一種勇氣,一種將泯滅事實的假象說出口的勇氣,而她犧牲的,還有她沒來得及哀悼的愛情。這段愛情,還沒有來得及升華,便在友情的路口永遠的停住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聲、還有人們喧囂的聲響。一盞盞燈籠向這里聚攏過來,越來越近。

「我得畏罪潛逃了呢,巴科夫,也許,將來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維克坦莫露出了一個笑容,吹了一個口哨,嘹亮的馬嘶回腸蕩氣般響起。帶著赤紅的火焰,雷霆出現在他身邊。

他輕輕撫模著它的鬃毛,翻身上馬︰「嘿,老伙計,我們該走了。」雷霆重重噴了一口鼻息,似乎在表達見到主人的愉悅之情。

而雷霆揚起的灰塵後面,是一個跪在地上哭泣的身影……

老鎮長波爾多帶著老帕斯和一群蜂擁而至的巡警隊員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地上躺著面目全非的伯特倫,那個全鎮唯一的精神支柱,正義與光明的化身,是他讓所有城鎮里的人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存在。

波爾多顫巍巍的抿起了嘴唇

「是誰……」他的聲線也是顫抖的。

「告訴我,到底是誰做了這一切,他怎麼能?怎麼能夠殺得死伯倫特?」老鎮長連身體都輕顫起來,他吼著,巨大的悲傷讓他的脊背更加彎曲了……

「我們的英雄,就這樣走了……離開我們了……」說完,他摘下帽子,探長也摘下帽子,所有的巡警紛紛摘下帽子,他們對著那尸體深深的鞠躬,每個人都目光含淚。

「是的,我們的英雄,就這樣走了,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巴科夫喃喃的說,他的目光望向某一個方向,似乎在目送作別……

卷終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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