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著忘憂的事回到了住處。「嫣兒,我要喝水。」
「主子這麼厲害,自己來吧。」我側頭,見她站在屋子的另一處,似乎不打算理我。
我只好起身自己倒水。
過了一會,我說,「嫣兒,備飯吧,我餓了。」
「主子無所不能,哪里還用吃飯?」怎麼回事,我那機靈甜蜜的小丫頭怎麼變成刺蝟了?
我想了一想,這才想起自己這幾天一直讓她教我樂器,卻彈得比她還好。
怕是她以為我耍她,自然心里不痛快。
「嫣兒,你听我解釋。」我走到她身邊。她似乎沒想到我會向她解釋,愣愣地看著我。
我扶著她的肩膀,對她說道。「我是不想在宮里耗費自己的大好年華,很想出宮去闖蕩一番,才會藏拙,並非有意欺瞞。」
「主子」,她囁嚅地道。
我知道這樣對她不公平,她應該是有些埋怨的吧。
她們的命自古就是同主子聯系在一起的。主子不好過,她們的日子也不會好。
我正打算出言安慰,誰知嫣兒卻先說了話。
「嫣兒錯了,嫣兒知道您不開心,但仍斗膽希望主子能得著一番天地。」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抽噎了一下,接著道,「主子是突厥王送來的,自是不可能放您回去,倘您不能得寵,怕是要孤老在這宮里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對哦,這皇帝不會放一個突厥女「奸細」回去的。
我終于理解了青童所說的為我自己是什麼意思。
原來我已經被關在籠子里很久了卻不自知,一直以為有一扇開著的門,原來籠子的門從未打開過。
「嫣兒,如果我一直就是這樣,孤獨終老,你會不會怪我,沒讓你跟著享上福?」我問道。
她想了想,最終堅定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會怨主子不愛惜自己,至于享福,嫣兒從來就沒想過。」
我听了心里又是一暖,但是明白自己不會也不願在這宮中爭個只有**沒有愛的位置。
不知道此次我是否真的打動了嫣兒,雖然我句句出自真心,但是畢竟是一個「蠻族」的真心,自問會有幾個人相信。
看著嫣兒去備飯,我在房間里,打算在榻上打個盹。
「阿史那依」,是繁華那雍容雅致的聲音。
對她印象還好吧,起碼她不會像另三個女人那麼幼稚,要不就不懂事,要不就耍些小手段的。
「樊花小主,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麼?」我態度還算客氣。
她秀氣的抿唇一笑,既有了女兒家的美,又是一種大家閨秀的氣度。
「也沒什麼,不過是感嘆你的琴藝,想來走動走動。」看來她是覺得我會入圍,所以來互動的啊。
唉,樊花啊,你讓我很失望呢,為你的沒眼光。
但是她下一句話讓我刮目相看,「我看出阿史那依你並無意于宮中。」
這都給她發現啦,不簡單啊。
「怎麼會呢,我不知多想在這皇宮里。」說到「想」這個字的時候我幾乎咬牙切齒。
她嘴唇輕揚,「夠了,我們別繞圈子了,浪費那許多冤枉時間。」
她見我不動聲色,一副等她說下去的樣子,才道,「我要你之後應對題目,都先一步將你的步驟告知于我,相應的,他年我登上高位,必定還你自由。」
有沒有搞錯,她登上高位,那都不知道要到多少年,難道要等到我徹底人老珠黃了麼。
再者說,現在我想通了。我作為國與國之間的「禮物」,去留便不是宮事,而是朝政,她如何左右的了。
一切不過是她引誘我的說辭罷了。
但是我也不可能次次好運,她為何那麼篤定,我的方法一定可以通過試煉呢?
我正想開口問。「樊花小主吉祥。」嫣兒從門外進來,淡淡地福了福。
「阿史那依,想想這些話,想通了便來尋我吧。」樊花看了眼嫣兒,微微一笑說道。
她的確很適合進宮啊,給人感覺就是母儀天下,給人很大壓力的那種。不會多美艷,卻有一種無形的氣勢。
不行,找個時間我要找樊花互動下,或許可以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她在秀女中不會鋒芒畢露,但是我知道她算是最有本事的了。
「主子,可以布菜了麼?」嫣兒問我。
我點了點頭,我都快餓死了。
一邊吃著飯,我故作若無其事地問嫣兒,「你覺著這樊花小主如何?」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有此一問。「主子的事,奴婢如何有資格評論,奴婢不敢說。」
「說吧,我讓你說自是把你當自家人。」我利落地對她說。
「奴婢覺得她……」嫣兒若有所思地道,「奴婢覺得樊花小主深藏不露。看似不爭,這心思方面只怕比各位小主都高深。」
看吧,跟我的直覺一樣吧,看樊花平時不過是個空富些才藝,全不懂風情的女子,其實只怕她比其他人都聰明得多。
這嫣兒果真是很聰明,幸好沒用來對付我,不然就恐怖了。
「主子恕罪,嫣兒失言了。」嫣兒說完見我只是淡笑,以為我生氣了,慌忙跪倒地上。
我連忙扶起她,「哪有的事,你剛剛有說什麼?我怎麼沒听見。」
說著我又把筷子重新遞給她,「吃個飯你鬧騰什麼,好好吃飯,天大的事吃飯最大。」
她似乎沒听過我的這種言論,撲哧一笑。
吃飯的氣氛又恢復了之前那麼好。
吃過了飯,嫣兒在邊上收拾,我便一直在思索著這件事。
第二日,我們開始學習書畫,下了課,看過忘憂,臉上已經完美如初。
我頓時感到松了口氣,想不到這太醫院比當代美容院還高級。
現在讓我不放心的是昨日樊花的一席話,左思右想,我還是決定去找她。
樊花也似乎用過飯不久,正在案邊繡花。
「樊花。」我喚她。
她其實不可能沒听到我來了,只是她在等我先開口,以保證氣勢上的優勢罷了。
「阿史那依」,她淺淺一笑。「這麼快便有了決斷?」
暗暗咋舌她的強勢和直接。
她大概是知道我無意宮中,何況有意也難受寵,再加上我平日里不溫不火的性子,才會這樣吧。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我這人什麼都好說,偏偏有個壞毛病叫做吃軟不吃硬。
「決斷什麼,我怎麼听不懂這話。」我細眉一挑,氣勢立刻從語氣中迸發了出來。
她真是被我突如其來的氣勢驚到了,看她那一閃而過的驚訝,我心里叫一個痛快。
我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更何況這宮中一切都沒定數,我也非走投無路,憑什麼相信你。」
她這才發現似乎我這個她以為沒用的女人,也是不能小覷的。
不過樊花就是樊花,很快便笑意連連,「阿史那依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們一起來到這宮中,便是自家姐妹。」
自家姐妹?我可不要這麼個自家姐妹,我們家姐妹是忘憂模樣的。
「小蓮,上茶。」我看小蓮,也同她們家主子一般氣質。
「阿史那依你難得來我這串一趟門子,我們好好聊聊。」說著便親切地拉著我坐了下來。
跟樊花聊了很久,開始不過是在外圍轉悠,後來我見不行,便拉回主題,算是小有收獲。
本來我以為她是知道什麼秘密,但是憑我多年的工作經驗外加不斷思維互動來看,她不過是一種閱人的直覺,亦或者她掩藏的太深了。
回到房里,不見嫣兒的身影,見到的卻是何夢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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