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一切似乎發展得太快了,有些無法適應的感覺。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結婚中的女人都有這種惶恐。
我努力地組織著我的措辭,我們真的要立刻就,我是說,我一時有點沒法……」
誰知阿雲撲哧一樂,「想歪了吧,告訴為夫,娘子想到什麼上去了,為夫答應了要等你愛上我,怎麼會這般心急。為夫是說等不及帶娘子出去參加酒宴了。」雖然阿雲這麼說著,可是在他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失落。
「其實我不是……」我想告訴他,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只是听到他那種直白的話,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別說了,好了,我再說一次,你今天真美。」他挽了挽我鬢間的碎發,「吃點東西,我們真的要出去了,皇兄他們都在等著。」
我心里有些愧疚,卻仍是無賴地掛在他身上,「什麼叫今天真美啦,我一直都很美,比你的岳芷雪還美。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阿雲突然有些嚴肅地將我作惡的手拉了下來,將我拉到他腿上,多少有些嚴肅。是不是我說岳芷雪,他生氣了,我偷瞄他一眼,弄不清他是什麼情緒。
誰知他突然溫柔地垂下頭,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立刻就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人石化了。「娘子不是說了讓為夫只想著你麼,如今怎麼又提起別人來。」
「我吃醋唄,你不喜歡可以不要我。」我蠻橫地道,不知道為什麼屢屢告訴自己不要跟個古代人爭風吃醋,卻總也做不到。
阿雲听了饒是一愣,隨即清亮的眸子突然一黯,聲音有些沙沙地,帶了磁性,「娘子……」竟將唇就這麼附上來了,輕輕吮咬著我的下唇。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安慰我麼,就像上次一樣。
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假山,不由地臉上發了燒,躲開他的唇,將頭埋在他的懷里道,「那次在假山都怪你,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後來連嫣兒都听說了,好幾日都笑話我。」
阿雲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又不是我喊他們來看的,我有什麼辦法。」我看著他那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繼而又補上了一句,「傳得越遠越好,免得有人覬覦我家娘子的美色。」
這話哪個女人听到只怕都會有些喜上眉梢,然而喜過之後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我也讓他有些不安了呢。
他緊接著的一句話果然驗證了我的想法,「真是好,我已經為你提心吊膽了那麼久,你也願意為我吃醋了。」看他那有些高興的模樣,竟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般。
我不由好笑,我又迷糊,長得也不好看,放在哪都是當背景的料,哪里就值得他提心吊膽了。不過有人願意珍惜自己,那個女人都會很開心的吧。
篤篤篤——「王爺,皇上催您同王妃快些準備了去御花園。」一個尖細的太監聲。
「知道了。」阿雲的聲音冷冷的,喝了酒還帶這些沙啞,听了讓人心跳加速,于是我就借勢賴在他身上不起來。
阿雲也不推我,只是輕輕捏了一下我的後頸,「娘子,我們過去吧,皇兄本是讓我來喚你的,結果我竟然流連你的美色,將皇兄忘記了。」
我被他這話給逗笑了,輕拍了他一下,「你才美色呢,你看你將我的金飾全都拆了,可讓我怎麼出門。」我做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發髻,有些苦惱地道。
阿雲得意一笑,「娘子無需擔心,且看為夫妙手回春。」說罷,挑了兩三樣插在了我的頭上,雖不如早上耀眼,卻真是別有風味,而且沒有用那該死的金步搖,這樣我即使動作稍大,也不會晃里晃蕩的。
「娘子看這樣可好?」阿雲一副獻媚地模樣,似是等著我來夸他。
我笑著將手往上伸,勾住他的脖頸,夸張地道,「相公真是巧奪天工啊,為妻佩服。」他听我這麼一說,臉上更加得瑟了。我想他也就是在我面前才有這麼些表情,我突然開始相信自己是可以給他幸福的。
「阿雲,我不會讓你後悔娶我的,我要讓你幸福。」我突然回過頭調皮地在他臉上一親,一溜煙地就跑掉了。現在我頭上東西少了,自然腳步也快了許多。
阿雲沒想到我突如其來地舉動,竟沒有立刻追上來,待反應過來,猛得將我攔腰抱起。他壞笑地湊近我耳邊道,「叫聲好相公,不然不放你下來。」
我相當淡定地睥睨了他一眼,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賴皮地道,「反正也不是我抱你,你愛抱就抱著唄。」
「這可是你說的,那為夫要永遠抱著你,直到抱不動為止。」阿雲突然地溫柔讓我猝不及防。
我不好意思地扭動了一子,卻仍是皮厚地道,「那你可要抱好了,別把我摔了,還不快走。」
「哈哈哈」,阿雲爽朗地笑了,大步流星地往御花園走去。
咦,他怎麼往左轉,不應該是右轉麼?看來我又認錯路了,幸虧他追上來,不然我估計天黑了還沒模到御花園呢,那可是糗大了。
到了御花園,大家都在等著了,嫣兒忙迎了上來,見到阿雲抱著我,朝我曖昧一笑。我故作看不到地東張西望,卻發現大家都在看阿雲抱著我,一時把我給羞得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去。
御花園里拜了好些小矮桌,呈一個「U」字型,圍繞著舞台。皇上自然是坐在了主座上,德妃、貴妃分別跪坐在他的兩側。
我和阿雲坐在了皇帝桌子左側的桌邊上,接著是其他大臣的桌子,也是兩人一桌。皇帝右側的桌子是坐這婕妤以上階品的妃嬪們。
「恭喜你,雲弟。」皇上金口一開,溫和而威嚴地掃過我們,他現在看我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我相信他已經接受我同冷玉兒相同長相的事了,而且也很明白我並非冷玉兒。
我想他應該是個明君吧,又專情,又明事理,一定是個好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像我這樣,總覺得專情的男人一定有多不會壞。
眼前這個黃袍加身的男人,這個已經有三十多歲的男人想必年少時也同阿雲有著一般的輕狂,甚至對冷玉兒的愛更加狂熱,所以多年以後也未能消退,仍然成了心中的一塊傷。
可惜啊,他是皇帝,未必能夠傾盡一切的愛一次,不知道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身邊只有冷玉兒一個女人,當年的冷玉兒會不會選擇他。
「想什麼呢?」阿雲搖了搖我,見我看著面前的杯子出神。
我無害地一笑,「沒什麼,在想時間真快,我都嫁給你了。」
阿雲一臉壞笑地正想說什麼,突然皇帝一揚手,宴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