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忍心讓他難受,狡黠一笑,故作輕松地道,「哎呦,你糾結什麼啦,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兒子可不就是我兒子。」我不自覺說得得意了,便放大了聲音,說得一陣胸口痛,忙不迭捂住收了聲。
不經意抬頭見,阿雲神色帶著深情,喃喃地道,「只是因為我的兒子……」
我不忍心讓他太感動,給了他個白眼,「當然,也因為你兒子長得討喜,要是跟你一樣討人厭,我才不會救他呢。」
「是啊,當日不知道是誰撲上來替我挨刀的。」阿雲不咸不淡地道。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無畏的舉動。阿雲自知失言一般,有些尷尬地道,「對不起,我……」
我很大方地笑了,經過團子這件事,我發現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已經很幸福了,他的過去什麼的,其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歸我。
「是你過去的紅顏知己吧,真浪漫啊,不過下一次保護你的,一定只會是我。」我自認為嫵媚地一笑,忍著胸口的痛,大聲地道。
誰料阿雲听了不喜反怒,鐵著一張臉,寒氣可以跟鐵昕竹媲美,嚴肅異常地道,「不準你這樣做,你只要乖乖地被我保護就好了。想如何便如何,天若塌了,也有我給你撐著。」
雖然這樣的誓言讓我心動,也讓我感動,畢竟米蟲生活沒有人不喜歡,但是我真的不願就此成為他的拖累。
我努力撐起身子,阿雲忙摟著我,「你要做什麼,吩咐我便好。快躺下來,如鈺來看過你了,說是震傷了內府,不可下地。」
我撲在了他的懷里,努力想讓自己保持與他平視,「阿雲,我感念你的好,也知你絕對是可以托付的喬木。」支起身子引起的劇烈疼痛讓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帶著絲堅定。
「我怎能讓自己似那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若我愛你,我便該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和你站在一起,不論寒潮、霹靂,霧靄、虹霓……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阿雲顯然是沒听過一個女子有這樣的言論,但卻似乎並不排斥我的這番壯言,倒是一種憐惜溢于言表。「依兒……」
「嗚——」一聲低響,門開了,小黑蹦達了進來,不知為何看起來很沒精神。這小家伙居然會開門,我還不知道它有這本事。
緊接著,嫣兒端了些粥菜跟著進來,我恍然,原來是嫣兒開的門。「主子昏迷了三天了,快吃些東西吧。」
三天,居然那麼久,難怪我一點也不覺得餓,原來是餓過了頭。
阿雲接過嫣兒手中的粥,舀了一勺,似乎在思考什麼矛盾的事情一般道,「娘子是要為夫如何喂呢,是不是還是像方才一樣?」
我面上一紅,白了他一眼,「不吃了,哼。」說罷我將頭偏向一邊,有些不好意思。
阿雲舀了一勺到他自己嘴里,輕輕托轉過我的頭,將唇附了上來。于是,我眼角瞄到嫣兒和月奴臉上分明地寫著竊笑。
「你欺負病人,不準這樣。」我半是害羞半是撒嬌地道。
阿雲邪魅一笑,「正是如此,娘子如果有疑義,大可以等康復之後再親回來。」
小黑居然非常興奮地叫喚了起來。我頗有一種教壞小孩子,不,是教壞小動物的負罪感。
用了些粥菜,我精神大大地恢復了,便問道,「對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黑衣人你們可看到了,究竟什麼來歷?」
阿雲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道,「我們趕到時,那黑衣人已經跑了,只來得及看到小黑破窗追了出去,之後便只找到了那人的尸體。」
我暈,這小黑敢情不是被教壞的,是自學成才吧,這也太有暴力傾向了。
「然後呢,尸體也總有線索啊。」我有些不甘心,同時也決定以後再也不欺負小黑了,這暴力傾向嚴重的。
阿雲搖了搖頭,「衣物鞋襪質材來自五湖四海,想來居無定所,再加之身上一點裝飾或者信物都沒有。」
看來線索是斷了啊,我不由有些失望和擔心,看來是敵暗我明。
正在思量間,雪奴端了一盆肉進來,都快有小黑兩頓的飯量了。
雪奴剛將肉放進來,小黑立刻撲進去,餓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著,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這兩天你們不會沒給它肉吃吧,怎麼餓成這樣。」
嫣兒有些心疼地道,「奴婢現在才知道,這神獸對主子是真的好,主子昏迷後,它不吃不喝地,只是在門外守著主子,愧疚似的也不敢進房。」
我不由一愣,沒想到小黑竟這麼夠意思,眼楮有些酸,「還是小黑對我最好。」
「王爺也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若不是說他要是倒下了,便沒人照顧主子,也是一點東西都吃不下。」月奴倒真是直爽,為阿雲有些不平地道。
「月奴!」阿雲低聲喝止月奴說下去,有些靦腆地看著我。
我心疼地扭了一下阿雲,故作認真地道,「你這個笨蛋,要是把自己餓瘦了,我抱著豈不是咯得慌。」
阿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哈哈大笑,「我們家娘子是越來越幽默了,你倒是提醒了為夫,一定把你養得胖胖的,這樣起碼不咯得慌。」
阿雲還真是牙尖嘴利,這話學得倒快。
「娘親——」團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婦人,小心地護著。只見團子一身白色的袍子,遠遠跑來,跌跌撞撞的,卻有一種飄逸的神采,長大一定是個小帥哥。
「團子」,我開心一笑,也不知為什麼,看著團子就是喜歡。「身子可是好些了?」
團子點了點頭,剛要挨近我,阿雲忙從團子身後將他拎到一邊,「她受了傷,別踫她。」我暈,這哪像是跟自己兒子在說話啊,簡直就像是爭風吃醋般。
我瞪了阿雲一眼,「團子,過來,娘親看看你是不是還是白白胖胖的。」
團子開心一笑,但又有些畏懼似的,看了一眼阿雲,「雲叔叔。」團子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阿雲。
叔叔?!他喊阿雲叔叔,也就是說他不是阿雲的兒子?還是說阿雲不認他,不準他喊自己爸爸?細看,團子雖然也很好看,但與阿雲的氣質倒不相像。
「團子,你是誰兒子?」我甜甜一笑,問團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