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芷雪不理阿雲的逐客令,跟著阿雲一並進了屋子。這回我可看清她臉上的神情,竟是一副暗藏興奮的樣子,難怪阿雲這般不快。
便是多鐵石心腸的男人也不會喜歡別人說自己的老婆,何況阿雲還這麼愛我,我不禁暗笑岳芷雪真是有些不慧。
岳芷雪到了阿雲面前,撒嬌似地拉了阿雲的衣袖,被阿雲不著邊際地拽回,「芷雪,你該知道我不想听。」
我不由得意于阿雲對我的維護,竟如此盲目地維護我。
「雲哥哥為了那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如此,真的值得麼?」岳芷雪的聲音里帶著惋惜,也帶著不甘心。我有些疑惑,所謂的「如此」到底是指的什麼。
「芷雪不必再說了,若是為她自然值得。別說是岳家,便是天下之人,也休想動她分毫。」阿雲的聲音又冷又硬,帶了似捍衛,含了些決絕。
我微微一顫,心也因為他這一句話而微微有些澎湃。
「雲哥哥便是恨死我,只怕我也不得不說了。」很少見到從容優雅的岳芷雪有這般強勢的一天,但我不得不說,這樣的她反倒是多了一絲生氣。
然而岳芷雪接下來的話卻讓我不禁有些煎熬,「雲哥哥難道天下這麼多好女子,你卻偏要為了一個奸細而毀掉自己的聲名?」
「依兒不是。」正在我擔憂該如何同阿雲解釋的時候,阿雲堅定的聲音傳來,竟似是能傳入心底一般。
岳芷雪自是不快,異常冰冷地道,「路是人選的,既然如此,還望雲哥哥莫要記恨了我岳家。」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才該是她本來的樣子,優雅無情。
阿雲依舊是不置可否地看著書,似乎全無想理會她的模樣。岳芷雪怏怏地走了,我忙從衣櫃里出來。
阿雲忙放下了書冊,朝我招了招手,「過來。」待我到了他的懷里,他輕捏著我的腰肢,在櫃子里可有老實,有沒有弄髒我的衣裳。
我心虛一笑,料想他是不會知道我踩他衣衫之事,隨即故作無辜地笑了。
看來有些事我是一定要說了,「阿雲,我們去一下這里。」我在他手心寫了「依雲齋」三個字。
阿雲怎會不知我是想解釋這些事,他擠眉弄眼,一副「你很麻煩」的神色。「都相信你了,怎麼那麼嗦,還不如讓我……」說著他的魔掌又打算探進我的衣襟。
我忙提住他的袖子,一副認真的模樣瞪著他,他撇了撇嘴,半是耍賴,半是撒嬌地道,「晚上你要補償我,不然不去。」
我哭,天底下怎麼有這種男人。
「好,只要你現在帶我去,晚上你要做什麼都行。」反正晚上的事晚上再說,隨便允諾一下,到時候耍賴就是了。
阿雲听了似是盤算了一下,然後帶著算計地在我耳邊說,「第一次怕傷了你,只一次便放過你了,晚上我要三次。」
我一臉黑線,話說這身體只有十五歲,他怎麼忍心這麼**一個未成年人。「兩次,不準還價。」
阿雲無所謂地道,「那算了,不怎麼合算,我還是看書吧,娘子讓人給我煮些茶來。」
我白了他一眼,「哼,煮茶,毒死你算了,三次行了吧,還不快帶路。」真是一陣惡寒,這種事情我們竟像是買菜一般討價還價。
阿雲似乎非常滿意,得意地攬住我,「娘子不認路真是妙極,哈哈。」我再次黑線爬滿,這家伙有沒有同情心和愛心啊。
隨他再次進入了依雲齋的最深處,阿雲月兌了外袍躺到了床上,頭慵懶地枕著手臂。「好娘子快說,為夫還等著……」他故意只說到一半,曖昧地朝我拋了個媚眼。
我白了他一眼,「我說的是正事,你能不能認真些。」
「難道我想的不是正經事,那你說說為夫在想什麼?」他無賴地朝我挑了挑眉。我暗火,他這不是挑釁麼,地痞流氓都沒他無賴。
阿雲伸手將站在床邊瞪著他的我一把拉到床上,「這樣有益為夫集中注意力,說吧。」這頭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罵了他一句。
「你可知道皇帝已經懷疑你了,以為你想暗通突厥,還有就是因為你與夜魅來往甚密,皇帝已經對你略有不滿。」我握著他又想作惡的手,急急地道。
「哦,我知道。」阿雲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攤上這麼個男人,雖然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想在我面前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因為他不想讓我一並卷入這樣的事。
可是我怎麼忍心讓他獨自面對,我認真地趴在他懷里,仰起頭看他,語氣堅定,「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在乎你的安危,在乎我們能不能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阿雲喃喃地道,隨即低頭吻了吻我的額,「娘子,你願意同我天長地久,你當真願意?」
這個傻瓜,我就知道他跟我一樣都是愛糾結的家伙,只是我什麼脾氣都擺在明面上,他卻藏起來,獨自舌忝傷口。
即便是他知道我和賀蘭凌沒什麼,同心橋也不過是因為自己迷糊,可他還是有些擔憂。
「是啊,我只喜歡你這傻瓜,一輩子當然是要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過啦。」我吻了吻他的唇,「所以你一定要愛惜自己啊。」
「娘子可喜歡為夫在朝堂上謀個一席之位?」阿雲模了模我的發問道。
我整個人像八爪魚一般趴在了他的身上,親了親他的嘴角。「你不是不喜歡朝堂,那你去做什麼,難道去添亂?」我白了他一眼,估計他是瀟灑有餘,權術不足,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阿雲仍是一副等著我的答案的樣子,其實不必這麼在意我的想法吧,又不是讓我去上朝。
「平生但願游戲山林,琴瑟合奏,或笑傲江湖,相依相偎,哪怕布衣荊裙,粗茶淡飯,亦不覺苦,只可惜了,怕是我不會有這樣的命。」
阿雲似是很為我的話所動,頗為激動地攬了我的身子,卻問出了這樣一句,「既然如此,為何是我,不是夜魅那樣的男子?」
我被他問得一愣,我還真沒想過這樣的角度,只是愛了,便愛了。
末了,我淡淡地道,「愛若要用尺度,又如何能算真愛慕,莫非我不該問自己的心,而需用你們的優點去比?」對阿雲隱隱有些失望了起來,有些埋怨他並不懂我。
阿雲似乎也知道自己問得錯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就是……」
「我不想听,解釋只會讓我覺得更加討厭。」我捂著耳朵,別過身子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了。
孰不知我也因此錯過了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讓我們將來幾乎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