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決定告訴賀蘭凌真相,我心底還是禁不住有些膽怯,「我問你們個事哈,若是一個人深愛另一個人,是願意他仍然愛著自己,但死于非命呢,還是願意他變心了?」
雪奴和月奴彼此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隨即雪奴有些為難地開口,「主子,我和妹妹都不曾遇到心儀之人,是在未能解答。何況王爺同主子乃是天賜良緣,這兩樣事都是絕不可能的。」
呃……我不是在幫我自己問,囧了,感覺我間接咒了阿雲。
「我是隨便問問啦,怎麼會扯到王爺身上,他絕對是個長命百歲忠心耿耿的主,這我還是放心的。」我忙添了這一句,希望方才那些話對阿雲都是不算數的。
月奴想了一想,「自然是想他能依舊與奴婢相愛,若是非選不可,奴婢寧願他能在遠離奴婢的地方好好活著。」
听了月奴這話,我心下了然,自己的存在其實就是在不斷地給賀蘭凌傷害,月奴說得希望能讓變心的愛人在遠離自己的地方,我卻明白她已經變相的希望所愛之人不會變心,或者不要讓自己知道他的變心。
是啊,誰又能接受自己當初的山盟海誓變作一語笑談,但是每次看到賀蘭凌我似乎都忍不住跟他口角,以至于忘記了要告訴他的事情。
罷了,這些事先放一放吧,既然那個什麼羨鴛節要到了,我就和阿雲好好浪漫一把,順便想想,看看能不能撮合賀蘭凌和岑岑一把。
想到這,我不由開心地笑了,拉過雪奴月奴同她們商量了起來,畢竟我對這個節的很多習俗不甚了解。
以往我都是與嫣兒比較親近,畢竟一起混了那麼久,眼下同她們倆商量,才發現其實她們也不會怎麼古板。
不多時,我們的計劃就有那麼點眉目了。于是,這一聊就到了午膳的時間,雪奴去了伙房。這兩天因為岳家二姐妹,就只有岑岑一個人忙活,我怕她累著,就叫府里相對牢靠的幾個小丫頭前去幫忙。
我尋思著,到底要怎麼忽悠岑岑。岑岑是那種冰雪聰明卻不夠精明的姑娘,其實只要計劃好應該也t ng容易說服的。
「月奴,到時候這樣……這樣……,你讓雪奴……」我突然計上心來,對著月奴交代數句,她連連點頭,臉上也是一副算計的笑容。完了,好姑娘全都被我帶壞了。
「好了,淡定,這可是我們紅娘三人組的神秘計劃。」我沖月奴挑了挑眉。月奴忙住了聲,有些歡快地笑了。
眼下的問題是,我要在羨鴛節之前將真相告訴賀蘭凌吧,不然他和岑岑一定是很難有什麼的。雖然還有個幾日時間,我大可不必著急,但關鍵是,我究竟要怎麼開口呢。
正在我尋思間,阿雲進來了,「想什麼呢,竟這般出神,喚你幾聲都沒听見。」阿雲伸出縴長的手指在我眼前一晃。月奴已經不見人影,想來是去告訴雪奴要多備一個人的午飯送過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嗨,沒啥,在想中午吃什麼。」不知怎的,我竟沒膽量直接告訴阿雲這件事,不自覺扯了個謊。
「呵,娘子真是越來越本事了,果真是事無巨細,事事關心啊。」阿雲半是調侃的語氣,竟帶了一絲火藥味。我心知他絕對是在氣我方才沒有徹底讓賀蘭凌死心。
男人說什麼公平競爭,說到底不還是小氣鬼一個,我啞然失笑,卻仍只是笑笑,不去揭穿他。
「阿雲,問你個事,但你不可以生氣。」我弱弱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見我神s 嚴肅,卻也不再冷著一張臉。
我這才大著膽子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但你把一個跟我長得一樣的人錯當成我。但是她有自己的生活和愛人,你是希望她能繼續騙你呢,還是告訴你真相?」
阿雲當然知道我不會問得空xu 來風,他的俊臉上閃過霎那的質疑,「你是誰?」隨即他又是一副篤信的模樣,「你就是我的依兒,沒錯。」隨即他又疑hu 地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何有此一問。
我暗暗有些煩躁,「你先回答我,快點說。」
阿雲本是隨意一笑,但越想似乎越將自己帶入了,猶豫了很久,這才艱難地道,「我不知道,有些事你問沒經歷過的人,本就很難得出答案。」
他停了一停,最終苦笑道,「或許告訴我吧,這樣才能有新的生活。」半晌,他又補了一句,「依兒,對不起。」
我無語地推了他一把,「你神經啊,我又沒死。那我明白了,對了,你這麼忙怎麼有空來找我?莫不是專門為了來興師問罪?」
阿雲從袖中掏出了幾個折子,「依兒,這是從堇縣送來的公文,需要你批示。」
「以往這些不都是你處理瑞州的時候順便幫我代勞的?再說了,你對這些活也比較熟悉,我來容易做錯事。」我接過寫滿了繁體蠅頭小楷的本子,看了就有些眼暈。
紙板制成的折子很精致,雪白的紙上有梅花的印花,邊上瓖了一圈紅s 的邊,看起來精致雋雅。但是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負責寫的折子,上面的小楷一點也不好認,反而繞得跟行書似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行楷?
阿雲見我撅著嘴,一副對這些折子很不滿的樣子,失笑地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天下間多少女子,甚至男子想要你今日的位置,想做你今日做的事情,怎生還這麼些怨言。」
切,我又不是跟風黨,別人喜歡我就要喜歡啊。我轉念一想,另一件事也不對,「可是岳家的人就在這附近,這樣做不正是暴l 了我?」
阿雲ch n角勾起一絲冷笑,「要得就是讓她們發現,發現才好讓她們便m不清我們的虛實。」
原來他打得這個主意,那就沒辦法了,我只好細細研讀這些破事。「這樣,你說怎麼寫,我照你說的寫。你知我不大懂這些事情的。」
畢竟關系到黎民百姓的生死,我確實對當地的形勢不夠了解,何況我知道官場上的折子能信一半就算當官的有良知了。
阿雲卻不同,他比我了解得多,處理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阿雲听了壞壞一笑,「可以啊,不過……」他湊近我的耳朵呵著氣,「你可想好了羨鴛節用什麼償給我。」
我照著阿雲的意思,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到折子上,雖然還算勉強有些筆法,但歪歪扭扭的。阿雲居然看到我寫得字忍不住在一旁很有優越感地偷笑。
「女人,你羨鴛節真的……」賀蘭凌進來居然不敲門,他一定是听到了阿雲在里面,故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