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撲哧一樂,「娘子說話怎麼無端端滿是哲思起來了,放心好了,便是有奸細也絕不會是花子喬。」
我听阿雲見了這一幕仍說得這般篤定,立刻恍然,「哦,原來他是……」沒想到花蝴蝶居然是阿雲的無間道代表,看他二了吧唧的,很是討人厭,原來竟是做戲。
阿雲不讓我說出這句話,將我的口一捂,「娘子知道了就好,不僅是他,賴老和如鈺都是我最相信的人。」
沒想到花蝴蝶看起來討人厭,居然這麼靠得住,再次發現人不可貌相。
「依兒姑娘,依兒姑娘……」門再次被推開,竟是林仙兒一身素白的身影,「快出來吧,方才的殺手已經被殲滅了。」
這可奇怪了,林仙兒為什麼知道我在這,有怎的會讓我出現,阿雲挑釁岳家的眼線不過是信手發起,隨後又隨我躲在這,莫非,他才是那眼線。
我早就說嘛,林仙兒深不可測,看來果真是他,眼下好在發現了,他雖然深不可測,畢竟單槍匹馬,岳家又是山高皇帝遠,想扶持他來王府攪騰怕也沒那余力。
阿雲看了一陣讓開了,拉我去看,我見到林仙兒的眸子里的確是焦急,但若是說像電影里那種奸猾惡毒之徒,又全然不像。或許總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員吧。
林仙兒喚了沒幾聲,又轉了一轉這屋子,確信我不在後,便吹了方才那些人點起的蠟燭,出去了。
「依兒怎麼看。」過了十幾秒,阿雲問我道,一邊開著機關,牆再度打開,我們一並出來了,阿雲用打火石將蠟燭重新燃了起來。
「他會是內奸麼?」說實在的,我希望他是,因為有目標總比漫無目的地慌張來得強。中華我看向阿雲,他的臉上閃過瞬間的迷惘,隨即又恢復了清明,「老實講,我也不知道。但仙兒聰明異常,若是好好栽培,日後不可限量,我希望他不是。」
我受不了阿雲這種有點點失望,有點點擔憂的神情,伸手再次抱了抱他,「你放心,你若信他,他便不是。」
阿雲听了饒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我一向不喜歡林仙兒,眼下卻會這麼說,隨即有些感動地點了點頭,「娘子,謝謝你。」
我正要同阿雲一並出那屋子,阿雲將我一拉,「過一會,讓我再抱抱你,何況眼下屋外盡是血腥,你一個女孩子家見了也不好。」
「你是說?」我有些不解,但隱約知道他應該是對岳家的人進行了一次「清洗」,畢竟王府空虛,岳家只怕很多人會躍躍欲試吧。
「娘子以為府里的朋友為何都出去過節了,娘子又以為一個月前為夫為何將庫府的弓箭都悄悄運達了府里?」阿雲冷冷地道,他這種眼神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阿雲卻全無意識一般,隨即幽幽地道,「岳家動什麼都好,萬萬不該動到娘子頭上。」眼中的寒光只怕比匕首還利。
「好啦,氣大傷身,思慮傷神,岳家不是連我一根頭發都沒傷得成麼,你又糾結個什麼勁啊。對了,何故他們說王爺已經回房了,你分明是抱著我跑掉的啊。」我不想看阿雲這種可怕的樣子,忙不迭岔開了話題。
「賴老自然指望不上,可是娘子忘了麼,為夫信任的還有一人。」阿雲狡黠一笑,便讓我自己去想。
以他當時帶我離開的飛快身法,院子里一干人等的功夫,怕是絕對看不清,那也就是說找個人替代他出現在房中,他在在這弄出聲響,便絕對只有我一個人無疑。「沒想到溫如鈺倒擅長演技,居然蒙過這麼些人。」
「出去吧,暗衛怕是清場完了。」阿雲牽著我的手一並出去,他的口吻輕松了不少。
我們出了院子,不要說尸橫遍野了,就是血腥味都沒有,唯一能讓我看到院子里經歷過爭斗的是枝椏上的葉子都少了不少。看來暗衛真是可怕啊。
此舉成功阿雲應該不會再憂心忡忡了吧,想來岳家是少了一大批人,不過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只因為選擇了弱勢或者不憐恤自己的主人,便落得如斯下場。
不多時,屋外里再次熱鬧了起來,陸陸續續有喝得微醺的人進來了,到底男人都是有需要的。額……我怎麼想到這方面了,太猥瑣了。
「小友,今天同王爺除害如何啊?」顧琉老遠地看著我,便嬉笑道。他不是阿雲最信任的人,但顯然他卻料事如神。
「老哥別亂說,快些進去休息吧,喝得這樣醉。」我揮手喚了個小丫頭來扶他。
「娘子,更深露重,莫要繼續站在門外了,明日還要喝藥。」阿雲將自己的袍子披在我身上,他只著了一件輕薄的衣裳。
理論上說這大夏天的,哪來的更深露重,我只知道酷暑難消,再說他干嘛老強調喝藥的事。但他卻不由分說地讓插了滿頭鮮花的雪奴扶我進房間休息,他卻說要去吩咐清點人數的事。
夜里,也不知道阿雲何時才回來的,不知是不是前日千面公子的麻藥太厲害的緣故,這兩天我多少都有些嗜睡。
第二日剛剛清晨,阿雲就想將我從床上弄起來,「依兒,乖,起來把藥喝了。」
喝他個頭啊,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我懶得理他,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了頭,「你煩死了,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喝,這天還沒亮透呢,你也好意思叫我。」
「冷依兒,你立刻把要給我喝了。」阿雲極少用這麼凶的語氣凶我,顯然是很生氣,或者是……很心虛?
他別說給我委屈受了,跟他在一起一般都是縱著我的性子,哪里受過這等氣。我猛得掀開被子,惱怒地瞪著他,卻對上他一雙擔憂的眸子,便怎麼也恨不起來了。
「把藥喝了。」阿雲似乎調整了又調整,才用這既溫柔又僵硬的聲音道。
他已經溫柔了三分,我怎好再無理取鬧,只得撅著嘴接過湯藥,味道聞起來卻不會太苦,只是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就讓人見了討厭。
「還不快喝,過了時候也許就沒效了。」阿雲熱切地催促著我,為何他的眸子里有一閃即逝的決絕,這藥不會是用來「以毒攻毒」,喝不好出人命的那種吧。
我將藥再移至鼻尖地聞了聞,確實不是我喝過地最苦的那種,可是藥才靠近鼻尖,我張開嘴正要仰頭灌進去,突然有什麼生生將碗沖在了地上,待那東西扎在了牆上,我才看清是一支簪子,萬幸沒扎到我。
「蒼雲,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害死麼?」來人竟是陸女乃女乃,氣勢洶洶地樣子,聲音也比平日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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