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腳步聲不但急促有力。而且還很密集。顯然。追殺魯春的人並是一兩個。
陸天平的臉色變的最快。雖說他如今是東長安街十四號的辦公廳副主任。可他的出身是八局。按理說。齊書記的級別正是八局所保衛的對象。
「砰」一聲。包房的門被一腳踢開。
「不許動!」
「不許動!」
門里門外的人異口同聲說著相同的話。表情卻各不一樣。
當先沖進來的並不是胡柏松、也不可能是胡柏松。任何受腐蝕的警員都不可能沖在最前面。胡柏松當然也不例外。
最先沖進來的是省廳刑偵總隊偵察隊的兩名生力軍。隸屬于X大隊。正是胡柏松的手下。這兩名刑警算是格外小心了。一沖進包房便即持槍背靠背警戒。卻不料手腕一緊一痛。等他們明白過來是被人制服的時候。警用手槍已經落的。同時。腦門上分別頂著一支 亮 亮的手槍。
胡柏松大搖大擺跨進包房的門。目光才注意到兩名被制服的手下。心里「咯 」一下。正要拔槍的時候。眼前人影一閃。胡柏松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猛覺的月復部一陣劇痛。身子正要仰面倒的的時候卻又被人往回一拉。緊接著。咽喉部已經被一條胳膊死死卡住。插在腰里的手槍隨之被人熟練的抄走。
兩方面的人馬。省廳出動的是刑警。而包房內的卻是卻是八局警衛。說的話同樣都是「不許動」。可最終結局卻是一邊倒。沖進門的兩名刑警被槍指著腦袋。快要進門的大隊長胡柏松則被硬生生當作肉盾。
不過。這麼一來。倒有意料不到的收獲。八局警衛掏出的是九二式警用手槍。而胡柏松腰里被繳的也是九二式。
「自己人……」
「自己人?」
省廳的刑警與制服胡柏松的八局警衛又是同時說著一樣的話。只不過。語氣還是稍微有些不同。與如釋重負的刑警相比。八局警衛的話里頭。疑問的成分佔了主流。
刑警出門辦案。不可能不帶警官證。胡柏松被制住。跟在他後面的刑警正高度戒備之中。這時听到被制住的弟兄在說自己人。馬上明白過來。一邊持槍。一邊掏工作證。
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胡柏松被松開並拿回了自己的九二式手槍。提著的心終于放下。同時。也拿過了八局警衛遞過來的警官證。
胡柏松拿到手里的是武警警官證。封面上「武裝警察部隊」幾個字看的分明。一開始還愣了一下。翻開的時候卻在想著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省廳警衛局又不像。公安部警衛局的又不大可能。等決定仔細看的時候。手上一輕。警官證已經被拿回去了。
這中間只不過稍微耽擱了一小會兒。就在對方的警官證被收回的時候。胡柏松听到手下弟兄驚喜的叫道︰「胡隊。嫌疑人在這兒呢。」
一听到有嫌疑人的下落。胡柏松也顧不的繳了他的械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撥開八局警衛。然後。胡柏松看到了一身阿瑪尼的青年。
「有沒有認錯人?」
「沒有。化成灰我都認的。」手下叫的震天價響。馬上把胡柏松的心給安定了下來。
「帶走!」
一屋子的人幾乎全傻了眼。魯春到底犯啥事了。警察一來就要帶他走。
別看張局主訓魯春的時候脾氣挺火爆的。而且。論到行政級別。與省廳刑偵總隊的這一干人相差的還不是一點半點。不過。畢竟是從閉塞的大明谷出來。對大城市有種天生的敬畏情緒。連帶著對城里的「捕快」也有點畏縮。說張局主不好意思開口也好。或者不敢。反正。朝著齊書記打了個眼色。他自個兒卻一聲不吭。
彭東方與蔣天傲唯張局主馬首。看到一伙人氣勢洶洶要帶走魯春。也沖著齊書記打眼色。
齊書記咳嗽一聲。說道︰「同志……」
胡柏松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本來還想著要是這些人開口。找什麼借口搪塞過去。可齊書記這一開口。胡柏松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他可算是看出來了。這里一屋子的人應該分屬兩個陣營。以齊書記、張局主為首的。一身土里土氣的打扮。可能是哪個村子里出來的村干部來城里求人辦事的。退一萬步講。即使不是村干部。頂破天也就是鄉干部。只有這種人。看到城里的大官。開口就是同志的。
有這種猜測的並不是只有胡柏松一人。就連他手下的弟兄也持這種觀點。怪只怪有武警保護的另一撥人。看上去像是層次比較高的。他們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那麼胡柏松的膽氣也就為之一壯。
「叫警官!」胡柏松皺了皺眉。語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眼角的余光卻在觀察那些著裝比較洋氣的那一撥人。令他意外的是。盡管那幾個像大干部模樣的人物也皺了皺眉頭。但卻並沒有對胡柏松的生硬語氣表示異議。
齊書記的眉頭也皺了一下。不過。齊書記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胡柏松已經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警官。請問。魯春他犯了什麼錯誤了?」
「你管那麼多干嘛……」胡柏松呵斥道。轉而一想。還是應該給另一伙人一些面子。于是又解釋了一句︰「咱們警察辦案有辦案的規矩。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問的。」
這邊胡柏松虎著臉教訓齊書記。那邊去拷魯春的警員邊拷邊說︰「你們兩個涉嫌斗毆、拒捕、襲擊警務人員、故意傷害。請你們回去協助調查。」
齊書記一開始被氣了個半死。暗道老子參加工作的時候你小子連細胞還不是細胞。一張老臉頓時沉了下去。有心發火。有畢竟關乎自己的顏面——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之一。如果自降身份與一名警官發生了口角。一旦傳出去。不管是公開的輿論或是私下的風評。齊書記總歸會落在下風。另外。人家警察已經說了魯春犯的何事。而且也沒見魯春反駁。這要是發火。不說在小戴與小俞面前有失涵養。更有仗著手中的權利妨礙公務之嫌。干脆來個不聞不問。坐回位子自個兒生悶氣。
齊書記卻是想岔了。魯春的不反駁不是畏罪的緣故。而是畏懼張局主與齊書記。可倪珂沒什麼顧慮。听到過來銬他們的警員口中說「你們」。心知她自己也被今天這事給牽連進去了。當下著急起來。爭辯道︰「我抗議。你們這是欲加之罪。你們這是要栽贓……啊……」卻是看到胡柏松惱羞成怒跑過來要扇耳光。
「你***給老子閉嘴。識相點……」胡柏松蒲扇大的手扇過去。卻扇了個空。倪珂早一步被魯春拉過來藏到自己身後。如今魯春雙手被銬住。加之張局主、齊書記在此。尚不敢造次。可盡管如此。一雙怒目卻瞪的大大的。一腔怒火像是要通過雙眼把胡柏松燃成灰燼。
「小逼樣還不服氣。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胡柏松或許並沒有意識到今天的辦案過程與以往有什麼不同。發現魯春被銬住之後還敢如此囂張。腦門一熱。按著平時的作風就來了這麼一句。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這話過頭了。可不料一屋子的人居然沒有為魯春出頭的。結果更是來勁了。手甚至已經按到槍把子上。
齊書記這回樂了。剛才因為魯春被這些警員一下子給按了那麼些罪名。他當著公安部小戴的面。還真不好插手基層警員辦案。而且。胡柏松呵斥他。他還要保持高級干部應有的涵養。不和他一般見識。不過。現在麼。沖著他們執法的時候不文明表現。那可是另一種說法了。
「小戴。小陸。你們怎麼看?」齊書記笑眯眯問道。
陸天平與戴總警監很是尷尬。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倒是想要開口的。奈何準備插話的時候。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俞副總長按住他的肩膀。示意放手讓基層同志辦案。戴總警監想想也是。一旦亮了身份。案子的走向肯定是以他的意志為主。而這。恰恰是公安機關最為人詬病之處。所以。戴總警監充當了一回旁觀者。
可現在。事情似乎發生了變化。代表正義的一方。荊北省刑偵總隊的警員。竟然是這麼個德性。不但丟了人民警察的臉。戴總警監的臉面更是在齊副主席與俞副總長跟前丟了個一干二淨。
「嗯咳……」戴總警監忍不住輕咳一聲。正要對胡柏松說些什麼。
「老子今天誰的面子都不給!」胡柏松可真是被魯春的惡劣態度給氣壞了。怎麼著。不服氣?帶回總隊。老子非整的你跪的上叫爺爺。
「我說這位同志……」戴總警監生氣了。一般來說。領導要是稱某人為同志。基本上算是對同志的看法已經很惡劣了。可是。胡柏松還偏生沒這覺悟。除了一開始沖進來的時候吃癟。但亮了身份之後。屋里的人都不敢說話了。這還不讓他拽了吧唧的。
「少廢話。誰要是想包庇罪犯。行。跟老子一塊兒回總隊去。」胡柏松的意思是說。對抗我就是對抗省廳刑偵總隊。你們可的掂量掂量。
齊書記直搖頭。對戴總警監說道︰「小戴。要不。你陪我讓他們給抓一回?」
戴總警監苦笑作揖道︰「齊老。您可別……」要是總警監被警員給帶回警局。這玩笑可要開到國際上去了。「亮子。你陪魯春去一趟總隊。」
「怎麼著。」胡柏松不依不饒了。「你們還真要插手這事?」對那幾個持武警警官證的警衛心存忌憚。「你們可要考慮清楚。咱出來是執行公務。事鬧大了。鬧到總參謀部、公安部咱也不怕……」
要說還是軍人的脾氣來的干脆。戴總警監還沒來的及有所表示。一直默不作聲的俞副總長噌的站起來。「把我也銬上。」手一伸。「來啊!」
俞副總長不同于戴總警監的儒雅。他一張國字臉。天生的威猛像。這麼一站起來。倒是把胡柏松給唬的一愣。
「行啊。老子成全你!」胡柏松的脖子也梗了起來。掏出手銬就要沖上去把俞副總長給銬起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