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茲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臉色雖然很嚴肅,但雙眼卻微眯著。艾凡赫知道,羅茲這種表現,一般表現他心情很好,而一想到羅茲一般在什麼時候心情會好,艾凡赫就有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不要……」幾乎沒有經過思考,艾凡赫就斷然拒絕了羅茲的提議,「你別想讓我穿著那身衣服在宿舍里待命,這一定是你蓄謀已久的報復!」
羅茲先是被艾凡赫決絕的態度震得一愣,然後再被艾凡赫的理由逗笑了︰「別把我想那麼壞啊,飯盒。你這種思維方式是絕對錯誤的,我可從來不在正事上玩手段。不信你就回想一下以前,什麼時候發生過那種事?我這次的提問可是全面從我們的目的上來考慮的,目前不少條件發生了變化,有必要在計劃上做些更改而已。」
「你有這麼好?」艾凡赫狐疑地看著一本正經的羅茲,仔細回想了一下,的確如此。但羅茲剛才的表情依然讓艾凡赫留了小心,將信將疑地問著︰「你說不少條件變了,哪些……我這個也算麼?」
听到艾凡赫看上去很靦腆的提問,羅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即使你完成了念術運用的初級訓練,對我和漪墨來說,你現在依然是一個累贅,區別只是扔掉了一點負重而已……」
「對于我們整個的計劃,之所以我覺得是時候進行修正了,是因為又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設備方面,我們之前的搜索計劃所依仗的主要道具之一——壞掉了……」一邊說著,羅茲一邊從旁邊拿過一塊寶石來,一邊指著艾凡赫所佩戴的別針的配套設備所在的小箱子,「就是那個。現在我們不具備與負責搜索的人隨時通話的能力了。」
望向放在牆角的設備,艾凡赫很詫異︰「壞掉了?能修理麼?」
「可以,不過修理至少要十天半月的,也就是說,我們等不起。」
艾凡赫很快想出了一個很簡單的辦法︰「時間上來不及了呀?那麼這個東西你原本是哪里來的?」
「買的。」
「那再去買一個嘛……」
「沒問題,你給錢,十二萬金幣。」
「十二萬!?還是金幣!?」艾凡赫從小到大都沒听到過這麼大的金額!記得當酒吧老板的一年時間里,總共就見過三枚金幣,而且馬上就被老爸拿去換成了零錢。
看著牆角不甚起眼的東西居然值十二萬金幣,艾凡赫多少有點氣急敗壞︰「居然這麼貴,難道是金子做的麼?」
「對不起,這里面可沒用上金子這種普通的材料。」羅茲忍著笑,解釋著︰「這可是軍用品,貴點是當然的,我可攢了整整一年的收入,才通過秘密渠道買到的。」
「你說過這是掘士的標準配備,怎麼又變成軍用品了?」
「當然是因為在我眼里,其實大部分掘士都不符合標準嘛。還有,這個不僅是軍用品,而且是淘汰的……」
「好了!不要再繼續糾纏這個了,說下一個方面吧。」漪墨及時的出手,打斷了兩人的沒完沒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有點發暈的艾凡赫會被羅茲怎麼暗算。
「哦,呵呵,那麼下一個是進度方面……」羅茲也沒有反對,直接就呵呵笑著繼續了下一個話題︰「飯盒我還沒有告訴你,今天一下午的時間,我已經把學政區搜索了一半了。因為我對學院比你熟,而且我能力比你強,所以實際上如果是我來找,可以比你快很多就完成整個搜索工作。只不過如果我來進行搜查,最後無法達到引出對方的底牌這個目的而已。」
听到對方這樣說,艾凡赫也有點臉紅,在進度方面自己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仍然不服氣的反駁著︰「你不是說,我的能力可以更快捷的破壞掉念術機關,才非要讓我去的麼?」
「嗯……這是當時的考慮,」羅茲點頭承認著,然後拋出了一個更重磅的情報,「但是現在情況有變,我在下午對學政區的搜查中,找到了一件東西……別看我,我沒拿著,這東西不方便,我已經跟那塊放到一起了。」
艾凡赫還沒有反應過來,漪墨已經吃驚地問了出來︰「第二塊?這絕對不可能的!」
「听著,漪墨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羅茲苦笑著回應著︰「不過這是事實,我也專門找人鑒定過了,的確是——第二塊瘋狂之石。」
「等一下!」艾凡赫大聲地吸引了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呃,請先對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羅茲滿意地看著艾凡赫,不停地點著頭,感動的說著︰「果然!飯盒,這才是你應該有的反應啊。」
看著羅茲的表情,艾凡赫再不明白不過,這是一次報復而已。咦?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而已呢?原來自己已經習慣了麼……艾凡赫忽然覺得很沮喪。
還好羅茲沒有胡鬧多久,就對艾凡赫解釋了起來︰「瘋狂之石很稀有,非常稀有,卻發現了第二塊,也就是說,我們一開始的估計可能有誤,也許對方是采用在學院區域內散發瘋狂之石來達到他們使學院發狂的目的,但是這種方式可沒有這麼快就起效的效果,所以應該是在學院某地架構一個大型的念術,來加速學院內四處散落的石頭的影響效果,也就是與我的估計結構剛好相反的情況。當然,這樣僅僅是我的估計而已。」
艾凡赫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我的能力在此刻實際上無法起到最佳的行動效果,所以加快搜索才是最佳的選擇,既然只有一個大型的念術核心,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找到這個,然後破壞掉?不就可以直接破壞對方的計劃麼?」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羅茲聳聳肩,無可奈何地繼續︰「實際上,我大概猜出那個念術核心在哪里,能影響整個學院的,就那麼幾處地方,可是那幾處地方都不是我們能夠進去的,而且即使通知學管委都獲取不到進入的權限。」
羅茲作出一個扔到一邊的動作︰「所以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搜索到多的瘋狂之石,所以誰去都沒差,找到一定地步自然引發對方的爆發。而且我比較快,而且你正好需要在家訓練,換我去,不是更好麼?」
艾凡赫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雖然羅茲的提議既考慮了計劃,又考慮了自己的安排,的確有幾分道理。面前這件事情,的確可以有這樣的選擇……
考慮了好久,艾凡赫才出聲拒絕︰「還是不要了吧?」
羅茲並沒有反對或者抗議,而是饒有興趣的詢問起艾凡赫來︰「哦?為什麼呢?」
「這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艾凡赫只能說出了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很願意,雖然這個選擇的確很方便,但是我很不想接受……我想到你說過,念術師都是極端肯定自我的,我覺得應該如此選擇。」
羅茲哈哈大笑,非常開心的樣子,拍了拍艾凡赫的肩膀,對他說︰「雖然你對自我的理解是錯誤的,不過恭喜你,艾凡赫先生,你選擇了對你來說正確的答案,具體原因我現在解釋的話,要說出整個念術體系的知識來,就不跟你細說了,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有些東西,在念術到了一定程度以後會自己有體會的。」
雖然不知道羅茲為什麼這麼開心,但是艾凡赫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羅茲自己好好得意了一會以後,才對艾凡赫說︰「既然你做出了你的選擇,而且還答對了,出于獎勵,你的導師我決定幫你想一個辦法。讓你在搜索的同時也可以進行你的練習——」
讓羅茲的話勾起了興趣,艾凡赫很是好奇的問了起來,賣足了關子之後,羅茲才得意地說︰「我們把搜索地區換一換,據我的估計,在學政區應該也找不到什麼東西了,我們現在先把搜索重心放到別的地方,盡快找到第三塊,我們就能確定目前的情況。」
「慢著,這個跟我的念術訓練有什麼關系?」艾凡赫不解的問著。
「別急嘛,听我說完……」敲了敲艾凡赫的腦袋,羅茲才接著說︰「所以明天你直接去各種念術的實驗區,首先搜索那里的十來個大小訓練場。第一、那里夠大,所以你跑得會夠累;第二、那里有大量供給學員做念術訓練的念術靶標,在近身格斗區,你只要看到了訓練用標靶,你就隨便練習好了,那邊由于各種敏感,一般是不會注意你的細節的。怎麼樣?不錯的辦法吧?」
艾凡赫一臉懷疑︰「不錯到是不錯,不過我怎麼感覺,還有一個原因是也不會花費你的錢呢,我可是念術破壞者,那里的標靶被我測試過以後,可能都不會再有作用了,你確定學院不會因為這個找我麻煩?」
「好敏銳的感覺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听到艾凡赫的疑惑,羅茲露出心虛的表情︰「那個找你麻煩的事情,那里有幾千個呢,你總不會全弄壞吧?」
艾凡赫已經注意到了羅茲口中的自語,沒辦法,習慣了。
但是不管出發點是什麼,這個辦法的確可以同時解決自己的難題。艾凡赫點點頭,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三人打開門的時候,發現是卡雷爾帶著辛西婭站在門外,正禮貌地對著三人行禮。
艾凡赫記得羅茲說過,由于念術師的來往是很敏感的,所以念術師一般很少串門,在很長的時間里,艾凡赫從來不記得有學員來此拜訪。
「有什麼事情麼?卡雷爾。」羅茲也很詫異,卡雷爾是很少來到自己住處的。
「羅茲啊,大事件啊,你該不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卡雷爾很吃驚的問著,在羅茲傻傻搖頭以後才說,「前幾天從莉拉那邊傳出你穿著執事服的事情,今天又有很多人看到艾凡赫帶著穿著侍女服的伊莫絲出現,現在不少學生正在私底下商量聯合抗議學院的校服制度。寧馨兒已經抓瞎了,可能準備找你的麻煩呢!」
「不是吧?關我什麼事啊,飯盒啊,看來明天我就是想替你去,也不成了。你加油吧,伊莫絲會在宿舍支援你的,我出去躲回——」
「好的,你會永遠活在我心中的,我的朋友——」
卡雷爾和漪墨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人。
(搜訓結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