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麟問︰「徐教授,付先生,你們看我的病怎麼治呢?」
徐硯輕說︰「我看只能這樣,干脆給你做一次換肢手術!」
「啊?換肢?」葉子麟吃了一驚。
徐硯輕笑說︰「不用害怕,這不是什麼大手術,我們的人造器官保證比你本身的手臂不差半點!再說你也不想在你身上生什麼變異吧。」
其實徐教授這樣說也是有私心的,他對這種病癥充滿了好奇,如果能得到葉子麟的手臂好好研究,未嘗不是一件美事。好奇心是科學研究所必備的,沒有好奇心是無法成為一個科學家的,不過畢竟他們是知識分子,而不是軍統特務,所以他們當然要征求葉子麟的自願。
葉子麟想了想︰「趙楠身上的變化多半就是與這個有關,我可不要變成那樣!」他問做這個手術需要多久。
徐教授興奮之情溢于言表,說︰「兩個小時就可以。」
「也就是說兩個小時之後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離開這兒了?」
「不行。做完換肢手術後你至少得躺上兩天,所以不能馬上離開。怎麼,你有很重要的事嗎?」徐教授問。
葉子麟點頭說︰「是的,非常重要。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徐教授搖頭說︰「不能,除非你離開了這里。這是規章制度。」
葉子麟說︰「那好吧,先送我離開吧。我辦完那件事之後再回來進行手術。」
徐教授又搖頭道︰「你要知道我們每次接受一個病人進來都是要經過多重手續的審核的,原則上我們不會接受一個人兩次,除非那人兩次染上了不同的奇怪之癥。所以小伙子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現在走了,以後當你這個病作起來,也許我們就不能再接受你了。」
葉子麟想︰「換肢手術也不只這兒能做,其他的大醫院也能做,而進蠶叢陵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只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再說衛徽獨自去那麼凶險的地方,要是他有什麼不測,那這個詛咒就永遠不能解開了。」
他權衡利弊再三,還是決定要出去。
徐硯輕教授點了點頭,嘆著氣。付雨石再次警告說︰「本來每一個進這里來的病人在離開時都要經過催眠來模糊他的意識的,不過一來我們信得過你,二來呢你是一個很不易催眠的人,消除你的意識會費掉我很大的勁,所以就對你免了。你要記得你的承諾,否則……」
「否則」的結果是什麼自不用明說,葉子麟道︰「我答應不向人吐露半個字,就不會說出半個字來的!」
徐教授將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笑說︰「喝一杯咖啡再走吧,算是招待了我們的客人。」
葉子麟明白這是加過安眠藥的,笑著說︰「謝謝。」
他醒來時現自己躺在一間貼滿海報的房里,「這是哪里?」他愣了好一陣,爬起來一眼從窗外望出去,他立時明白了這是在楊雲博士家里,而這間房正是曉曼的。
曉曼有兩年沒回來了,葉子麟也有兩年多沒到這間房來過了。看著床頭上曉曼的小相片,葉子麟心中正是感觸,突然牆上的鐘響了,整點報時下午兩點。
「天哪,都下午兩點了!」他馬上想起自己的事來,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不過手機已被他昨天生氣時砸成幾大塊了。他此時後悔不已。該怎麼聯系上衛徽呢?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住址跟電話。
楊雲博士已經不在家了,葉子麟只好直接回了學校。他在二教外面一直徘徊。
過了一陣,阿蘭卓瑪竟然往這邊走過來,「葉子麟?你怎麼在這里?」她驚奇地問。
葉子麟笑了笑說︰「等人。」
「你這幾天都沒消息。又現什麼新線索了嗎?」
「沒有。我一直在家,我的手機壞了。」葉子麟隨口瞎說。
她盯著葉子麟的眼楮說︰「你在瞞著我,你很多事都瞞著我。」
葉子麟很奇怪,她今天的情緒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激動,難不成、難不成她喜歡上我了?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離譜的,不由搖頭暗笑。
阿蘭卓瑪顯然很生氣的樣子,她說︰「當初你們找我幫忙,咱們就說好了有關于這件事的一切信息,我們都要告知對方,不許隱瞞。可是你一點也不遵守諾言!」
葉子麟說︰「我就不明白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就對這種事這麼感興趣!」
阿蘭卓瑪生氣地轉過了頭,「老鼠憋死在洞里,海鳥淹死在水中,你就等著去鑽洞吧!」她拋下這句話扭頭就走了。
「這丫頭是什麼意思?她好像什麼都知道!」
葉子麟追了上去,攔住她問︰「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你知道我跟人要進盜洞?」他馬上想到是不是衛徽因為聯系不上他,所以來找過她,他問︰「他找過你是不是?」
阿蘭卓瑪斜眼眄了他一眼,站在那一聲不吭。
「衛徽他什麼時候來啊?」
「原來他叫衛徽。」
「什麼?你不知道這件事啊?」葉子麟感到這小妮子也太會旁敲側擊了!
「今天中午有兩個女孩子找到了我,她們問我有沒有聯系到你。我從跟她們的談話中知道了你們要鑽盜洞的秘密。」
「那她們有沒有留下聯系電話給你?」
阿蘭卓瑪盯了他一眼不說話。葉子麟知道她是要自己講出一些秘密作為交換,葉子麟只好把他跟衛徽的認識經過、那晚親眼見到趙楠的變異、以及那顆古怪的心、還有那截貓尾的化驗結果等等原原本本講給了她。
阿蘭卓瑪听後一言不。
「怎麼,你不相信我?本來這些事情就太過怪異了,我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也怎麼都不會相信的。總之,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阿蘭卓瑪卻一直很冷靜,她說︰「我完全相信。而且我還知道趙楠的變異是因為白龍法師的那個弟子。」
「白大光?怎麼可能?」葉子麟想起白大光說自己是天煞命格的笑話,不會是柳山東給她講後,她就真信了吧。
「對,趙楠跟白大光學了法術是不是?」
葉子麟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那晚柳山東跟趙楠是在向白大光討教一些玄門之法。
「冥想,是冥想誘了詛咒!中了詛咒的人是不能修煉法術的。」
葉子麟實在不明白她的話的意思,不過看她的表情可一點不像是在說笑。「你今天怎麼了?說的話奇奇怪怪的。」
她卻答非所問地說︰「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看看。」
「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看看。」她重復說。
葉子麟伸出左手,天哪,「詛咒」不見了!阿蘭卓瑪挽起他的袖子,那只怪異的眼楮竟然到了手臂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按照衛徽他們家族的經驗推算,還要過二十多年才到得了這里的。難道自己跟趙楠的比衛徽他們的有什麼不同?
「你這兩天跟人修煉過法術?」阿蘭卓瑪問。
「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一定是接受過別人的催眠!」
葉子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冥想會誘詛咒的變異,除了修煉法術的人,就只有研究哲學的跟接受催眠的會冥想,你認為你是屬于哪種?」
「你是說這個東西跟思想有關?」難怪那次楊冪女士給趙楠催眠的時候,她說有另一個強意識突然出現,莫非那種意識就是來自這個「怪眼楮」?可是阿蘭卓瑪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葉子麟指著她大聲吼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這句話問得很奇怪,但卻完全符合情理。她當然是阿蘭卓瑪,可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她怎麼會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