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第五十二章

作者 ︰ 韓亞

只覺得身下有一硬物,等想通了是什麼一下漲得通紅。索文烈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深,一邊更用力地抱緊我,眼看著他那兩片雙唇就要貼到我的唇上。

我驚叫了一聲,酒已經醒了一大半。見掙不開,一急之下用手狠狠按了按他月復部還未完全痊愈的傷口。索文烈悶哼了一聲,臉色因為劇烈的疼痛瞬間變得蒼白。

因為用力過度,當索文烈放開我之後,我便一跌坐在了地上。

「痛死我了,怪,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呢……」他喘著氣,一臉委屈地望著我。

我懶得理會他,還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心里暗想,真是奇怪了,索文烈不是號稱某些方面不正常麼?在伊達那里也已經求證過了,怎麼剛才……

「左狼王在大婚當天,從馬上摔下撞到了某部位,從而便不能人道。」他嘆了口氣,「可惜伊達為我守了那麼多年活寡。」

「你跟伊達是親兄妹?」我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他。

他點點頭,「同一個母親。」

「所以你在大婚當天,用苦肉計騙人?這樣便能保全伊達的清白?」

他看著我笑,「寶貝,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可是……難道大單于不知道你跟伊達是同一個母親生的麼?」

「他當然知道!」

「那為什麼?」

他的笑突然變得很古怪,反問我道︰「你恨過一個人麼?恨之入骨的那種。」我愣了愣,腦子里飛快地盤算了一下,發現似乎並沒有。

即使像索文烈之前那樣對待我,都不曾有恨之入骨的感覺。

他見我不說話,狹促一笑道︰「我以為你會恨我呢。」

我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其實你內心里面還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對不對?」

又來了!這家伙就不能好好說話的麼?剛才還在說很嚴肅的問題,被他一打岔,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了。

我嘆了口氣。

「我走了。」我說,「哦,你之前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我說……想說的話就快點說。」

「剛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

「剛才?」我看他怪怪的笑,便立時聯想起剛才頂在身下的硬物,耳後的兩片皮膚又開始發燙。

「真無聊。」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出了門。

門外的走廊中,劉月君靠牆斜躺著,醉得不省人事。我想把她扶起來,卻發現這家伙死沉死沉的,我根本就扶不起她。

她今天本來就是甩了侍女來跟我喝酒的,所以這時連一個幫手都找不到。

我原本可以叫來值勤的侍衛,但想想又覺得不妥。畢竟月君是烏恆的王妃,她現在醉醺醺的樣子被人見了,豈不是顏面全無?!

想了想,我跑去找值勤的侍衛,拜托其中一

人幫我將南院將林子昂找過來。那侍衛之前經常見到我跟月君兩人在一起談笑,便也不敢怠慢,應了聲便跑去找人去了。

等了一會兒,見林子昂匆匆趕來,我趕緊執住他的手將他拉到一邊。

他見我一臉的緊張,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于是趕緊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將他帶到走廊,指指還在昏睡的劉月君,一臉的無奈。

「月君喝多了。」我說,「我搬不動她,所以只好讓人去請你了。」

子昂哦了聲,看著我道︰「你也喝酒了?」

我點點頭,「嗯,陪她喝了些……麻煩你先把月君背到我那里吧,讓她先醒醒酒……」話音未落,听見里頭傳來幽幽的聲音,「我的小公主,你是舍不得我又回來了吧?剛才你抱我抱得那麼緊,我的傷口都被你弄疼了。」

「別听他瞎說!」我忙對子昂道︰「我怎麼可能抱他。」

林子昂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雙唇抿地很緊。

這天晚上,劉月君把喝下去的酒全部都吐在了我的床上。房中四處都彌漫著穢物散發出來的味道。

我忙著照顧她,就連子昂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未曾注意到。

她吐完之後還是不肯睡,又哭又鬧的纏著我不肯放,于是我陪著她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

醒來之後,我跟她說的一句話便是︰「沒想到月君的酒品如此之差,以後我再也不敢陪你喝酒了。」

她揉著眼楮,一臉驚訝地望著我,根本就還沒有搞清楚任何狀況。

「我怎麼在這兒?」她嘟囔了一句。

我嘆了口氣,唯一能做的便是對著她苦笑。

等劉月君回想起醉酒前的情景,更是大呼一聲不好,這才記起要跟自己的國王夫君一個交代。

「我就說昨晚跟你聊天,聊著聊著便睡找了。」

我無奈地笑︰「隨你怎麼說啦,總之先讓人把我的屋子打掃一下。」

到了下午困得要命,太陽穴兩邊的青筋突突跳著,腦袋隱隱作痛,我想大概是昨夜喝多了酒,又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雖然月君已經讓人幫我把房間都清掃了一遍,但總覺周圍有一股怪味道,加上身體原本就有些不舒服,這時胃里邊更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我想,罷了罷了,還是出去走走吧。邊想著,便揉著太陽穴出了房間,剛走到門口,遠遠地望見林子昂的房間,想到昨天晚上事情還沒有好好謝謝他,猶豫了一下,便又轉身朝他的房間走去。

林子昂不在房中。

我模了模下巴,這個時候他應該剛用完午膳,難道是飯後百步走,去花園散步去了不成?我想反正自己也閑得慌,倒不如去花園中找找他。

三月的塞外,天依舊沒有暖起來,迎面吹來的風中夾雜著一絲凌厲的寒意。淡黃的日光照在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只能穿過樹葉在地上投下一些斑駁模糊的影子。

烏恆有一種很奇怪的植物,叫做紗樹。形似楊柳,葉子又像榆錢似的成串地掛落下來。人進入其中就好似被綠色的紗帳團團包圍起來,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但我很喜歡穿梭在紗樹之中,我喜歡聞紗樹葉子的清香,也喜歡那些柔軟的葉子拂過我臉頰時溫柔的感覺。

而且也有人喜歡到這里來哭泣,發泄內心的情緒,我想。

因為我听到了一陣細微的抽泣聲,而且斷斷續續地還有人在說著話。

「小嫻……已是殘花……自知配不上……」

「……現在這樣挺好……」

我听那人自稱小嫻,心想莫不是陳小嫻?我屏著氣,踮著腳走過去,等看清了,發現竟然是陳小嫻和林子昂。

此時,陳小嫻的腦袋枕在林子昂的胸口之上,孱弱的雙肩不停地抖動著,顯得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可憐楚楚。

林子昂輕攬著她的背,另一只手溫柔地撫著陳小嫻的一頭青絲,我當時只覺得腦袋「嗡」地一下子變成了空白。

我捂著嘴,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我想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盡管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陳小嫻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也許林子昂這樣做只是出于對她的憐愛罷了。

但心里卻是越想越亂。

回到房中,坐在床邊發了一陣呆,便將自己整個人都蒙在被子里,胡思亂想著睡著了。恍惚中覺得有人在扯我的被子,我還未完全醒轉過來,眼楮腫脹著有些睜不開。想著可能是月君又來搗亂,便故意繼續裝睡不理會她。

來人搗鼓了一陣,見我裝死,竟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我這才感覺到了不妥,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索文烈對著我溫柔地笑。

你……誰放了你?」

「我還以為你會打自己一耳光,然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不動聲色,一只手慢慢地往枕邊挪去,伊達送給我的那把金哨刀被我藏了枕下…….

索文烈看見我手里的哨刀,似乎嚇了一跳。一改平時風輕雲淡的嬉笑模樣,側身躲開我的攻擊,嚴肅道︰「這刀是伊達給你的。」

我冷哼了一聲,不過心里還是暗暗好奇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最好把刀子收起來。」他說,「免得割傷了你自己。」

「不用你操心。」

「這把哨刀上面淬滿了鳩毒,如果不小心被它割傷,半個時辰之內就必然喪命。」頓了頓,他突然搖頭苦笑道︰「伊達,你還真的如此恨我麼?」

我雖然不全然信他,但執著刀子的手還是下意識地往下沉了沉。

「這就乖了。」他溫柔地笑笑,突然飛快地出手捏住的我手腕,我感覺到一陣尖銳的疼痛,手一松,哨刀已經落到了索文烈的手中。

他又從我手里奪過刀鞘。

之後又將哨刀塞回到我手里,笑道︰「吶,除非你真想要這個人的命,否則便不要輕易將刀子拔出來,明白了麼?」

「你不拿走?」我有點驚訝。

他很鄭重地點點頭,「若是你踫上的是個傻蛋,說不定這刀子還能保護你。」他又跳回到了床上。

「下去!」我皺了皺眉。

「下去什麼?我們都在一起過了好幾個晚上了。」他欺身朝我逼了過來。

「林子昂就在旁邊,只要我一叫……」

「那你叫他過來好了。」他笑得更歡,「我保證讓他看到的畫面要多香艷有多香艷。」

「你……」

他很用力地捏了捏我的臉頰,痛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家伙之前不是號稱自己之前對我做的那些都是演戲給人看的麼?

「很痛吧?痛就好了,否則怎麼能讓你記住我。」他拉過我的手輕輕一擼,有一絲涼涼的東西貼著我手腕的皮膚。定楮一看,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多了一只黃金掐絲手鐲,上面不知道用什麼材質瓖嵌出了各式的花紋,非常精致漂亮。

出于女性對飾物喜愛的本能,我在心里對它夸贊了無數遍。

「我才不要,你趕緊拿走啦。」當然,當時嘴里是這樣說的。

「見它如見我,知道了麼?」他撫上我的臉頰,溫柔地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在我唇上落下重重一吻,還未等到我抗議,他已放開我,並很快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愣愣地盯著手鐲,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是做夢吧,大概真的是做夢吧?我想。

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月君提著裙距急匆匆地跑來了。

「索文烈跑了。」她說,神情顯得很驚慌,「他的手手腳腳都被綁住的,怎麼可能跑走呢?何況還是大白天的。」

我看著她苦笑,如果我跟她說,索文烈還大搖大擺地來找過我,並且還送了我一只金手鐲……我不知道月君的臉上該會出現什麼樣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索王大概要跟大家小別一段時間咯

然後,俺恢復日更或隔日更咯~~~基本是隔日更,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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