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大草原西南方,小蓬萊山脈的西端,藍陽帝國的南部邊境,與繁星帝國交界的地方。
這里是凡雲大陸三大聖地之一——靈央觀凡雲分支的總部所在地——連雲峰。
連雲峰只有三萬多米高,無法和中部地區的崇山竣嶺相提並論,但在小蓬萊山西部,也算數得上的高峰了。
「清水,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連雲峰峰頂的道觀中,一個白須飄飄的青袍老道,正看著只剩下獨眼的清水真人。
「師父,弟子無能,敗壞宗門名聲,還請師父責罰!」清水真人普通一聲,跪倒在了老道跟前。
老道皺了皺眉頭,片刻之後,還是用溫和的語氣說︰「你先起來,把事情慢慢說一遍。」
這名白須老道不是別人,正是清水真人的師父,如今靈央觀在凡雲大陸分支的大長老,地位僅次于掌門人的乾圓道長,分神前期的超級高手!
清水真人站起身來,將自己與歐陽浩然與小鶴相斗,被小鶴啄瞎左眼,最終卻沒能追上敵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了一遍。
「師父,弟子失去眼楮事小,但本門丟臉事大啊!」說完,清水真人還在師父面前添油加醋地大肆渲染了一番。
「清水,為師不是早對你說過了嗎,凡人的事情,就算再大,那也是凡人的,我們不應該多摻和嗎?你怎麼又當成了耳旁風?」乾圓道長訓斥自己的徒弟,語氣雖然溫和,但卻蘊涵著無形的威嚴。
「師父,弟子知錯了,請師父責罰!」清水真人見師父神色不善,連忙再次認錯,同時又來了個以退為進。
「按你的過錯,本應該罰你面壁十年,好好思過,但念在你維護本門聲譽的份上,暫且免了吧,退下!」乾圓老道向徒弟揮了揮手。
「謝師父恩典,弟子告退!」清水真人知道今天不可能請動師父為他出山,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也討不了好,只得退了出去。
關上門之後,乾圓道長獨自一人自言自語了起來。
「元嬰前期的一人一鶴,居然能從空間裂縫中出來而不死,就算是我和掌門師兄都辦不到啊,甚至是南邊的那些人,也未必有這個能耐。」乾圓道長雙手捋著白須。
「他們居然有能力跟出竅中期的清水一戰,甚至還重傷了清水,真不簡單哪,還有那怪異的招數……看來得派人好好查一查,這古怪的一人一鶴,到底是什麼來頭!」乾圓道長說著,凌空飛起,離開了道觀。
修真無歲月,歐陽浩然在小湖邊打坐修煉,一坐就是兩年時間。
在這兩年里,他全身心沉浸在對外界靈氣的吸收煉化,及對靈魂境界的體悟中,幾乎忘卻了一切,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兩年時間,他腰間的樹葉早就化為了爛泥,施加在身體上變幻容貌的禁制也已經解除,但問題卻不大,因為歐陽浩然渾身上下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污泥,再出眾的相貌也無從顯現。
兩年中,在充沛靈氣的支持下,歐陽浩然的進步速度也很快,不但鞏固了元嬰前期的修為,而且開始有向元嬰中期沖擊的趨勢,不過他的靈魂境界,提高得並不快。
畢竟,修煉越到後面就越難,需要時間越來越長,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一天正午時分,歐陽浩然依舊盤膝坐在小湖邊,但他那覆蓋達一千多公里的靈識,卻突然觀察到了一隊人馬,在向自己所處的山谷走來,顯然,他們並沒有沿著固定的山道前行。
歐陽浩然已經整整兩年時間,沒有看到過一個人類的身影了,他立即停止了修煉,將容貌重新變幻成鄉村少年的模樣,並摘取了樹葉圍在腰間,靜候那群人的到來。
但轉眼間,他就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根據靈識觀察得出的結論,這群人至少有二十個,而且個個身有武功,雖然並不高,但最弱的也有後天後期,最強的則達到了旋照期。
這樣的水平當然不會放在他眼里,但想到那群人突然看見,在這里突兀地冒出了一個來歷不明「野人」,不知會不會對他立即刀劍相向?
歐陽浩然不是軟弱可欺之人,但也絕非喜好隨意殺戮之輩,不然當年也不會同父親一起去阻止黑血獄魔了。
他現在的處世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對方沒有威脅到自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並非大奸大惡民憤極大,他歐陽浩然一般懶得去管,更別說肆意殺戮了。
歐陽浩然向小湖中縱身一跳,瞬間下潛到了湖底,依靠體內的真元力,他即使不呼吸也能生存,在湖底想呆多久就能呆多久。
那群人終于來到了湖邊,只听見一個銀鈴般的清脆聲音響起︰「小姐我累了,想歇息一會,在湖里洗個澡,你們都給我退得遠遠的。」
「是!小姐!」二三十個聲音同時響起,有男有女,一群人齊齊退出了幾百米距離。
緊接著「撲通」一聲,顯然那小姐也躍到了湖中。
歐陽浩然早已經放出靈識仔細打量起了這群人,這群人的武功雖然不能與身為修真者的他相比,但從凡人角度來說,也已經相當高了。
可這小姐自己卻不過後天後期而已,她能讓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衛隊來護衛自己,只能說明她身份不凡,絕非普通人,不是侯門貴女,就是名門千金,甚至可能是公主一級的人物。
他打量起了這女孩的面容,女孩面貌絕美,一頭黑亮的長發披在肩上,白玉般的肌膚上掛著點點水珠,在陽光映照下如同彩珠般閃閃發光,看她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精致無雙的面容,使她如出水的精靈,如出浴的仙子。
如果是常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鼻血直流一副豬哥樣,但對歐陽浩然卻起不了引誘作用。
一來他從小刻苦修煉,尤其是對靈魂境界的修煉,早已令他心志堅韌如金剛,泰山崩與前而變不改色,豈會在乎小小的美色?
更重要的是,那永恆的戀人,那永恆的馨語,早已將他的心佔得滿滿的,他心里根本就裝不下第二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