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六月二十八這天一大早,黃夫人就帶著一大幫子人肩挑手提的出現在草廬門口。
黃碩很意外,迎了上去,問道︰「娘,天這麼熱,您怎麼來了?」
黃夫人笑道︰「今兒個不是你的生辰嗎?昨兒,本來老爺說了要派人來接你回家去過生的。可是,這天太熱了,路上又不平整,我怕你吃不消,所以,就決定還是我過來。」
原來是真阿丑的生日。黃碩自己的生日早就過了。但是,听了黃夫人的話,還是很感動。她親熱的攙了黃夫人進屋︰「看把您熱的。快坐下歇著吧。爹和大哥呢?」命青松上茶,親自拿起蒲扇給黃夫人扇風去暑。
有女兒親自給自己扇風,黃夫人很受用,讓阿綠去指揮眾人把東西抬到後院,開心的說道︰「他呀,原是準備和我一起來的。還說要順便考核一下姑爺的功課呢。可是,昨晚你舅父派人到家里請他和迅兒,說是有要事相商,所以,他們父子倆都來不了了。」說著,黃夫人四下張望了一下,問道,「咦,姑爺呢?怎麼不見他?」
黃碩笑道︰「不巧的很,夫君和小叔清晨出門迎接遠客去了。」
黃夫人面現稍許不快,悶聲說道︰「他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麼?」
「娘,夫君只是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黃碩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她本人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過生日,更何況別人。
黃夫人總算不再追究了,淺喝了口茶,隨口問道︰「是什麼客人啊?還要姑爺兄弟倆都巴巴的親自去迎?」
「是夫君好友崔相公老家來人了。說是女客。可是,崔相公正好有事外出了。他又沒娶親,家里沒人照顧,所以,寫了信,請相公接了來家里,托我幫忙照顧幾日。」
黃夫人還想多問幾句,可是,黃碩急著去招呼她帶來的那一大隊人馬。突然來了這麼多人,草廬顯得有些擠了。
「不用急,今天是你生辰,這些你就不用管了。自有阿綠呢。飯菜也不用你親自動手了,我帶著廚子呢。今天,你就好好的歇著吧。」黃夫人心疼的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撫mo著,「這家里家外的,就沒個象樣的奴僕,全靠你一人張羅。我說要幫你買幾個合適的送過來,可你爹死活不讓。看小手都有繭子了。唉,真不知道你爹是怎麼想的。」
黃碩家在現代只是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平常連保姆都沒用過,更不用說呼奴喚婢了。她看到那一大幫子人,已經有些暈乎了,听黃夫人這麼說,心想正好偷個懶省事,所以,只管拿出了一些山里的新鮮時令果子,和黃夫人邊吃邊家長里短的聊著。
快到晌午時,諸葛亮他們回來了。果然帶回來了三名女客︰一個戴著白色紗帽的苗條女子,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十五六歲的丫環和一個穿著打扮很精神的中年婆子。
見黃夫人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前堂上,諸葛亮和小弟忙行了禮。
那三名女客也恭恭敬敬的上前道了萬福︰「小女子芷君見過老夫人、夫人。」
黃夫人頜首回了禮。
黃碩看到這主僕三人風塵僕僕,想必是旅途勞頓,所以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後,便讓阿綠領了她們去事先安排好的客房休息、洗漱。
等人走了後,黃夫人笑呤呤的問道︰「姑爺,這都是些什麼貴客啊?連阿丑的生辰都顧不上了。」
諸葛亮心中大驚,哎呀,根本就不記得了。當即向黃碩做了個揖,道歉︰「罪過罪過,亮忙過頭了,竟忘了給娘子慶生。」
小弟不等黃碩開腔,在一旁熱情洋溢的連聲向黃碩祝壽。
黃碩有點不好意思的回了禮,笑道︰「其實,要不是爹娘掛著,一大早過來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又正兒八經的跟黃夫人欠身道著萬福,說,「有道是,兒的生日,娘的苦難日。女兒謝過爹娘的養育大恩。」
黃夫人眼淚都快下來了,哽咽著拉過女兒,輕輕的拍著她的手心說︰「傻丫頭,哪來的這麼多歪理!」
諸葛亮感激的悄悄又沖黃碩拱了拱手,謝她為自己解了圍,主動的跟黃夫人解釋道︰「那客人是小婿的友人之舅父遺孤,遠道來投親的。可是,小友出遠門了,過幾日才能趕回來。家里又沒有女眷照應,想著姑娘家的不方便,所以他才求了娘子暫且幫忙照顧一些時日。」
黃夫人被黃碩哄得心情大好,又見是一個投親的孤女,不忍再追究,說道︰「哦,原來竟是個身世可憐的。唉,不要說她了。既然可巧趕上了,不如請了來一起吃頓飯吧。」
諸葛亮忙喚青松過去傳話。
不一會兒,阿綠就把客人帶上來了。
這次沒戴紗帽了。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白色的棉布孝服,烏黑發亮的長發簡簡單單的束了個單髻,什麼首飾也沒戴,只是在一側插了一朵白色的小絹花。有些嬰兒肥的圓臉上粉黛未施,一雙水靈俏皮的大眼楮里露出了兩分倦色。看上是個性子活潑、沒什麼心機的單純女孩。
黃夫人見了,心里有些喜歡,問道︰「姑娘貴姓啊?」
陳芷君臉上飛過兩片紅雲,低頭輕語︰「小女子姓陳,名芷君,叨擾夫人了。」
黃夫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什麼叨擾呢。今兒個正好趕上是小女生辰,這也是緣份,人多更熱鬧嘛。」
正說著,僕婦們已經擺好了飯菜。黃碩過來請大家入席。
諸葛亮自是帶了小弟去外間用餐。
陳芷君捧了果酒,首先向黃碩祝賀道︰「不知今日是姐姐生辰,打擾冒犯了。芷君借花獻佛,祝姐姐身體安康。」
黃碩謝過,不得已,舉杯小喝了一口︰「崔相公與我家夫君是相交多年的摯友,情同兄弟手足。陳姑娘既是他的表妹,就如同是我和夫君的表妹一樣。請隨意,不必拘禮。」
陳芷君又大大方方的向黃夫人敬了酒。
她們你敬我讓,邊吃邊聊,吃得倒也盡興。吃了些時候,黃夫人多喝了幾杯,有些頭暈,只得讓阿綠扶了去客房休息。陳芷君見了,也以不勝酒力為由告辭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酒宴算是散了。
而那邊,諸葛亮卻如同嚼蠟,食不下咽。當日,急急的應了黃老爹的提親,並沒有細看庚帖,只知道黃碩年約十七,並沒有記住她的生辰八字。剛剛黃碩輕描淡寫的替他在黃夫人面前掩飾了過去,這讓他心里更過意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里面撤了幾案出來,想是吃完了。諸葛亮著青松去打探情況。
很快,青松回來了,說︰「先生,親家老夫人喝醉了,回客房睡下了。夫人好象也醉了,也回臥房歇息去了。」
這麼久以來,諸葛亮從未見黃碩沾過酒,心想,壞了,大概喝多了,這會兒怕是醉得難受。于是,他急急的趕到了黃碩的房間。
果然,看到兩個僕婦正伺候著黃碩月兌去外衣,準備上榻睡覺醒酒。她的小臉紅彤彤的,嘴里碎碎念著︰「不、不用,我沒醉……」
諸葛亮埋怨著︰「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麼醉成這樣?」
一個僕婦小心的回答道︰「回姑爺,姑娘根本就沒喝多少,才喝了不到兩盞果酒呢。」
誰知,黃碩听到了諸葛亮的聲音,掙扎著從榻上爬起來,不屑的斜著眼楮往在他身上歪,還揮著手嚷道︰「誰說我喝醉了?我沒醉。三碗不過光(岡)……我,我還能喝三、三大碗。」任兩個僕婦怎麼攔也攔不住。
諸葛亮只好讓忍著笑的兩個僕婦下去準備醒酒湯,自己親自來料理這只醉貓。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諸葛亮打橫抱了她放在榻上,起身準備替她蓋好被子。
不料,黃碩突然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口齒不清的說著︰「別,別走……」
諸葛亮聞言心里不由一顫。
緊接著,黃碩嘴里呼著熱氣,咋咋乎乎的嚷著︰「爺,給妞,妞香一個……」說話間,她嘟起紅唇已經火辣辣的湊了上來。
諸葛亮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架式,愣住了。只覺得,被她紅唇輕點過後,唰的一下,麻麻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小月復之中更是熱流涌動。
也不知道突然間哪來的橫勁,黃碩竟一把把諸葛亮生生的拉倒在榻上,又飛快的反身壓上,眯著雙朦朧的醉眼看了看呆若木雞的諸葛亮,興奮的叫道︰「哇塞,好大的紅隻果耶,啊嗚……」照著諸葛亮的嘴唇一口就咬了下去。
嘴上是溫潤綿甜,再加上軟香滿懷,諸葛亮覺得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樣,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滾、沸騰。輕哼一聲,他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反吻上去。
就在這時,黃碩的腦袋瓜子突然象秋後的茄子一樣無力的搭拉了下來。
「啊呀。」一時沒有防備,諸葛亮兩眼發黑,鼻子被「鐵頭功」敲的酸痛難忍。撐起她的腦袋,一看,哭笑不得。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反身再次把黃碩安放在臥榻上,諸葛亮伏在她身上,氣急敗壞的捏著她的下巴,很是惱火︰「小妖精,你光興點火就不管善後的啊。要我怎麼辦?」說著,他不心甘的在那紅艷艷的嬌唇上使勁啄了一口。
可是,黃碩依舊一副雷打不醒的樣子,睡得又香又沉。
「姑爺,姑娘的醒酒湯好了。現在就端進來嗎?」外面,一個僕婦恭敬的問道。
「啊∼」流鼻血了,諸葛亮低低的悶叫一聲,掏了隨身的帕子揩去鼻血,狠狠瞪了死睡的罪魁禍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算了。娘子睡了,等醒來了再給她喝。」
收了帕子,他站在窗前,背對著臥榻,盡量不去想榻上安睡的某禍害,叉起腰,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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