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被俘
有愛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已是大婚過後的第十五日。這些天楚硯一直都呆在王府內與羅雲甜蜜度日。順便坐觀其變,等著不久就要浮出水面的答案。
鄭遠在羅雲與楚硯大婚後的第三天便啟程回鄭國,臨走前又與他們聚了一次,然後便離開了西楚返回鄭國。
很快便到了楚軒答應南月使臣給出交代的最後日子,一大早楚硯便被傳進了宮,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羅雲坐在王府花園旁的亭子里,目光顯得有些飄忽。那幾塊地的藥材已經長得十分的茂盛,而當初與她一並種它們的師傅,說好會趕在她大婚前回來的鬼手卻至今仍無音信。
將手中那張只寫了幾個字的信紙收了起來,羅雲放心了不少。這是剛剛收到的信,也不知道鬼手是托什麼人帶回來的,不過知道他好好的便一切足矣。
羅雲猛的抬起頭朝王府大門方向望去,卻發現並無半個人影,不過是一陣風吹過,園子兩旁的樹葉發出的聲音罷了。
這個地方位子剛剛好,楚硯一旦回來,不論是先去書房還是先回雲硯居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從楚硯出門到現在,她便一直坐在這里,什麼也不做,除了偶爾打量一下那幾塊藥材地以外,便是不斷的朝大門方向瞧。
秋兒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出聲,她知道小姐是擔心王爺被吳王 的事給遷連,畢竟在她眼中王爺現在已經夠倒霉的了,若是再有什麼閃失那可更是雪上加霜了。
「小姐,您看,王爺回來了!」秋兒指著正往這邊走來的楚硯,興奮的朝羅雲說道。
羅雲沒有回應,只是微微笑了笑,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回來啦?」她出了亭子,迎了上去,只是簡單的說著那三個字。
楚硯停了下來,立在她身側柔聲應道︰「回來了!」他自然的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擁著她往雲硯居的方向慢慢走去。
沒有華麗的渲染,亦沒有讓人激動人心的序幕,有的只是那份平淡的相濡以沫。
果不其然,正如之前他們的推測一般,那一向張揚自大的賢王楚淨成了這次事件的最終目標。而楚軒的手段也著實高明,沒有一點可以讓人反駁的地方,完美得無懈可擊。
「楚淨怎麼可能會承認?」听楚硯說完,羅雲很是不解的問道。
「自然不會承認,不過證據都擺到了眼前,由不得他不認。」楚硯說道︰「吳王死前的那一個晚上,楚淨的確與吳王 見過一次面,楚軒從吳王 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份印了楚淨手指印的協議,上面清楚的記錄著楚淨求能得到南月的支持,助他繼承皇位,事成之後願向南月獻上十城作為回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就更加證明不了吳王是楚淨所害,畢竟他也算有求于吳王 ,怎麼可能會突然殺人?這一點楚軒怎麼自圓其說?」羅雲接著問道。
「楚軒抓到一人,此人正是楚淨手下心月復,那人帶了些人暗中潛入吳王 生前住的地方想找回那一紙協議,卻被守在那些的人抓了個正著。那人供出楚淨之所以殺楚吳王 是因為吳王 的胃口太大,除了協義上的那十城以外,還向楚淨單獨要五城做為給他的報酬,楚淨自是不答應,吳王便以那張蓋了手印的協議為要挾,若楚淨不肯的話,便將那紙協議轉交給楚皇,楚淨突然發現那紙協議對他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這才想殺了吳王 ,再取回那紙協議。」
楚硯繼續說道︰「如今,楚淨也已經承認了有協議這一事,但卻堅持吳王 不是他殺的,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他人看重的並不是吳王 到底是不是他殺的,而是那紙協議。皇上見楚淨承認了協議之事,便什麼也不再說。當場便走了,讓楚軒全權處理此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一招還真是高。楚軒還真是厲害,一點翻身的機會都不會給楚淨留下,只怕這次楚淨不但完全被擊夸,甚至連小命都難保了。」
羅雲微微一聲嘆息,雖然楚淨這人不怎麼的,可他一死便預示著楚軒接下來會將矛頭全力指向楚硯,沒有楚淨與楚軒對抗,分散楚軒的注意力,他們的日子只怕是更難過了。
楚硯點了點頭︰「如今楚軒命人將楚軒先行收押,等南月那有了回應後再做處置,而楚淨名下所有封地、軍隊等一律被楚皇收回,楚淨這次已是再無任何翻身的機會,是生是死,如何處置亦等到南月那邊有消息後才能做出決定。」
富貴也好、權勢也罷,一切皆為浮雲,一朝失勢,什麼都會煙消雲散。
接下來的幾天,楚硯也開始變得忙碌起來,羅雲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所以也盡自己的一份力,將府中的一些事給處理好,不讓他再為了府中這些瑣事而操心,畢竟他們並不想成為第二個楚淨。
下午時分,羅雲剛剛從劉妃那園子出來便踫到了前來尋她的管事。管事遞給她一封信,只說是一個小丫環模樣的人送來的。
羅雲沒有多問,順手便將信拆了開來。看完之後。她微微皺了皺眉,顯得有些猶豫。
「秋兒,王爺現在在哪?」羅雲下意識的朝秋兒問道。
「這個時候,王爺應該還在書房吧!小姐有事的話,奴婢陪您去書房吧。」秋兒見羅雲看完信後神情變得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那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羅雲並沒有再去書房,這個時候楚硯應該正在處理些正經事,她不想去打擾他。心里想著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便再上帶上秋兒與小九兩人前去赴約。
跟管事交代了一下後,小九也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楚都她都已經來了大半年了,可是真正也沒有出過幾趟門,對那些地方都不熟。不過有小九在,她一點也不用擔心,將要去的地方告訴他後,便靜靜的坐在車廂內等著下車就行了。
信是夢瑤寫給她的,並沒有寫太多的東西,只是請求她務必趕去與之見上一面。本來她並不想理踩,可一想到賢王楚淨出了這麼大的事,以夢瑤的個性若不是萬不得已,定然不會這麼求著見她。
想來想去,夢瑤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如今楚淨出事了,以後這個命運艱辛的女人也不知道會何去何從。雖然她對夢瑤並無好感。可看到那封信,終究還是心軟了。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小九掀開了車簾告訴羅雲已經到了地方了。羅雲下了車,果真已經到了那約定的茶樓。
見羅雲走了進來,茶樓的伙計立馬熱情的走了過來。一听說已經有了預定的雅間,便馬上點頭哈腰的領著她們往樓上走。
進去一看,夢瑤早已在那里等候。見羅雲來了,她連忙站了起來,一臉的激動︰「謝謝你能來!」
羅雲在她對面位子上坐了下來,直接朝她問道︰「你找我有何事?」
夢瑤見羅雲如此直接。臉色微微變得有些尷尬,她朝一旁的秋兒望了一眼,小聲說道︰「王妃,妾身想與王妃單獨談談,不知可否。」
「有什麼就直說吧,秋兒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必擔心什麼。」羅雲淡淡的回絕著,並沒有打算讓秋兒出去。
見羅雲這般說,夢瑤顯得更是不自在,她望了望秋兒,又望了望羅雲只好再次低聲下氣的請求道︰「王妃還請行個方便,妾身一會所說之事事關機密,請王妃暫退旁人,一會就好。」
听夢瑤這般說,羅雲微微想了想,便讓秋兒出去等她。
「好了,現在沒有其他人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待秋兒一出去,羅雲便直奔主題。
夢瑤見狀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後幫羅雲與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她將其中的一杯遞到羅雲面前,自己則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小口︰「王妃,妾身知道,妾身之前做了許多的錯事,妾身知道對不起王妃您,也不敢奢望您能原諒我。」
她頓了頓,眼中的淚瞬間落了下來,看上去格外的淒涼︰「妾身這一生自視清高,眼高于頂,從來都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甚至還天真的認為,這世上只要我願意,便沒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直到現在,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我總是認為南宮澤不愛我,不待見我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才會這樣,所以。我把一切的怨恨都推到了你的身上。我總覺得如果你不存在的話,那麼南宮澤就會愛我。所以,我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去毒害你。可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即使沒有你,他不愛我的話照樣還是不愛我!可是我的心真的不服啊,所以我才會在心中不斷的恨你,把自己受到的一切不公平的對待都歸結到你的身上,妒忌與恨意蒙住了我的雙眼,讓我變得越來越丑惡,越來越不可理喻。同樣,那恨也像是生了根一樣,每天每天都折磨著我自己。」
說到這,夢瑤已經淚流滿面,那眼中的悲傷壓得人的心格外的沉重。
羅雲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同情,拿出自己的手帕遞到楚瑤面前,輕聲說道︰「擦擦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夢瑤感激的接過手帕,朝羅雲勉強一笑︰「那次回去後,你說的那幾句話一直在我腦海里打轉,直到前幾天賢王出事,我算是徹底醒悟過來了。人生在世不過一場夢,什麼東西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愛也好,恨也罷放不下又如何,到頭來還不都是一場空。如今好了,什麼都沒了,愛也好,恨也好也全都放下。現在反倒覺得輕松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累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羅雲平靜的說道︰「至少現在還不算晚,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著呢,總會有希望的。」
「謝謝你到現在還肯這般安慰我。」夢瑤無奈的笑了笑︰「本來想著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吧,卻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
「夢瑤,你剛才不是說有機密的事要與我說嗎?」羅雲見夢瑤情緒似乎也恢復了許多,便將問題重新引回到重點上去。
夢瑤點了點頭,她再次將自己杯中的茶倒滿,舉起杯子朝羅雲道︰「是的,我要說的事與吳王 的死有關。不過,請先給我個機會,讓我親自給你倒個歉。」
說著,她站了起來,雙手舉著那杯茶,鄭重的朝羅雲道︰「對不起,我以茶代酒向你請罪。」
說著,她一口便將杯中的茶喝盡,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珠。喝完後,她望了望羅雲面前的茶,不在意的道︰「你不必勉強,能夠得到你的原諒我自然高興,但如果你不能原諒的話,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羅雲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拿起面前的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我說過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你,羅雲!」夢瑤朝羅雲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卻在漸漸的發生著變化,變得越來越陰沉。
羅雲猛的覺得情況不對,她覺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上半個字,整個人就暈了過去,瞬間沒了知覺。
與此同時,包間一側的牆突然被推了開來,兩名蒙面男子從里面走了進來準備將暈迷的羅雲帶走。
「站住,你們要將她帶到哪里去,不是說好直接解決她的嗎?」楚瑤馬上站了起來,攔在了那兩人面前。
「雲夫人請放心,我們現在就動手。」說著那其中一句名黑衣男子一個伸手便直接扼住了夢瑤的脖子,動作快得夢瑤自己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她來不及再說半個字,便斷了氣。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聲將夢瑤扔到地上,然後朝另一個抱著羅雲的男子說了一聲走字,兩人便快速的從剛才進來的地方走了出去,很快那堵牆又恢復了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