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F班的教室里,所有的同班學生都圍著我和留農、純美,驚訝聲一浪蓋過一浪。
「哇——!真的假的啊?全部都有寫完!」
「太神奇了吧?都可以去a班了耶!」
「這你們寫的?怎麼可能啊?」
「對啊!要是你們解得出來的話,通通去a班了吧?」
「不可思議耶!」
面對著眾人的質疑,留農滿臉得意地開始賣弄道︰「拜托你們!這明明就很簡單啊!讓我講一遍給你們听!我只講一次哦——!你看!=4,aR平方+aR3次方=64,然後這兩個式相除,R的平方就是16,所以R就等于4嘛!」
「讓我看看!」蟑螂一把拿過她手里的作業本,仔細地思索了一會兒,身旁的男生們也全都圍了上去。
「哎!這我懂了耶!」
「哎!我也看懂了!」
「看起來好簡單哦!」
「哇——!好厲害!」
听著絡繹不絕的認同聲在瞬間響起,留農和純美全都更加得意地互相眨了眨眼,而我則一臉黑線地試圖能擠出那個「是非之地」。
「哎喲——!當然嘍!這啊,可是全國第一名的級天才江直樹,親自傳授的妙招呢!呵呵呵……」純美得意昂然地奪回作業本捧在懷里,無限自豪地向外大聲宣布。
瞪著對方厚顏無恥的神情,我的額角情不自禁地開始冒出一滴冷汗。拜托——!那個死丫頭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什麼都敢說啊!本小姐還是先溜為妙。正考慮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之時,一邊又傳來了眾同學意外不已的驚呼聲。
「什麼?江直樹——?」
「怎麼可能——?」
「哎呀!只有我們,他才肯教呢!」純美更加得意地朝留農使了個眼色,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江直樹當你們的老師?」更大的詫異聲在瞬間響起。
「對啊!」
「為什麼?」
「哎喲,這也沒什麼啦!因為對象是我們,他才肯教的啊!而且啊,這次畢業考要考什麼題目,都已經幫我們勾好了!」
「喂……不要胡說……」听著留農更加夸張的謊話,我當場滿臉黑線地試圖阻止,卻沒想,被周圍同學們的驚羨聲所掩蓋。
「哇——!真的假的?」
「好好噢——!」
「那江直樹可不可以教我們啊?」
「這個嘛……」有些心虛的留農急忙低頭假裝**起自己的手指來,「我也不確定耶!」
頓時,所有的人都轉移目標,齊唰唰地朝本小姐看來。
「湘琴——!拜托啦——!」
「拜托一下啦——!」
呃……有沒有搞錯?
此時此刻,恨不得能將留農與純美碎尸萬段的我,面對著眼前如此龐大的「組織」,只能滿臉尷尬地當場拒絕︰「不行——!不行啦——!」隨後趕緊開溜。
「拜托啦!湘琴——!」然而那些不願輕易妥協的學生們,全都死纏爛打地把本小姐圍了個水泄不通。
「幫幫忙嘛!」
「湘琴!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幫我們去求求江直樹啦!」
「對嘛!你去說,一定行的!」
「哎喲……不行啦——!他會生氣,真的!是真的——!」我當場感覺頭皮麻地左避右閃,並且開始在教室里打游擊,「拜托你們不要相信留農和純美那兩個大騙子的話啦!江直樹絕對沒有那麼好心幫忙的!」
「喂!湘琴——!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
「就是!」
「拜托啦!湘琴——!」
「幫幫忙啦!湘琴——!」
還來不及跟留農她們理論的我,又被淹沒在了眾多乞求的聲浪之中。
「喂喂喂——!你們到底在干嘛啊?」就在這時,從門口傳來了阿金憤怒的聲音,只見他及時地沖了進來,一把擠開所有的人,扶上我的肩,滿臉擔憂地問道︰「湘琴,你有沒有怎樣?我來保護你!」說完又死瞪著周圍的同學,不滿地大聲譴責︰「別鬧了好不好——?你們這些傻瓜!干嗎去哀求那個傲慢的家伙啊?如果象個男子漢的話,就要以自己的實力取勝啊!」
「老大!可是……你說得那麼簡單?如果我們辦得到的話,干嗎這麼辛苦啊?」阿紅頓覺委屈地開口反駁。
「老大!」蟑螂也一把拍上了對方的肩,很是無奈地表示,「這次的成績,可是關系著我們大好的未來——!」
「對啊!」周圍的同學們全都出辛酸的呼聲。
「拜托——!你們有志氣一點好嗎?要象我一樣啊!懂得擬訂作戰計劃,這就根本沒什麼好怕的嘛!你們看——!」阿金以身作責地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得意地說道︰「這就是我所謂的‘就業’作戰計劃表!我已經決定了,我不升大學!我要比你們,還有其他人,都更早進入這個社會,在我人生道路上先做好準備。為湘琴呢,提供一個幸福的歸宿!對不對?湘琴——?」說到這里,他又不忘深情地一把扶上本小姐的肩,而我則是全身起雞皮疙瘩地極力掙扎。
「雖然你這人老是象個白痴一樣,但是你說的話,好象也有點道理!」留農在一邊贊同地點了點頭,立馬惹得他更加得意洋洋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找到工作了?」純美不可思議地看向阿金,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對啊,對啊,湘琴!」對方立刻興奮地再次扶上本小姐的肩膀,積極地說道,「我已經找到工作了!而且那邊也願意等我畢業就過去做啊!到時候,我就可以賺很多錢養你了呢!呵呵呵……」
面對著傻瓜阿金的熱情,我用力地拍掉了他的爪子,趕緊用手捂住耳朵,大翻白眼。
「拜托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純美立刻不以為然地直潑他冷水,「湘琴啊,如果上了大學,一定可以遇到更多各式各樣的好男人!況且在短時間內,她是不可能搬離江直樹他家的。我看你還是干脆放棄算了吧——!」。
「喂——!」阿金級不爽地拿手指狠狠指著她,大叫道︰「我告訴你啊!這你就不懂了啦!我才不會在意這種事呢!因為,我早就擬訂好一套‘愛的作戰計劃’!」
瞪了那個口不擇言的純美一眼之後,他又情不自禁地掏出小筆記本揣在手里無限自豪地說道︰「這是我在擬訂‘就業作戰計劃’之前,早就擬訂好的‘愛的作戰計劃’——!沒錯,我只要照著這個‘愛的作戰計劃’,一步一步努力向前邁進的話,哦!我就可以跟湘琴過著王子與公主一般幸福快樂的生活了——!不過,這些秘密呢,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啦!呵呵呵……因為湘琴啊,是第一個知道的喔!呼呼呼……」
眼看著阿金越來越自我陶醉,級自戀地又開始了噥噥自語,身旁的一干人等全都自動忽視他的存在,倍感無聊地轉回頭,繼續朝本小姐這邊動「攻勢」……
最後,連蟑螂和阿紅兩個小弟也為了自己的人生計劃而奮斗著向「智者」一邊積極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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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江直樹一回到家里,阿利嫂就興沖沖地大喊道︰「哥哥回來啦——!歡迎!歡迎——!」
此時此刻的院子里一陣熱鬧與喧嘩。
「歡迎哥哥回來嘍——!」她不禁再次扯開大喇叭般的嗓門朝院子那邊大聲喊去。
「你已經說過啦!」正關上門的江直樹十分納悶地看了老媽一眼。
「對啊!對啊!歡迎人氣王哥哥回來了——!」
「你在干嘛啦?干嘛那麼大聲?」看著老媽反常的舉動,江直樹受不了地掃了她一眼。
「江直樹回來了——!快快快……」院子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所有F班的學生全都大叫著沖進屋去。
隨著地板上的震動,剎那間,江家的客廳里站無虛席。
瞪著滿屋子變戲法一樣出現的人頭,江直樹當場傻眼。
F班的班主任楊老師笑眯眯地朝他點了點頭,隨後指揮大家,「一、二、三——!開始——!」
「歡迎江直樹同學回來——!」所有F班的學生全都整齊地喊著口號,朝他行禮。
「哥哥,湘琴的同學來看你了耶!呵呵呵……」阿利嫂興奮地告訴兒子,而後者則是滿臉的冰霜外加黑線。
「拜托江直樹同學教我們功課——!」整齊的口號再次在客廳里響起。
一臉汗顏的江直樹趕緊掉頭就逃,「我不要——!」
「哎——!哥哥,不行啦!他們是專程來找你幫忙的耶!」阿利嫂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書包帶,迫使著他無處可逃。
「那又怎樣啦?」江直樹滿臉不情願地躲著老媽的手,顯示出無法容忍的氣憤。
「呵呵呵……你看看,你在學校的人氣指數這麼旺!很感人呢!那麼多人求你幫忙!」阿利嫂死拽住兒子的胳膊,激動之極,「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這是第一次有這麼多人求你呀!哥哥——!」
「可我一點也不高興——!」對方一把甩掉老媽的毒手,徑自快步往樓梯走去。
「拜托啦——!拜托啦——!」
「求求你啦……江直樹……」頓時,所有的學生全都哀求地嚷了起來。
而剛走到樓梯口的江直樹卻猛然地站住了腳,略有所思地轉回頭,朝客廳里一陣大喊︰「袁湘琴——!你給我滾出來——!」
躲在人群中的我,只感覺頭皮麻地趕緊腳底抹油溜了個飛快。可惜,還沒逍遙幾秒鐘,自己的胳膊就被某只大手抓了個正著。與此同時,江直樹那咬牙切齒的音調也隨之而來,「我就知道有你在,準沒好事——!」
「啊……救命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隨著本小姐的慘叫外加尖叫,對方依然惡狠狠地瞪著我的臉,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緊了。
「拜托——!你……你是大家的救世主耶!你如果肯幫大家的忙,大家一定會非常感激你的啊!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啦……哎喲……放手——!先放手啦——!」
听著我緊張不已胡亂拼湊起來的話,周圍的同學們全都拉大嗓門整齊地喊了起來,「拜托救世主同學教我們功課——!我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眼睜睜地看著如此龐大的「組織」,江直樹頓覺受驚地放開了本小姐的胳膊,隨後急地向樓上逃逸,「我……我不需要你們的感激!」
「拜托啦……直樹同學——!」
「喂——!江直樹!幫幫我們啦……」
「求求你了……」
身後的學生們全都積極地跟上他的步伐,直沖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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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阿金正逍遙地開著摩托車送蟑螂回家。
「哎!蟑螂啊!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啊?阿紅跑到哪里去了?」
「阿紅,阿紅……」身後的蟑螂擠盡腦汁地想著可以搪塞的理由,吞吞吐吐道︰「阿紅,他說他學校……啊……他說他家里有急事……」
「喂!是他家的哪一條狗又要生小狗啊?為什麼每次他蹺頭都用這種奇怪的理由?很爛耶!」阿金不怎麼爽地嗤之以鼻。
「哎……可能真的很急啦……」蟑螂有些詞窮地傻笑了聲,趕緊轉動腦筋,突然靈光一閃,大叫道︰「哎!老大,你不是有一個什麼‘愛的作戰’計劃嗎?那這樣你下課以後,應該很忙吧?你怎麼會有空載我咧?」
「啊?對喔——!」經他的提醒,阿金猛然地醒悟了過來,急忙剎住車,趕著對方下車,「蟑螂,你趕快下車啦——!」
「干嘛?」
「我要去實行我‘愛的作戰’計劃!你沒講我都快要忘了!趕快下去啦!」
「哦!」看著老大如此緊張的模樣,蟑螂急忙識相地下了車。
「我要朝著我的理想和目標沖刺——!」阿金無比得意地吶喊了聲,隨後動引擎,飛一樣地沖向了前方。
還戴著頭盔的蟑螂頓時有些呆地看著他遠去,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獲得了自由,趕緊興奮地朝地鐵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