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恨天宮主已經讓他們這般狼狽,又來一個與她齊名的閻君,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看也不看場中的這些人,閻君轉向面對恨天宮主,溫和地道︰「你怎麼樣了?傷的重不重?」語氣中隱然有了幾分心痛。
恨天宮主搖搖頭,虛弱地道︰「我沒事,還死不了,你自己小心點!」說完,便盤腿坐下運功療傷。閻君的武功她信的過,余化三人已受傷,場中也不會有人對他造成危險了。
見恨天宮主還能自行療傷,閻君心中的疼痛也少了一絲。猛地回頭,冷聲道︰「名門正派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那個是玄清,出來見本座?」
還未等玄清有所動作,命無已經上前,直視著閻君,眼中的殺意毫不做作地浮現了出來。要說場中誰對閻君最恨,非屬命無不可。
「閻君,你滅我峨嵋,今日在此,一干舊帳齊齊算了吧!」命無手中的半截寶劍直直對向閻君,眼神牢牢地鎖住。
閻君淡然一笑,說道︰「峨嵋被滅,將近有一年的時間了。從不聞你這個老尼姑在江湖上找本座報仇的消息,今日你竟有膽說這句話,實在是夠有膽量!」
明則夸她,實則笑她無膽之人,只配做一些偷雞模狗之事。命無如何听不出閻君的意思,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恨聲道︰「廢話少說,貧尼要為峨嵋慘死的無數弟子和同門報仇。」
半截寶劍在空中挽起一朵劍花,輕快地刺向閻君。不知是命無被氣昏了頭,還是仗著大批的群豪在此,竟不理會自己與閻君之間的差距。
閻君面色一緊,喝道︰「既然你要找死,那也怨不得本座!」命無的快劍被閻君視若無物,閃電般地直射而上,僅僅一剎那,那半截寶劍便被閻君握在手中,仍憑命無怎樣用勁,始終也抽不出半分。
閻君陰陰地笑道︰「老尼姑,你不是很想知道本座為什麼要滅你峨嵋?本座就老實地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隨即身子快劃過,右掌狠狠地擊在命無的天靈蓋上,而後輕輕地道︰「本座陳爾東,家父陳傲天,這下你可以死得明白了。」
命無緊緊地盯著閻君,喃喃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生機漸漸消去,頭一翻,魂歸地獄去了,只是那雙眼楮卻沒有閉上。
松開握劍之手,命無的尸體重重地倒在地上,「砰!」地一聲,驚醒了場中所有人。命無的被殺,只不過在一瞬間,讓人心中的那份懼怕因為這件事重新地升了起來。
「閻君,下手未免太毒辣了吧?」余化跺步上前,緩緩地道。雖被恨天宮主所傷,卻不致命,短短時間的療傷,加上靈藥及本身功力的雄厚,竟是很快地就緩了過來,緊隨其後的則是呂氏兄弟。
「哈哈哈哈!老叫花子,你們現在還有資格和本座談論這個問題嗎?」閻君冷聲地道,明顯地不屑和諷刺。
余化老臉一紅,今天怕是他臉紅最多次數的一天吧!汕汕地笑了笑,道︰「閻君,你與恨天宮主都是武林奇葩,若是為善,必是天下蒼生之福,何苦要走上一條不歸之路呢?」
閻君仰天長笑,道︰「古語有雲‘天地萬物,莫不有其特定的生長之法,福禍自相依’,怎見得你之道是福,而本座之道是危害呢?況且,七大派這些年以來,所做的見不得人的事還少嗎?」
余化怔住,自己以事論事,而閻君卻是以勢論勢。自古成王敗寇,武林中從未有過什麼公平,正義可言,一切只歸于人心。
不由苦笑一聲,道︰「閻君所說,老叫花子不敢苟同,今日之事,已無法了結。若是恨天宮主不死,怕是七派日後必為其所滅,老叫花子也只有厚顏無恥了!」
「哈哈!」閻君又是一陣長笑,「崆峒、峨嵋、華山已滅,如何稱七派?本座也向你保證,不久之後,武林中將沒有少林、武當、丐幫、昆侖的存在!」回頭看了一眼恨天宮主,見她仍然穩絲不動,身上淡淡地輕煙升起,知是緊要關頭。
「老叫花子,場中以你與後面的倆個老頭子武功最高,眼下你們已受了重傷,試問,還有誰能攔得住本座?」此時最要緊地便是護住恨天宮主,時間能拖就拖。
余化四眼望去,人倒是不少,但在閻君面前,這些人來了也是送死。命無已死,圓通重傷,能動手的也就自己三人與玄清、玉林、鐵驚生和江別離了。
圓通和江若琳見識過閻君的武功,自是明白閻君的話並非無的放肆。若今日讓她二人逃走,真會如閻君所說,剩余四派將會成為歷史。
一時之間,偌大的丐幫,無數的群豪,面對閻君一人時,竟然齊齊地無聲。這番景象倒是不多見。閻君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些人,不住地恥笑。
耳中听著閻君地恥笑,余化嘆道︰「老叫花子雖然受傷,但為了武林大義和正氣,說不得也要與你分個高下!」英雄遲暮,或就是這樣的神情吧!
余化的一番話激起了場中的人的血氣,不住地有人嚷道︰「閻君才一個人,我們大伙一起上,累也累死他!」
閻君忽然冷笑一聲,身子急閃多,眨眼間,離之最近地一名道士被他提在半空中,微微用力,這名道士頭一歪,去見他的道祖去了。
「狗屁的武林大義和正氣,老叫花子,十五年前,陳家莊被七派無故地滅門,時至今日,你也還在維護著七派,請問你的大義在那?正氣有在那兒?」閻君扔掉手中的尸體,冷漠的眼神直視著余化。
十五年前,又是十五年前,二人一前一後分別提到此事,難道其中真的有什麼關聯?場上眾人悶聲想到,閻君地突然出手,令他們重歸于混沌。
這時,閻君的耳中傳來恨天宮主蚊子一樣的聲音︰「公子,小女子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但十天之內,無法和別人動手。請公子想個辦法,盡快離去。」
閻君默不作聲,冷冷地看著眾人,緩緩後退幾步,迅地將恨天宮主背上,道︰「老叫花子,今日之事,暫且告一段落。本座提醒你,十天之後,必將有一派被滅,本座倒想看看,你能保住幾個!」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閻君騰身而起,帶著恨天宮主急地離開。同時,在院子外面,不時地響起慘叫聲,眾人急步走出,只見多具尸體躺在那里,而閻君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些是你們傷了恨天宮主所付出的一點利息。十天之後,本座與宮主將親上某一派,哈哈,你們千萬不要想著避之不出,否則前三派的雄雄大火將是個榜樣!」
猶如魔鬼一樣的聲音在眾人耳旁不斷地回響著,成功地擊退了恨天宮主,但眾人心里並沒有一絲的愉悅。十天之後,閻君與恨天宮主親臨,何人能擋得住呢?
幾派掌門面面相覦,最後齊齊地將眼神放在了余化和呂氏兄弟。三人同時嘆息,此次若不是玄清等人偷襲成功,怕是所有的人都要死在這里。十天後的那個魔咒他們現在也沒辦法可解。
洛陽城里,閻君帶著恨天宮主快地飛奔,不時地詢問著她的傷勢,「怎麼不等我來,就先動手,剛才你有多危險知道嗎?對付七派,千萬不能手軟,這不,你就領教了。」
趴在閻君的背上,讓恨天宮主十分溫暖,不停地指著路線,恨天宮眾人在洛陽城的落腳處,同時輕哼道︰「還說我呢?你不也一樣,說要滅武當,怎麼會失手了?」
听著背上佳人的嗔怒,閻君苦笑道︰「在武昌里,遭到老莫的暗算,受了點傷。傷好以後,又踫上了點鎖事,所以等我上武當的時候,已經沒人,全都來了丐幫了。」
「傷的重不重,現在沒事了吧?」背上的佳人連忙問道,焦急的態度絲毫不比閻君剛緊張自己的弱上多少。若有是不知情者,定會以為他倆是對情侶。
「沒事啦,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去的丐幫總舵,七叔和鳳十三怎麼沒跟去?」
「等我們到達洛陽的時候,便知曉了七派的人全都在此。而這次我進到丐幫總舵只想探听些消息,一時忍不住就……」恨天宮主懦懦地道,此時的她宛如一個鄰家小姑娘,清純可愛。
很快地,便來到恨天宮的落腳處。剛一進門,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二人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飛地進了內院。
只見里面橫著,豎著的滿屋子尸體。看現場的情形,死前眾人與凶手生過激烈的爭斗。
恨天宮主迅地從閻君背上下來,淒聲著道︰「七叔,七叔,你在那?千萬不要死,不要啊!」
忽然,一旁的尸體堆中傳出一聲極低的申吟聲︰「宮主,是不是您?」
「是我,是我!」恨天宮主忙的跑過去,扒開尸體,露出一個妙齡少女,只不過,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胸口處一個碗大的傷口。
「宮主,凶手是一群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強,而且手段卑劣,若不是我們中了毒,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宮主,你要為我們復仇,一定要啊!」少女斷斷續續地說完,閉上那雙美麗的眼楮,有些不甘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