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老大的嚎叫,所有人互視一眼,緊緊盯著雲緋雨,緩緩向後退去。
尖利之物還頂在咽喉,男子仍舊不敢動,只能小心翼翼的開口哀求,「小姐……恩,這位小姐,咱們有話好說,能、能不能先把你手上的東西挪開點,你看我的手下都退開了,你……」
「閉嘴!」雲緋雨正惱火呢,剛才四下探望,還是沒看見三人身影,雖然手中有個人質,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正午的太陽炎熱而刺眼,雲緋雨已經汗流浹背,握著簪子的手心也滿是汗水,一不小心就會滑落,此刻他精神極度緊張,雖然身體經過了鍛煉,但跟前世相比還差的太遠,而此時要他一敵七,還真沒什麼把握能贏,便只好耐著性子等救援。
眯眼左右望了望,他拖住男子朝一牆角的房檐下挪去,而男子因為極度畏懼他手中的尖利之物,只好配合著慢慢後退,終于到了陰涼處,他松了口氣,而在此時,他也看見了正向自己跑來的三人,頓時渾身氣力全無,當下持簪的左手一晃,簪子從手中滑落。
男子見頂住自己咽喉的利器沒了,慌忙推開雲緋雨連滾帶爬的就逃,一邊跑一邊高喊著,「給我來人,把這小賤人給我抓住,都給我上。」
剛散去的人呼啦一下又涌了上來,男子站在眾人身後,異常惱火的指著雲緋雨開罵,「你個小賤人,敢威脅爺爺我,也不打听打听爺我是誰,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識好歹的東西,來人,給你把她衣服剝了,看她還敢反抗。」
「住手,誰敢踫我家小姐一下,只有死路一條!」
雲緋雨疲憊的靠牆滑坐在地,汗水模糊了雙眼,眼前瘦小的身影散著冷冷的剎氣,讓他出現短暫的失神,恍若看著陌生人般。
「小姐,您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疼?」碧芽彎子,擦去他額上的汗水,然後上下翻看他的身體,緊張的不得了。
看著一臉擔心的碧芽,雲緋雨有些迷惑,順而又搖了搖頭,然後輕聲嘀咕了句,「一定是我眼花了。」
「小姐。您在說什麼?是不是那混蛋弄疼你了?」
「沒……我挺好。對了小芽。你們剛才去哪了。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後地嗎?」雲緋雨看著場中地情景。隨口問道。
「還說呢。小姐您總是頭腦一熱就直往前沖。也不管我們後面跟不跟地上。這里是大街啊小姐。路上行人那麼多。你難道讓……」
「恩、恩。知道了。」雲緋雨揮揮手。他知道自己顧頭不顧尾地缺點。不過。此刻他不想听小丫頭嘮叨。因為眼前地打斗將他地好戰因子也勾了出來。自己無法親自動手。只好在一旁搖威吶喊過干癮。
對方雖然人多。但看地出來。都是平日里為虎作倀地小混混小地痞出身。而張君、張寶可是經過正規訓練地護衛。連腰中地武器都沒拿出。這些個小混混已經被他們用蠻力甩地七葷八素。躺在地上‘唉呦’直叫。
猥瑣男見手下全部被輕松擺平。而那二人也正朝自己走來。嚇地他轉身就跑。逃跑時還撂下狠話。「你、你們等著。有種別跑。我、我這就叫人來。」
張君、張寶等著他跑了丈遠,對視笑了下,然後一起抬腿踢飛面前長凳,正好砸在逃跑的猥瑣男身上,只見那人被砸的頓了下,然後身體就如亂泥般癱倒。
「好!」
听見身後傳來拍掌叫好聲,二人詫異的轉過頭,就看見禍事起因的五小姐,正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們。
兄弟二人又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見了疑惑和不解,最終只能無奈的苦笑一下,然後上前同時下跪,「屬下來遲,讓五小姐受驚了,請小姐責罰。」
「起來吧、起來吧,這不怪你們,是我自己瞎跑,而且還是你們救的我不是嗎,快起來吧。」
「謝五小姐,屬下定不會再讓此事生。」
「好好,知道了,那咱們……」
還不等他說完,就看見一顆拳頭大的黃色珠子朝他們飛來,張君迅揮刀一砍,頓時,從砍成兩半的珠子里冒出濃濃的黃色煙霧,整條街都被煙霧覆蓋。
「是煙霧彈。」張寶喝道。
兄弟二人一看這場景,知道是中了敵人的埋伏,沒有說話,同時退到雲緋雨身旁,將他牢牢護在身後,警覺的豎起耳朵觀察四周。
毫無聲息的,一條條黑色的影子從煙霧中顯現,全都是蒙頭蒙臉的黑衣人,這些人也不說話,上前就揮刀舞劍刺向四人,張君、張寶大喝一聲,一人用刀阻擋,另一人揮刀反擊,配合的天衣無縫,五名黑衣人被同時擊退。
只憑一招,兄弟二人就知道光憑他們兩人是對付不了這五人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要保護好五小姐,沒有說話互相點了點頭,兩人立刻開始行動。
張君上前一步,將刀橫擋在胸前緊盯五人,而張寶則後退了一步,悄悄從懷中掏出一物迅往空中一拋,只听‘砰’的一聲,空中開出一朵絢麗的紅色花朵。
碧芽擋在雲緋雨身前,緊張的看著周圍,而被保護的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危機意識,仍舊興致勃勃的看著生在眼前的一切。
看見那求救的煙火,五名黑衣人互看一眼,立刻動更猛烈的攻擊,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刺四人要害,為了雲緋雨的安全,二人沒有反擊,只是全力阻擋。
五人不要命的打法,光是阻擋,二人也漸漸不支,雲緋雨這才開始慌張,他拉住碧芽強行拽到自己身後,知道剛才的煙火是報信所用,心中焦急的同時,也期盼著援兵快點到來。
二十多人在弓長俊原地待命的命令下,吃完飯也都只待在客棧里,報信煙花竄上空中時,所有人立刻自覺在客棧門口集合,只等隊長的一聲令下。
跡無涯在房內也听見那‘砰’的一聲,打開窗子一眼就看見門口整裝待的雲霧山莊護衛隊,不禁大聲詢問。
「弓隊長,你們這是?」
弓長俊一揮手,讓手下先行出,然後他抬起頭拱手道︰「稟公子,小姐那邊出事了,派出去的兩人了求救信號。」
「哪邊?」
弓長俊直接向西北方一指,二人也不再廢話,都直接施展輕功沖向事點。
跡無涯第一個趕到,他站在高處四下張望,街道上還彌漫著淡淡的黃色煙霧,若隱若現的能看出當時的混亂,翻倒的水果攤,破碎的壇子,扯倒的簾棚,還有幾個人躺在地上,連忙上前一探,覺只是暈了過去,放下心的同時,也有些擔心雲緋雨一行人的安危。
隱隱听見打斗的聲音,他聞聲尋去,打斗聲似乎就在耳邊,但就是看不見人,竄上房檐四下一看,原來張君、張寶護著雲緋雨進了一條巷子,從二人身上的傷勢來看,他們已到了極限。
跡無涯立刻飛身上前,凌空一掌劈開就要攻到雲緋雨身邊的黑衣人,然後輕飄飄落于四人面前。
似乎根本不把那幾名黑衣人放在眼里,他朝張家兄弟抱了抱拳,然後對著雲緋雨溫柔一笑,「還好來的及時,小姐沒有受傷吧?」
這麼難纏的五人,被他輕輕松松一掌就擊飛一人,雲緋雨驚呆了,心中涌起驚濤駭浪,這人就是武林盟主,這人就是天下第一,這人也是……我夫君?
不對不對,瞎想什麼呢,使勁搖了搖頭,心中只剩下無比的敬仰和一點小小的心思,看來以後還是把關系跟他弄好,說不準可以套學點功夫。
「小姐、小姐?」碧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知道自家小姐又神游走了,尷尬的回頭對著跡無涯欠欠身子,「我家小姐沒事,可能是有點嚇到了。」
「哦,那就好。」
跡無涯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去,頓時,溫柔如玉的人變的霸氣凜然。
「說,誰派你們來的?」
五名黑衣人此時只剩四名,他們似乎知道眼前對手的強大,沒有回答,只是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人突然扔下一枚煙霧彈,四人立刻飛身逃跑,跡無涯右手一揮,驅散眼前的煙霧,正待追上前,卻听見‘哎呀’一聲。
聲的是碧芽,只見一柄散著幽幽藍光的柳葉小刀已經逼近雲緋雨咽喉,根本無法躲閃,跡無涯想也不想,手指凌空一彈,一道勁風使小刀偏轉了方向,貼著雲緋雨的脖子射向他身後的牆壁,整片沒入牆內,沒一會,牆壁就被蝕出個大洞,小刀應聲而落。
與死神擦身而過,雲緋雨再沒有先前觀看打斗的好興致,緩過神時才覺自己的衣衫已全部汗濕,體力的過度消耗,精神的高度緊張,還有對剛才事件的後怕和恐懼,讓他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向後倒去。
「小姐、小姐……」
碧芽焦急的呼喊越來越遠,視線逐漸模糊,在陷入黑暗前,他遙遙看見了一人,那是名渾身裹在黑袍里的人,臉在陽光下閃著銀光,他已不清楚這是自己產生的幻覺還是真實,只是,他感覺那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