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隨手抄起一物件砸向門,緊緊抱著愛人的身體,雲頃心痛難忍,「為什麼、為什麼說走就走,為什麼,不是說好一起的嗎,為什麼、為什麼雨兒,為什麼?」
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從外撞開,男人就似沒听見一般,抱著懷中小人不住哀嚎。
「把他拉開,赫爾岢和雪梨花上去看看小家伙怎麼樣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條不紊的下著命令。
可還不等人靠近,男人就跟瘋了般胡亂揮掌,「滾開、都滾開,都給我滾!」
「雲頃一聲厲喝響起,「你不想救他嗎?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雲頃一楞,怔怔看向那人,嘴里喃喃著,「你能救雨兒?你能救他?那、那你快救他,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快救他,快救他……」
「你先放開他,要不怎麼替他診治。」
此刻的雲頃六神無主,听見命令立刻照辦,而後矗立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那兩人的動作。
「還有心跳,雖然很弱,但還來得及。」雪梨花擦掉手心的汗,滿臉憤恨的看向旁邊的赫爾岢,「要是他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好了,大家都先出去,讓赫爾岢專心解咒。」那人又吩咐道,看見仍舊立在那不動的男人,柔聲開口,「兒,放心,小家伙會沒事的。你出來,在這里會打擾赫爾岢解咒。」
雲頃扭頭看向輪椅上的老人,印象中從未見過,卻覺得有些熟悉,還如此親昵地稱呼自己,心中滿是疑惑,月兌口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老人微微一笑。朝他招招手。「來。我們出來說。」
雖然不舍。但自己在這里似乎真地無用。雲頃乖乖跟了出去。這時才覺在門口站了一堆人。當看見杜月娥。不禁驚訝萬分。但此刻心中牽掛著屋中之人。即使有一肚子問題。卻沒有心思詢問。
「兒老人又開口。
「?」雲頃將視線轉向他。一看見這個人。他就覺得很熟悉。可從不記得自己見過他。真是奇怪。
似乎知道他地想法。老人笑笑。「你自然是沒見過我。不過你跟我年輕時候長地還真象。」
一听此話。雲頃立刻想起密室里地那副畫。不可置信地看向老人。「你、你是……」
老人點點頭,而後觀望一圈。長長嘆了口氣,「多少年了。沒想到還有來這雲霧山莊的一天。」
「老主人,這、是您的家啊,您為什麼不早些回來。」老管家一邊抹淚,一邊抱怨。
雲錦瀟指指他笑道︰「小晏子,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愛哭鼻子,讓這些孫輩地都笑話你吧。」
只知道他是畫像里的人,但卻一直不知道是誰,听見兩人的對話,雲頃頓時恍然大悟「您……是我的、祖父?」
雲錦瀟楞了下,「你不知道嗎?剛才看你地神情,我以為……」
雲頃搖搖頭,「我見過您的畫像,一直被那人當寶貝掛在密室里,但他從來沒告訴我畫里的人是誰,我還以為。」
突然想起小時候看見那人對著畫像的痴迷模樣,他瞪大眼看著輪椅上須皆白的老人,「那、那個人不會是對您……」
雲錦瀟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輕嘆一聲,「都是我地錯,身為他的父親卻沒有教好他,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不要再提了。」
老人話語剛說完,一個人沖上前蹲在老人身邊,面容異常悲憤,「您沒有錯,是那個畜生,他對您、對您……」
看這蹲在自己面前之人,雲錦瀟拍拍他的頭,隨後又猛拍他後腦一掌,厲喝道︰「事情完後要向小家伙道歉,听見沒,都不知道你怎麼當長輩的,利用完自己妹妹又利用自己外甥,還起了殺念,我都怎麼教你的,啊?」
「姨丈,我知道錯了。」杜冷動也不敢動,乖乖跪在邊上。
「你就是雨兒、那連豬狗都不如的舅舅?」
听見老人地話,雲頃惡狠狠的瞪向跪在地上那人,鬼影般突然飄上前,一掌就拍向那人天靈蓋。
「兒手下留情
「大哥
「爹
幾聲叫喊同時響起,一雙枯瘦如柴地雙手架住了雲頃的攻勢,老人微微喘氣,而後勸撫道︰「兒,我知道你很生氣,但再怎麼說他也是小家伙地舅舅,要不等小家伙醒了听听他怎麼說可好?」
雲頃冷哼一聲,收回手,他知道自己的寶貝雨兒向來心軟,連這樣地自己都能原諒,更何況是與他娘親有血緣的舅舅,真想一掌劈了那混蛋,狠瞪地上那人一眼,他收回視線,又看向門口。
「對了兒,你父親呢?」
雲頃身子一僵,頭也沒回地冷聲回答,「死了。」
「還是來遲了嗎?」雲錦瀟輕嘆,而後瞪了跪在旁邊的杜冷一眼,「你說你,唉……」
「老主人,家、」老管家偷偷瞄了眼背對自己的少主人,低聲開口,「家主沒死,現在被關在假山下的秘密囚室里,其實家主不是病,是……瘋了。」
「瘋了?」雲錦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而後看向立于自己身前的年輕人,「兒,你父親他……」
「我沒有父親。」雲頃冷冷開口,輕掃老管家一眼,而後繼續說︰「他是被我用毒弄瘋的。然後象狗一樣被我拴起來養著,一個月前還活著,不過現在是不是活著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雨兒叫我別殺他,我早一掌劈了他,那種人渣,不配做父親。」
听著他的話,雲錦瀟起先是震驚。而後看著年輕人面上閃過地痛苦、屈辱和仇恨,心中立刻明白七七八八,掛起苦笑,不住搖頭嘆息。作孽、真是作孽啊!
老人扶著椅手顫巍巍站起,望向身前的年輕人,「孩子,害你受苦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向你賠罪了。」
眼前他就要跪倒在地。雲頃揮袖一掃,將老人推回椅子上,怒聲大吼,「你這是做什麼,你還想把他們當小孩子看待到什麼時候,你明明知道他們都對你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卻縱容他們不加約束。你是該反省,但這兩個人做的事。就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後果,你的包庇只會讓他們不知悔改、一錯再錯!」
雲錦瀟楞楞的看著自己的孫子。突然仰頭大笑,好一會兒才停下。而後贊嘆道︰「好、好、好,雲家有你我就放心了。等事情結束後,我就帶著那個不屑、」突然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還不知道是不是活著。」
「活著、活著」老管家小聲接話,「我昨天還去給他送過吃地。」
一听此話,雲錦瀟面露欣慰,但看著身前脊背挺直的年輕人,輕聲開口,「兒,我能帶你……」
雲頃知道他想說什麼,冷聲冷氣打斷他,「隨便,總之他于我無關,我從沒承認過他是我父親,但是。」他指向跪在地上的杜冷,「他不能帶走,傷害雨兒的人,我不會輕饒。」
雲錦瀟嘆了口氣,看著跪在身邊地杜冷,輕聲道;「等小家伙醒後,好好跟他道歉,知道嗎?」
杜冷低著頭,沉聲開口,「是,不管他原不原諒我,我都會好好道歉。」
雲錦瀟欣慰的笑笑,然後看向身前的年輕人,從剛才就感覺他對小家伙的感情似乎很不一般,但只認為他們兄弟情深,可現在越來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正要開口詢問,只听見吱呀一聲,赫爾岢從屋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幾人立刻圍了上去,看見他點頭,雲頃如旋風般沖了進去。
顫著手伸向床上緊閉上眼的小人胸口,心跳地動感從指尖傳來,一直吊在嗓眼的心終于放下,極度的緊張過後就是極度的疲累。
雲頃癱坐到床邊,悶的胸口隨著一口污血的吐出感覺爽快許多,但隨後而來控制不住的嘔血卻讓他頭暈目絢,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進入屋中地雲錦瀟一看見他的情形立刻叫喊起來,「赫爾岢,快來,快把兒體內地咒也給解了。」
「是,來了。」
五日後,雲緋雨被唇上軟軟暖暖的觸感弄醒,迷糊地睜看眼,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是我,我地寶貝終于醒了嗎?」雲頃欣喜異常,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寶貝睡了整整五天,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立刻叫下人去弄。」
「不餓身體軟塌塌地,也沒什麼胃口,雲緋雨任由男人抱著,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在他懷里,「,這幾天都生什麼了?我們的咒難道都解了?」
「嗯,都解了。」雲頃單手抱緊他,而後拿過旁邊小凳上放的小罐,揭開蓋子,而後遞到懷中小人嘴邊,「來,把這個喝了,補血的。」
甜甜的味道涌進鼻翼,勾起了一絲品嘗的**,雲緋雨張開嘴,小小喝了一口,咂了咂嘴,「還不錯。」
頭頂傳來輕笑,「寶貝還真愛吃甜食,如果不是杜姨娘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
雲緋雨不滿的瞪他一眼,又喝了口,突然抬起頭,「我娘來了?」
「小笨蛋,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雲頃對著他白女敕的耳朵輕輕咬了口,「不光是你娘,還有我們的祖父,還有……」
「祖父?」雲緋雨突然插口,表情甚是不解,「我們的祖父不是早就死了嗎?」
「呃……這個,事情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個人的確是我們的祖父。」雲頃輕輕搖了下頭,而後笑嘻嘻看向他,「我也今早才醒,然後就在這等你,還以為你要繼續睡下去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我親醒了。」
「少沒正經,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雲緋雨伸手拿過小罐,幾口喝完,然後又舒服的窩進男人懷里,「說吧。」
「嘖,小東西真會享受。」雲頃嘴里嘀咕著,卻偏了偏身子,好讓懷中小人靠的更舒服,正準備開始講三天前生的事,門就被從外大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