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 第七十七章 巡游伽河

作者 ︰ 心偶

寸直很謹慎,他爆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以神識和能量雙重護體,瞬間擊出了千百掌,封住了我的四面八方。

一時間,滿天光芒四射的碩大的掌影遮擋了星空,排山倒海般朝我壓來。

我一動未動,冷漠的看著那如織的掌影。

「北星師兄,小心啊!」「大哥,快躲!」

梵尼情急的一句「小心」令我心中一暖,這種時刻她還擔心我,可見她並非一味的幫著她的宗門。

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一句「小心」,改變了寸直往生的命運,也為我與大梵天之間,留下了一線機緣。

實際上我的「精神刺」從寸直剛一出掌就無處不在,精確的分析著他招式的漏洞,結果是他這一招還不如老柯的「十七煞掌」嚴密,我完全可以游刃有余的憑閃躲過關。

身影翻飛間,我祭出了至邪黑芒和腐尸死氣,從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角度月兌困,並轟出了兩拳。

他倉促應對,卻已無力回天。

他擋不住至邪黑芒的瘋狂吞噬,更擋不住死氣的侵蝕,一聲驚呼,他失去了意識,重重的墜落于地,激起了滿天的塵土。

「寸直師兄!」梵尼疾馳而至,雙手扶起了正口鼻竄血,昏迷不醒的中年人。

「邪魔!」另兩個鐵血梵天的中年人一前一後把我圍住,他們神情大變,惡毒的看著我。

一招,只用一招就重創了一個鐵血梵天的精英,一個不比「青嵐十二神僧」弱多少的大神者。

聞靈和半心對視了一眼,憂色滿臉,他們自問也可以做到,但絕不會如此的詭異。

噗通噗通幾聲,達赫族的長老、巫師、巫醫都跪下了,還有一個是魅爾,她是嚇得坐在了地上,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大師兄絕對不是北星的對手。

「呵呵,邪魔,你們說對了,我北星就是一個邪魔,你能奈我何?斬妖除魔,狗屁,你得有那個實力。」

我戲謔著那兩個神者,我想激怒他們,只要他們敢聯手攻擊,那對不起了梵尼,他們絕對不會有寸直那麼幸運了,我一定送他們往生。

「好了,雲丹師兄,德吉師兄,你們退下吧!不要舍本逐末,不要忘了你們真正的使命。」

梵尼的語氣很冷,責怪的味道很濃,她的意思在說,護法組的責任是保護梵尼,不是為了斬妖除魔,更不是為了對付梵尼護法使。

兩個中年人聞言同時動容,他們感覺到了梵尼施加的壓力,加之組長寸直的受傷,令他們有些猶豫,但是大神者的驕傲,還有長期縱橫龍翼所養成的上位意識,是不會輕易低頭的,是不會輕易服輸的。

與此同時,我繼續著我的陰謀,繼續踐踏著他們的尊嚴,逼他們出手。

「呵呵,瞅你們那熊包樣,鐵血梵天‘遇妖必除,遇魔必誅’的威名都毀在你們的手中了。」

往傷口上撒鹽,這小子夠壞!聞靈氣樂了。

梵尼當然明白我的心思,她怕的就是這個,鐵血梵天的師兄們是一群一心毀身向道的憨直之人,平素把宗門的榮譽看得比他們自己的命還重要,他們是經不起北星如此持續逼迫的,事畢會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絕對不會屈服。

梵妃雅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不能我的努力付之東流了吧!

她探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面古拙的銅牌,那兩個中年人一見大驚失色,連忙飄落,躬身立于梵尼的身前,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不敢抬頭。

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作用,我滿眼的疑惑。

「看什麼看,都結束了,還不過來救人。」

完了,完了完了,陰謀敗露,梵尼這丫頭竟把我當成了「跑龍套」的角色,指使我干這干那的,氣死我了。不過這個面子是要賣的,我有難時她不顧生死,義無反顧的救我,等她向我開口,只要她向我開口,我一定應承,盡管這事不大,可還一點是一點,畢竟人情債最難了啊!

陰沉著一張臉,我倏忽的出現在那個寸直的身旁,黑芒一閃,我收回了正在他體內肆虐的魔力和死氣。

緩步走回那張氈毯,我盤膝坐下,抬手拿起一根羊排,旁若無人的大嚼起來,媽的,折騰了大半宿,水米沒打牙,餓死我了。

我正吃著的時候,一盆熱騰騰的羊排推到了我的面前,是那個叫狂漢的大塊頭,他在表達著感謝,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由衷的對強者的崇敬之情。

「北…北星,這段緣法,鐵血梵天銘刻在心。」

內傷較重但沒有生命之虞的寸直,話雖然說的平淡,可怒火卻在心中醞釀。

「呦 !不依不饒啊!好,我這人從來不賒不欠,加德谷地,基蘭城外,北星靜候鐵血梵天大駕,屆時做個了斷,省得彼此牽腸掛肚的,我倒要看看,鐵血梵天的‘鐵血’二字,是真是假?」

我這番話說得極快,根本不給人中途打斷的機會,故事還有續集,正合我意,我就怕他不來啊!

寸直聞言一愣,本是一句場面話,怎麼到他嘴里就是不依不饒啊!還定下地點,直言約戰。他有點後悔了,但事關鐵血梵天的榮辱大事,硬頂著也要上啊!

「好,基蘭城外見。」

抹去嘴上的油膩,我扔了手中的骨頭,陰冷的笑道︰「記住,就是天塌下來,就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生死之約不改。我不到,說明我已經魂歸幽冥了,你們不到,鐵血梵天將改名為狗血梵天。」

我邊說邊向氈帳走去,迅速消失于暗夜之中。

寸直又是一愣,只多說了一句,怎麼改成了生死之約。

「師兄,你真糊涂啊!」

梵尼看著寸直一個勁的搖頭,這如何是好?北星不斷的加碼,明顯是有意為之,明顯是針對鐵血梵天來的,他曾經讓自己傳話,警告鐵血梵天不要肆意誅除妖獸,袒護的味道很濃,生死之約,他到底想干什麼?

此時,梵妃雅突然想到了憩龍湖中的那條銀色蟒獸,它竟然听北星的,這說明什麼?還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必須找到癥結所在,才能化解這場恩怨。

次日清晨,聞靈不辭而別,他把秋歌托給了梵尼,撇下「半心」就跑了,氣得「半心」怒火中燒,半句話沒說的一閃而逝。

達赫部落對我們十分的敬畏,幾乎到了卑微的程度,為不過多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我們選擇離開。

達娃淚流滿面的送著孜摩,留戀之情充斥著茫茫荒原。

令我驚奇的是孜摩竟也依依不舍,他的雙眼清澈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只有一股濃濃的苦情。

他一個大慈悲天的正牌神徒,居然不避嫌疑,憐憫妖女,可見他不是一個無血無淚的人。

管中窺豹,孜摩的確有值得驕傲的地方,我對他的觀感大為改觀。

僅此一事,孜摩會名揚妖獸界,成為它們的朋友。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孜摩的肩膀,說了一句幾乎改變了他一生的話。

「孜摩,收他做妹妹吧!給她一個希望,給妖獸界一個希望。」

該走的走,該留的留,習慣于聚散別離,習慣于孤寂悲苦,修者的人生從來不缺少蕩氣回腸的故事。

梵尼改變了回程的路線,我們將取道萊特平原,向東北直插,抵達伽河上游南岸的一個名叫辛追的渡口,再乘船順流而下,巡游伽河,直抵下游的另一座名揚青嵐的古城貢西,然後北上衡水河,縱貫加德谷地,在昭德城下船。

風聞這一路線,不僅能免去車馬勞頓之苦,而且沿途風光秀麗,可以節省一個月的時間,實乃上上之選。

馬在狂奔,馬上的人神情各異。

孜摩認了達娃做妹妹,送了她一枚代表大慈悲天神者的銀戒,囑咐她一旦有事,可以憑此尋求大慈悲天各地神廟的幫助,無往不利。

德蒙一路照顧著有些瘋癲的二王子桑拓,他很辛苦。

布扎和魅爾最幸福,他倆縱馬在前,歡聲笑語不時傳來。

梵尼、秋歌、孜摩在中間,秋歌是個一刻也閑不住的丫頭,一肚子光怪陸離的奇聞異事,一肚子讓人模不著頭腦的鬼馬問題,弄得梵尼和孜摩應接不暇。

我照例跟在最後,靜靜欣賞著藍天的青碧,大地的廣袤,草原的一片蒼茫。

二十幾天過去了,我們如期抵達古老而質樸的辛追渡口,租了一艘五桅大船,相約翌日拔錨起航。

第二次來到碧波萬頃,滾滾向東的伽河。

那種蒼涼凝重、曠遠深沉,那種粗獷雄渾、磅礡大氣,依然撞擊著我的心靈,令我無法呼吸。

「伽河西決岡斯山,奔流萬里入海川。波滔天,神咨嗟。逍遙湮洪水,大地始平安。神錐鑿石塞神潭,白馬颯沓赤塵邊,搖櫓驅船量河路,箜篌所悲竟不還。」

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啊!烏瑪大神「散發治河」,創造神跡的不朽傳奇在此廣為流傳,這是一個真正有大慈悲,有大智慧,有大輝煌的人,應該得到尊重。

這要是兩年前,我會對「散發治河」的傳說嗤之以鼻,但今天我越來越有一種明悟,人力可勝天,人,可以創造奇跡。

「有事嗎?兄弟。」

五桅大船的船頭,布扎悄悄的來到了我的身後。

「大哥,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基蘭城,你不應該去。」

「呵呵,謝謝你的提醒,布扎,我北星不在乎生死,倒下就當睡去,而且,我渴望著死亡。」

「大哥,你……。」布扎一臉的驚詫。

「兄弟,我的家在遙遠的龍翼,那里枯萎落敗,遠沒有加德谷地的花團錦簇,可我過得很幸福,與父母、哥哥守在一起,日子清貧,卻甘苦與共。六年前,我獲得了一段天大的緣法,憑祖輩恩澤,得以入山學道,滿心滿願的光宗耀祖,信心膨脹的等待著命運的垂青,單純的像一張白紙。然而事與願違,我一夜之間成了個一名不文的窮光蛋。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更令我悲痛欲絕的是,我徹底的一無所有了,親情、友情、愛情,通通消弭于無形無影。我為了修真,付出了比生命更沉重的代價,我的人生充滿了灰色的哀傷,我幾乎等同于一個‘無魂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青嵐,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參與梵尼戡亂,這種爛事,與我毫無關系。我的青嵐之行,最大的收獲就是結識了你,我的兄弟!」

「大哥!」

布扎淚水橫流,我也無法自抑,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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