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棄師逆徒
遇到危險,棄師而逃這可是最下作的行為。
我從眾人的眼光中讀出了輕蔑、瞧不起、恥于為伍的意思,鬼光也皺著眉頭,我猜他心中一定憋悶不已,也許正想輒盡快擺月兌我哪
眾人朝前走了,他們故意讓鬼光拖後,想來猜出他有話向我交待。
「孩子,危…危險臨頭,本能保護自己沒有錯,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也是你師父的希望,希望你不要喪失修真人的貴格。唉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鬼光歷經俗世沉浮,沒有什麼看不開的,我是不會棄你于不顧的,你不要有什麼包袱,苦修之心在于堅韌,忘記此事,勇敢的往前走……。」
後邊的話我基本沒听到,單單是前一段就令我對他刮目相看,說不動容那是瞎扯,能做到鬼光這樣的,還真不多見。這個老頭以嬉笑怒罵游戲風塵,以靈異批語窺透天機,貌似一個市儈貪財摳門齷齪的吝嗇鬼,實則古道熱腸,襟懷坦蕩,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性情中人。
鬼光和風柏、顧長江、居婆婆、瑞木忠在前,一干弟子緊隨其後,而我成了隊伍的尾巴,除了鬼光不時回頭的關注,其他人看我如同瘟神一樣,恨不得躲的遠遠的。
但這正中我的下懷,一個人走,少了刮噪,清靜。
「靖舟大哥,你說一個修者如此不知廉恥,英兒真是氣氛,羞與為伍呀」
曾經在法恩觀被我救下的英丫頭,一看就是跟瑞木蘭那妮子混久了,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她這是擠兌我哪
「那是那是,這要在我們密域,早被逐出宗門了」
圍著英丫頭左右的兩個魁梧男中的一個連忙搭話。
此二人是密域本屆參與龍翼初修大比的種子選手,說話的濃眉大眼叫左權,另一個更高大的是瑪族人塔比。
那個左權金丹還沒有孕成哪,連個初修都不算,可追女人卻有兩下子,一路逗得英丫頭前仰後合的。
靖舟無疑是這幾個孩子中的老大,而且他還是聖女宮的姑爺,當然處處維護著英丫頭。
「英兒說的不錯,但具體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咱們還要給人留幾分面子的。」
靖舟後邊的話壓低了嗓音,明顯不想讓其他人听到。
「靖舟大哥,我…我見過‘神魔’北星了,在法恩觀,他從日宗魔徒的手中救了我和蘭兒一命,他…他威風八面,他只手遮天,他豪氣干雲,他…他也很壞,總之啦,我好崇拜他呀」
咦我在後邊正好玩的听著他們編排和指責我哪英丫頭突然轉變話題,令我一愣,這妮子絕對具備了跳躍性思維的潛質。
靖舟聞言面色一變,法恩觀一事的前前後後他都听師父顧長江說了,他比英丫頭更清楚,對于北星,靖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人家是大神,可惜無緣一面。
「啊北星我知道,是我們密域向道大佬的小弟,前段時間向強師兄還跟我說過,他欠我們密域一份天大的人情。」
「呲左權,你別吹牛了,宮主師父說了,北星大佬是‘聖女’月兒姐姐的大哥,我們聖女宮的女弟子都可以當他是大哥,但凡有難,都可以求他幫助。哼你說北星大佬是跟你們密域近,還是跟我們聖女宮近?」
這…這是怎麼回事?思無暇她想干什麼?她這是示好,還是給我添麻煩哪?真是亂彈琴。
「呵呵,英師姐說得是,北星大佬還是跟聖女宮近。」
這個左權,溜須拍馬一個頂仨。
「北…北星真的比向道大佬還…還厲害嗎?」
一直不吭聲的塔比說話了,他雙眼充斥著一種炙炎。
這種目光我很熟悉,那是渴望變強的目光,那是道心堅韌的目光,密域的這名弟子非常出色,不僅丹道大成,而且精通瑪族密功,前途不可限量,他也許會成為月兒初修大比的競爭對手之一。可我對此毫不擔心,月兒十幾年前就突破了丹道,神體雙修,今日的境界不好猜測了。
「哼少見多怪,北星大佬可是我的偶像,不許你們暗地里說他的壞話。」
這個臭丫頭片子,前邊把我損的一文不值,後邊又把我夸成了一朵鮮花,呵呵。
人是會變化的,經歷多了,站得高了,心態和性情會豁達平淡不少,以前我對英丫頭這種眼楮長在腦門兒上的標準的溫室花朵一定嗤之以鼻,現在卻不同了,我懂得了欣賞,懂得了從欣賞中收獲愉悅。
我是不會跟一幫子孩子一般見識的,我當他們是晚輩,不管是糗我,罵我,崇拜我,什麼都好,無所謂了。
天傾惡龍峰,是一個充滿著瑰麗傳說的地方。
它曾經是神龍獸的棲息地,曾經是古修的獵場,曾經是無生的死地等等。
但最富傳奇的故事卻只屬于一個人,那就是四千年前的「刑天」江河,一劍卷起滔天怒焰,摧毀天傾山脈的惡龍峰,腰斬為惡黑龍,堪稱是驚天動地,震爍古今。
江河是個孤獨的苦修,沒有人了解他,修真界只知道他是個血腥的殺戮者,他每次出手都弄得血流成河,「刑天」之名也由此得來,關于他的傳說太多太多,一直是毀譽參半,苦修不認他,宗門大派也不認他,他基本被排斥到主流之外,孤獨當然在所難免。
惡龍峰雄渾參天,可比天道峰,但它是殘破的,看得出來。假如傳說是真的,那這個江河當年了不得,移山倒海,毀天滅地,這種力量是無可企及的。我用心的觀察了一下,如果我祭出無名神劍和九品往生印,或許可以做到,如果單憑我自己的力量,那純屬一個玩笑。
此時的惡龍峰無比的熱鬧,各宗修真界大佬紛紛露面,現場喧鬧而有序,彰顯著修真人不同凡俗的氣質。
胡辛來了,他還是不陰不陽不死不活的老樣子,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他只帶著魔子巨震和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年輕男子,三個人只身赴約,盡管他一定有所安排,卻也透著一種睥睨群雄舍我取誰的豪氣。
相比而言,星宗和月宗就差了很多,人馬來了不少,各據惡龍峰的一角,沉默而低調。
天道院昊天掌院見人已到齊,他沒有長篇大論,過多廢話,只是簡單闡明規矩,一切按照事先約定好的進行。
可組織者一通詢問過後,問題來了,參與《劍典》爭奪的原定共計九人,天道院兩個,魔門日宗兩個,星宗一個,月宗一個,苦修一個,其他宗門推舉兩個,目前代表四大宗門出戰的天道院弟子芒鋒、天岩,魔門日宗巨震、傷離,星宗洛巴,月宗邪孩,巴蜀修真靖舟、雲龍公子都已經悉數到位,唯獨苦修界無一人前來,難道他們放棄了,但事先沒得到明簡傳訊哪
昊天、風柏、顧長江、居婆婆一干大佬正在詫異的時候,鬼光卻一臉諂笑的走了過來,他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昊天真人。
「這個‘不老聖’啊……,宣布吧」
昊天隨手把信撇給了下首的天道院外事堂首座昊風真人,然後微笑不語。
「遵院主諭,‘不老聖’弟子無心出列,參與《劍典》之爭。」
昊風真人的聲音覆蓋了整個惡龍峰,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嘩然,嗡嗡聲此起彼伏。
「哎無心不是鬼師的弟子嗎啥時候又成了‘不老聖’的門徒?」
「是啊風聞他遇險棄師而逃,如此敗類也配參加」
「哎哎哪個是無心逆徒啊」
「噥那邊一個人站著的黃臉病鬼就是。」
修真界是藏不住事的,誰都有一兩個知交好友,到了惡龍峰小半天了,棄師而逃的那點爛事瞬間就傳遍了。
修真界「八卦」的速度令我有些吃驚,但更令我大驚失色的是鬼光一系列詭異的行為。
本來我想去落日城天道別院見見我的佷子北念,對《劍典》一事我半點興趣欠奉,根本不想來此,但鬼光給我的「如意面具」,讓我改變了想法,能見一見故人也好。
果不其然,天岩、童桐、邪孩都在,遠遠地看著他們,我的雙眼一片潮然,只要他們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鬼光掏信給昊天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對,苦修界為什麼沒有來人,這不符常理。
接下來的宣布讓我氣憤莫名,我被「不老聖」玩了,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鬼光跟個傻子一樣在其中扮演了極為不光彩的角色。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我迅速想著對策,擺在我面前的路一共三條,一者死活不理;二者拂袖而去;三者針尖對麥芒。
可我的一切想法都被鬼光的一句話徹底淹沒了。
「孩子,我和你師父同一個心思,希望你融入主流,有所經歷,有所收獲,有所磨練,勝負無關緊要,結果不必考慮。去吧孩子,大膽的迎接挑戰,大膽的承擔責任,永遠不要忘了你是苦修人,無所畏懼的苦修人。」
如雷貫耳,我瞬間釋然了,「不老聖」有何陰謀我不清楚,但鬼光一定是為了我好。
是啊此心無畏,我又何必計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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