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直接把夏梁拉進了黑名單,看著那由1389人變成1388人的好友數字,夏梁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出聲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張寧的存在。好在張寧也是一個資深的網蟲,在某些方面比起夏梁的風騷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人聊了一下,發現他們同樣喜歡打真三,同樣喜歡看盜版的網文,同樣喜歡上貓撲,因此兩人很快就熟絡起來。
正當兩個人親密的坐在一起,腦袋挨著腦袋瀏覽著網頁上的美女圖片之際,宿舍里走進來第三個人。
張寧愣了。這個留著長碎發,有點小帥的家伙,正是在校門口念叨著「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泡妞了」的那人。
這家伙叫錢卓,湖南岳陽人。高中的時候復讀了兩次,終于如願以償的考上了中大。其實憑他之前考試的成績,他大可以隨便進一個本科,但是他鐵了心的要考到長沙,因為他听說長沙的美女多。
錢卓是一個極度熱衷泡妞事業的人。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到妞最多的地方去。
當張寧和夏梁開始奚落錢卓錯誤的人生觀價值觀的時候,他搬出了一大套理論。這家伙在網上寫了本叫做特種曖昧的書,從此他便以文人自居。他說文人總是寂寞的,但是文人不能總這麼寂寞,偶爾要發騷,比如柳永,比如徐志摩。錢卓對于張寧夏梁二人窩在網上泡妞的做法很是不屑。他很牛氣的指導了兩個虛心求教的學生一番,告訴他們,心動不如行動,要泡到妞,不能光坐著,一定要經過實戰,經過無數次的實踐,才能有所成。說白了,這句話就是實踐出真知,錢卓學得很透徹,運用得很自如。
張寧有過一段失敗的戀情,所以他很唏噓的說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張寧覺得,在圖書館看書的意義大過泡妞。錢卓非常的恨鐵不成鋼,他搬個凳子坐在張寧身邊足足說了一個小時。他說,一次失敗的戀情的結束,是為了下一次美好戀情的開始。這世界上沒有哪個人在沒有在愛情之中受過傷。你受傷了,學乖了,懂得珍惜了,成熟了,愛情也就瓜熟蒂落了。看到張寧對于愛情的憧憬有點死灰復燃的跡象,錢卓趁熱打鐵的鼓勵他,要越挫越勇,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面對無情女人的傷害,不拋棄,不放棄泡妞這一偉大的事業,這才是真男人,鐵血真漢子。
在愛情里受過傷的男人,尤其是初戀里所受的傷害,足以讓一顆柔軟的心包裹上一層一層的鐵。作為花叢老手的錢卓看到張寧的表情,他認為,張寧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丘比特的真愛之箭還沒有將他擊中。而錢卓自己之所以有點風騷,那是因為丘比特射他的是機關槍。
正當錢卓說得吐沫橫飛之際,門「 當」一聲被推開來了。一個身高體壯的男生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東北大漢,名叫趙天山。當然,和趙本山沒有任何關系。
相比511其他三個風騷男,趙天山同學純潔得像朵小白花似的,他的笑容干淨而憨厚,熱情的和宿舍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
趙天山同學一臉燦爛的笑容,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狼窩。
夜幕降臨之際,511的其他三個人個個將自己打扮得衣冠禽獸似的,即將外出找機會泡妞。
趙天山同學很吃驚的看著他們三人在宿舍里忙著換衣服,洗頭發,擦鞋子。他問︰「你們去干嘛呀?」
錢卓一甩頭發︰「泡妞,你去不去?」
趙天山同學想了想,搖頭。
三個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宿舍,留下趙天山同學一個人。
三個人並排走在校園的路上,錢卓問張寧︰「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張寧奇道︰「賭什麼?」
錢卓嘿嘿一笑︰「今天晚上趙天山絕對會給我們幾個打電話,要投入我們集體光輝溫暖的懷抱。」
張寧有點不信︰「好,我就跟你賭,賭注是什麼?」
錢卓歪著頭︰「那輸的人就負責打一個星期的開水,怎麼樣?」
「成交!」
此時的趙天山同學整一個人躺在床上,尋思著做點什麼打發晚上的時間。但是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七點之前,趙天山做了半個小時的俯臥撐和引體向上。
七點到七點十分,趙天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七點十分到七點二十,趙天山同學看了下長沙晚報。
七點二十到七點四十,趙天山躺在床上發呆。
七點四十,趙天山猛的跳下床,然後又爬回去,如此反復。
八點,趙天山打了個電話︰「張寧,你們在哪?」
手機那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我們在泡吧呢,你在干嘛?」
趙天山同學果斷的說道︰「回來接我,我不認識路。」他隱約听到了錢卓得意的笑聲。
「好,你到學校大門等我。」
一個晚上的時間,長沙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就讓趙天山同學淪落了。
按照宿舍每個人的發騷程度,錢卓是風騷一號,夏梁是風騷二號,張寧三號,趙天山同學屈居四號。他的能力畢竟比不過他的前輩們。過了幾天,他們連名字也懶得叫了,分別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來稱呼對方。
其間,夏梁很不滿意「老二」這個稱呼。因為這兩個字隱含了稱呼男性某個部位的意思。511經過民主表決,兩票贊成,一票反對,一票棄權的結果駁回了夏梁的上訴。
趙天山同學也開始鬧騰。「小四」這個稱號,在80後的文學界可以說是如雷貫耳。趙天山同學高大威猛,他覺著自己的形象與小四實在不符合。其他三個人齊齊鄙視了一番,以三比一的巨大優勢斷了趙天山妄圖為自己正名的念頭。
長沙「酒庫」,小四趙天山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酒吧空間很大,音響設備一流。今天是周末,座無虛席。估計在舞池里蹦的的就有五六十號人。男人女人衣著光鮮,抽煙喝酒聊天。這是一種趙天山從來沒有切身體驗過的頹廢和墮落。看著舞池里一些扭曲亢奮的臉,趙天山似乎感覺自己的手很癢,想要找點什麼東西來破壞。
坐在吧台邊一個人喝酒的張寧一眼就看到了東張西望的趙天山,笑著站起來,正要打招呼,舞池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錢卓滿頭大汗的從舞池里擠出來,看到趙天山打了個招呼之後,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對著兩人道︰「你們還愣在這干什麼,那邊有好戲看,有幾個小子在糾纏幾個美女,邊上有人看不過眼,起了沖突,好像馬上就要打架了,還不去看看?」
夏梁從人群里伸出腦袋,招手︰「過來,這里有個好位子。」
張寧等人好奇的走上前去。
走到附近,張寧抬頭向前看去,只見一個滿頭黃頭發的小子帶著三個人嬉皮笑臉的站在三個女孩子面前,邊上有三個男生怒目相向。看那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趨勢。
張寧的面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錢卓低聲問道︰「怎麼了,老三?」
張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有個女孩子是我們學校的,叫蕭小米。」
錢卓定楮一看,眉毛一挑︰「我說難怪那麼眼熟,原來是我們學院的四大美女之一。」
夏梁接口道︰「怎麼辦?」
「你大爺的,欺負我們學校的人,怎麼辦?打啊!」明顯亢奮過了頭的趙天山恨不得整間酒吧都打殺起來,也許是自己都被這個提議刺激到了,他的雙眼通紅,在燈光下像頭饑餓的野獸。
夏粱被莫名其妙嗆到不敢出聲,也不知道趙天山吃錯了哪門子藥,他也就沒有說話。
「別著急。那邊坐了十幾號人,好像也是和黃毛一伙的。」張寧狠狠抽了一口煙的道︰「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看看再說。」
酒吧的角落里十幾號人佔了幾張桌位安靜的喝酒,目光炯炯的看著舞池的方向。酒吧保安負責人見勢不妙,帶了五六個人過來,剛剛走到張寧他們身邊的時候,一見到坐在那邊喝酒的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人,便止步不前。卻是不敢上來了。
夏粱皺起眉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那個黃毛我認識,跟我一個小區的,出了名的痞子,還跟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大二,叫做藍學。」
張寧皺眉道︰「什麼來路?」
夏粱猶豫了一下,道︰「有點亂,我認識的只有六七個,其余的就不認識了,估計是藍學他表哥的人。藍學的表哥黃建新可是這一片出了名的混混,和公安局長經常一起喝酒,交情不錯,可以說是混得不錯,勢力強大的一個人物。」
張寧等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學生而已,怎麼玩得過那群人呢?
黃毛見沒人趕上前,愈發的得意,伸出手來想要拉一個女孩子,邊上的三個男孩子看不下去了,怒吼一聲撲了上去,不到幾個回合就被放倒在地,論打架,他們不及經常干這事的藍學的陰狠。藍學他們將人打到在地,還不停的用腳在他們身上踹,臉上寫滿了張狂與猙獰。
蕭小米她們幾個女孩子無助的哭了起來。
「誰來幫幫我們?!」
一個哽咽的女聲響了起來。
周圍的人群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