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過後不久,盧少杰便來找過張寧一次。
原因是小方死活不肯再去學校念書了。
自從打老陸那一戰,小方受傷之後,盧少杰便出面給他請了假,休學半年,後來小方的傷好了之後回到家,盧少杰對小方的女乃女乃說小方在一個工廠見習的時候出了事,手指頭被車床給夾掉了,當時他的女乃女乃心疼得都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要和媳婦離婚,扔下自己的兒子不管了,要不是這樣,小方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小汪一直接受不了自己殘疾的事實,有一次少杰帶他出去吃飯的時候,小方端著一碗湯,一下沒拿穩,整碗滾燙的湯水全部淋到了他的褲襠上,那麼多吃飯的客人詫異的看著小方,小方就拿著一卷衛生紙沖到廁所里面哭起來。盧少杰當時就發了脾氣,對著那些客人怒罵看什麼看。差點和一桌客人打了起來。小方把自己所在廁所里面哭了很久,盧少杰就呆在門外不停的勸說著,他自己也快哭了出來。
這次開學之後,小方沒有來報道,盧少杰找到他家里,小方窩在自己房間死活不肯出門,他說他會受不了同學們看他的奇怪的眼神,盧少杰好說歹說小方仍然執意不肯,他沒有辦法,于是找來張寧要他一起勸一勸小方。
張寧就和盧少杰一起趕到了小方的家里,小方全名方昊,是家中的獨子,自從父母離異之後便和女乃女乃一起生活,平時的生活過得很艱辛,父親每個月給了那麼一點生活費,女乃女乃一把年紀都要去街上賣小菜。看到這種情況,張寧的心里也很難受。
他很耐心的勸說了小方整整一個下午,最後以他的女乃女乃為突破口,告訴方昊他要振作,要好好的活著,活得像個人樣,這樣他的女乃女乃才會安心,這樣他才有機會回報女乃女乃的恩情。張寧和少杰看場子也存下了一筆錢,他們兩個一起拿了五萬塊給小方,叫他給女乃女乃改善一下生活,就說是工廠的賠償。方昊將錢遞給女乃女乃的時候,看到女乃女乃流著淚說她寧願不要這些錢,只要小方好好的,方昊的心里受到了強烈的震動,他擦干眼淚,對著張寧和盧少杰說道,我去上學,從今天起,我要努力活出個人樣,不會讓任何人看不起我!
張寧這才放下心來,回到了學校。
然而,張寧和盧少杰都沒有看到,小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極度扭曲的強烈情緒
這天傍晚,張寧有些郁悶的提著兩個熱水壺走在往開水房的路上。
天天打開水是一件讓人身心俱疲的事情,尤其是為同寢室一個男人打開水。幸好從男生宿舍到開水房的途中,還會經過一棟女生宿舍。
那天張寧很好奇的追問錢卓他究竟對朱珊珊說了什麼話,讓那麼一個強悍的美眉乖乖就範,錢卓起先無論怎樣也不開口,後來經不起張寧的軟磨硬泡,在張寧信誓旦旦不會把錢卓說的話傳出去,並且要求張寧給自己打一個星期的開水之後,錢卓便如實道來,張寧這才恍然大悟。
這一棟女生宿舍舍是匯聚了護理學院工商院外國語學院等幾個院系所的女生的宿舍,是每個男同胞做夢都想變成蜘蛛俠爬進去的地方。雖然把守宿舍門宿管阿姨出了名的身手敏捷,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多少年來不知道多少男同胞用了各種方法也沒有成功的進入過宿舍大門,但是運氣好的話,偶爾能從一些沒拉緊窗簾的窗口看到些許春光。
一邊從女生宿舍之前經過,一邊看看每個沒拉窗簾的窗戶里頭有沒有什麼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就成了張寧打開水路上的唯一樂趣。
這時,朱珊珊也有些郁悶的從對面走了過來。
她覺得自己來中大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第一天就被一個可惡的男人深深傷害了自己的心靈,那該死的家伙居然說自己是A這樣的刺激甚至讓她每個月的那麼幾天都延遲了,她覺得這是一個挺不好的兆頭,自己應該去南岳燒燒香拜拜佛,來祈求自己大學四年能夠平安無事的渡過。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同樣很可惡的男人,她掩面長嘆,一大清早的就踫到了張寧,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流年不利。
但是張寧沒有發現自己,他呆在那里提著兩個熱水壺,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朱珊珊順著張寧的視線向上看去,等到看到有一個女生宿舍的窗簾沒拉,而里面有兩個只穿了內衣的清涼MM在那晃來晃去的時候,朱珊珊的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抹冷笑。
真是一個下流無恥的男人,虧他還長得有那麼一點小帥。
朱珊珊覺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于是她就裝作沒注意,狠狠的用肩膀頂了張寧一下。
「哎喲,你干什麼呢?」正看得入神的張寧毫無防備的被人撞了一下,回頭一看這個美眉有點眼熟,還沒來得及反應,對面這個美眉的臉上就浮現了一絲不屑的冷笑,反問道︰「你站在這里看什麼呢?」
「看什麼?」張寧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被人抓了個現行,定楮一看,原來是朱珊珊,想到那天被朱珊珊慘無人道的摧殘了一番,又想到現在自己從錢卓嘴里套出來朱珊珊的把柄,于是他很神氣的說道︰「我看什麼關你什麼事啊?」
「你!」朱珊珊沒有想到張寧居然這麼無恥,她不可置信伸出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點了點張寧的肩膀︰「你站在這里偷看女生,居然還這麼橫?」
「什麼偷看啊?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偷看了,再說了,就算我看了,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看到的,怎麼能算偷看呢?」張寧道︰「倒是你這位同學,撞了人,還變成你有理了?」
張寧比起一米六八的縴細玲瓏的朱珊珊要高出大半個頭,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張寧低著頭正好可以從朱珊珊的衣服領子里看到白色的,帶著花邊的文胸。
朱珊珊被張寧氣得不輕,她覺得自己這個月肯定又要月經不調了,她強忍著怒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順順氣。正好看到了張寧的目光。
朱珊珊心中一動,似乎很隨意的問道︰「好看嗎?」
張寧正在琢磨著花邊上面的紋路,想也沒想說了句︰「好看。」張寧這個家伙,有時候面對美女的時候智商為零,已經被蕭蕭和關諾分別用這招整過一次了,還不長一點記性,真讓人頭痛。
「什麼顏色的?」
「白色的!還帶著花邊呢。」
張寧說完之後就覺得不妙,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宿舍和錢卓夏梁那兩個風騷男進行著探討美眉的內衣的活動,這個時候朱珊珊已經挺起了胸膛,無比憤怒的指著張寧的鼻子說道︰「你這個流氓,你現在還敢說你不是在偷看?」
「有什麼好看的啊。」張寧很不屑的說了一句︰「不就是個A
朱珊珊差點氣暈過去,她恨不得現在就拿起一把菜刀把眼前這個不長眼楮的男人給剁了。還有那個叫錢卓的家伙,一定是他透露了風聲,拿菜刀剁了他還算便宜了,朱珊珊覺得一定要對錢卓使用滿清十大酷刑,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正當朱珊珊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收拾這兩個可惡男人的時候,張寧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肯定沒想什麼好事情,于是他決定乘勝追擊,一舉消滅掉眼前這個火辣美眉的囂張氣焰。
「不用模,就看看也知道是個A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模?你難道還想模?」朱珊珊一听這話,幾乎瘋掉了,她不可置信的盯著張寧,「有本事你就模一下讓我看看啊。」
朱珊珊說著就朝著張寧挺了挺胸,在她看來面前的這個流氓肯定會被自己嚇倒,在她眼里這個很可能不舉的男人他再怎麼流氓也只能在嘴皮子上佔佔便宜。可是朱珊珊怎麼也沒想到,她還沒反應過來,張寧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了手中的水壺,伸出手,飛快的在她的胸部上模了一把,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連熱水壺都不要了。
「居然還有人有這種要求。」張寧一邊跑,一邊嘟囔著。
朱珊珊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張寧飛快消失不見的身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最寶貴的地方居然就這樣被一個流氓模了一把。
更讓她糾結的事情是,那個流氓居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A朱珊珊很想追上去問個明白,你模了之後該不會再說我是了吧?
可是張寧跑得飛快,朱珊珊完全沒有這個機會,于是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