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年恩愛夫妻,李靖眼中稍稍的異樣也逃不過張氏的眼楮。
「夫人,沒什麼大事兒…一切無礙…想老夫一生征戰,殺人無數,一些小事情,老夫不會放在心上,」再飲一杯,李靖一掃臉上些許的陰郁,「好久沒在家吃過飯了,竟然有些想念了,唉,看起來有些老了…翼兒,翟兒,今日陪老夫多飲幾杯,哈…哈…哈…明日要考校一下你們的武功,可別讓老夫失望了!」
「祖父的戰功,無人可比,孫兒敬您一杯,」李業詡恭恭敬敬舉起杯,「待日後孫兒陪著您一起上戰場,殺敵立功,為我大唐開疆拓土,」手中一杯三勒漿一飲而盡。與葡萄釀淡淡的口味相比,李業詡更喜歡酒性烈一點的三勒漿。
李業嗣也舉起杯,「孫兒也希望早日能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祖父您什麼時候讓我和大哥也入伍從軍吧,」未成年的小屁孩只能喝葡萄釀。
李業詡一愣,這小子比自己還心急,才少先隊員的年齡,就想著要去當兵上戰場。再看看自己,放在後世也只是一個未成年少男,才剛剛夠格加入**青團,那個**級的程處默,也才十八歲,大了自己二歲,竟然已經結婚生子,並且在軍營里都呆了一年多了。
放在後世,這個年齡的孩子都還是整天想著玩的時候,哪里能想著這些事兒…這是不是有些摧殘未成年少年?還是因為戰爭的緣故,古代的孩子心智成熟的早?!
李靖听了兄弟倆的話,干了杯中酒,含笑道,「翼兒,翟兒,不要急…你們的事,老夫自有安排…」
幾杯酒下肚,李靖的話也多起來了,講起了這次出征大漠的過程---惡劣的天氣,長距離的奔襲,驚心動魄的沖殺場面。
只是李靖語調很是平淡,像是在講一個與他不相干的故事一樣。
不愧是大唐的悍將,一場曠世之戰講得輕描淡寫,仿佛到西北旅行一樣輕松,一切勝利手到拿來一般,听的李業詡兄弟倆熱血沸騰,李府上下一眾人目瞪口呆。
不知什麼時候,前廳里已經沒有其他嘈雜的聲音,只有李靖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說著話兒,所有的人都在側耳傾听著…
一頓家宴吃了一個多時辰,李靖看似已經有稍稍的醉意。
「翼兒,翟兒,你們兩個到我書房里,老夫有事相詢,」末了李靖對二個孫兒道。
這時王氏款款走到李靖和張氏面前,矮身一禮道,「公公、婆婆,媳婦有事和你們說…」
李業詡和李業嗣在書房里等了約模半來個時辰後,李靖終于回來了。
兄弟倆忙起身,他們在李靖書房里等的是有些望眼欲穿了。
僕人端上茶,即退出屋外。
李靖端坐著,李業詡兄弟倆垂手恭立一旁。
「翼兒,翟兒,听你們娘說,老夫出征在外這段時間,你們兩個練武還是比較勤快,明日一早,我要查看一下你們武藝的進展情況。翟兒,听說最近你連弘文館都很少去,雖然這段時間事出有因,但學業也不能荒廢了,明日早間考校完你的武功,即去上學!」李靖呡了口茶道。
「是,孫兒知道了…」李業嗣听了李靖的話,苦著臉。
「你先下去吧!」
「孫兒先告退,」李業嗣垂頭喪氣地走了。
看著一臉沮喪的李業嗣,李業詡想這弘文館肯定是個不太受人歡迎的地方,李業嗣這個喜歡耍槍弄棒的小子,叫他在學堂里听一幫老夫子講之乎者也,應該是非常痛苦的事……還有那個可憐的李恪也在那里呆著。
「翼兒,你坐下,剛剛听你娘說了你的事,你在前些日子墜馬落崖,傷的不輕,還昏睡了幾天,現在可大好?唔,你也坐吧…」李靖指指邊上的胡凳。
「多謝祖父關心,孫兒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李業詡坐在李靖下手,敢情剛才母親王氏告知李靖的就是這件事。
「為何會墜馬?老夫知道你的馬上功夫很是不錯,」李靖眼中滿是疑惑,「還有府中出現那麼多的奇異跡象…」
「孫兒也不知道…當時就覺得一陣迷糊,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已經過了很多天了…」李業詡料到李靖回來後定有此一問,早已經想好對應之策了,以模糊的語言回答李靖的問詢,「孫兒也是醒來後才知道府中出現的異象…」
李業詡當時也是非常驚異,不知為何他穿越來到這里,連府里的花兒鳥兒都表現的那麼怪異他昏睡未醒時,花兒和鳥兒都不開不鳴;待他醒來,一夜間府中所有待放的花兒都開了,鳥兒也歡唱開了…看來這世上真的有許多冥冥中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就如他的穿越般?!!?
幸好祖母張氏嚴令府里的人,不得對外說起這事…若此情況傳到外面去,不知要鬧得如何沸沸揚揚了…
「有此異象,老夫只當天降祥兆了…哈哈…」李靖雙眼中閃過精光,盯著李業詡道,「听你娘說,你醒了後,和從前有了些大的變樣,連性情也變了很多,今日老夫第一眼看到你,也有這種感覺!看你的眼神,和軍旅里那些老兵痞倒有些相似…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不知怎麼地,在李靖邊上,李業詡總覺得有一些壓抑,這和以前在特戰隊里執行任務時與大隊長呆在一起相似的感覺不經意間總能感覺到一股殺氣,淡淡的,不知道在何處,卻感覺無時不在。
「祖父大人,孫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孫兒昏迷的時候,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好像…到後世走了一遭,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經歷了很多事,也明白了許多以前不明白的東西,仿佛是死了一回的感覺……醒來後,身體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只是…很多事情竟然不記得了…卻也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李業詡盡量在語氣上說得不自然一些。
「哦,是這樣…怪不得你娘說你像換了個人似得,也不像以前那麼不懂事了,」李靖嘆了口氣,臉上有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但目光變得和善起來了,「你娘說,這些日子你每天很早就起來練武,白天躲在自己小園里折騰一些新奇的東西…」
「祖父,孫兒這些日子閑著沒事,就琢磨著能不能做一些有用的東西出來,…」看來雲兒這丫頭還有向自己母親告密的嫌疑,以後要好好教教,什麼事兒不能隨便亂說出去。但現在李靖問了,也不能隱瞞,「孫兒覺得現在腦子挺好使,一些以前不明白的東西一想就明白了…現在孫兒在制作幾樣打仗時大有用處的東西…就快做好了…」
「哦,是這樣…」李靖看著李業詡,竟似有好奇的神色,「那是些什麼東西?」
「等孫兒過幾日做成了,即獻于祖父,到時再詳加解釋…祖父,您看行嗎?」那東西還沒最後制作成功,李業詡不敢說大話。
「嗯,那也好…」李靖停了話語,直著著李業詡的臉。
李業詡也不知該什麼,只得肅著臉不語,心中卻有些忐忑。
半晌後李靖又說,「翼兒,你父親不爭氣,沒有秉承老夫的品性,不喜武事,都是小時你祖母寵壞了,我呢,又是大部分時間征戰在外,沒太多時間管教,你叔父和你父親一個脾性,都擺弄些詩詞歌賦,喜歡方外事務。氣死老夫的是你叔父還不願娶親生子,現在竟然雲游四方去了!唉…老夫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你和翟兒身上,特別是你翼兒你是我李府長房長孫,老夫快老了,只是希望你能有些作為,繼承我的衣缽…以後這府上我就指望你了!」
「祖父,您…」李業詡不太明白李靖話中的意思,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