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生的一件事,更是讓李業詡吃驚。
一日,正準備往軍器監營地去的李業詡。接到宮內傳喚,讓他進宮。
前方傳回來不多的情報。蘇定芳和鄭仁泰帶著特衛已經抵達武州,休整幾日後即準備沿羌水往疊州一帶出。除了此沒有其他重要的情報。李業詡正打算往軍器監去看看閻立德到任後情況如何,卻被李世民傳喚。
看宮內傳喚的人催得挺急,李業詡以為生了重大的事情,忙跟著往皇宮而去。
李業詡抵達太極殿時里,殿內已經站滿了朝中大臣,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一些是品秩很高的散官,但沒見到李靖。
並非朝會日,李世民召見在京的三品以上大臣入朝議事,當是有重要事情生。
看著這麼多朝中的大員都被傳喚進來,李業詡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兒。仔細地回憶一下,好似也沒有什麼大事生,難道李世民召集朝臣們要商議改革募兵制及善後諸事?
李業詡記得前些日子李世民還曾說,李業詡所寫的那份奏報要交與其他朝中重臣們討論商議。不會現在就拿來朝議吧?
其他朝臣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兒,有人低聲相互問詢著,卻沒有人知道皇帝如此緊急召集有何事,李道宗和侯君集還悄悄地來問李業詡,是否與吐蕃人交手了。看到李業詡搖頭否論後,諸人都是一頭霧水。
眾臣正猜議間,李世民從左側序門走了進來,站在御座前,看著下面眾多的朝中大員,一臉怒容。
殿中一片寂靜,朝臣們看李世民如此,不知生何事!「有人向聯稟奏稱,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多輕薄魏王。魏王才情頗高。甚得聯喜愛,聯今日召集你們,想問問,為何你們都看輕他?」在朝臣們不解的目光中,李世民終于開口說話。眼光也慢慢地掃過眾臣的臉。並在李業詡身上稍做停留。
李業詡腦袋嗡的一聲,李世民不會是指自己吧?若是指自己,不必如此大的動作,把自己喚過去臭罵一頓即耳。
李世民如此一說,群臣更是面面相覷,不知皇帝所指是為何?
卻听李世民接著說︰「前隋文帝的時候,一品以下大臣均被文帝諸子所操縱,甚至羞辱,他們是帝王的兒子,難道魏王不是聯的兒子嗎?聯只是不想听任皇子們橫行霸道,才嚴厲地約束他們。如今听說三品以上大臣都輕視魏王,聯如果放縱諸皇子胡來,難道不能折辱你們嗎?」
听到李世民如此聲色俱厲的話語,許多大臣都惶恐得汗流滿面,李業詡卻是有些驚訝的張大著嘴巴小這是李世民嘴里說出來的話嗎?太不可思議了。
而此時站在最前列的房玄齡等人已經跪下磕頭謝罪,「陛下,此是臣等罪過,但並沒有看輕魏王的意思」。
接著長孫無忌等也是如此說,李業詡這才明白,原來拒絕李泰相邀的不只他一個,還有這麼多的重臣。
但跪下的朝臣們並不多,許多人只是驚疑地看著,不明白所以。
這時突然听到一個宏亮的聲音響起,「陛下,你如此說,錯也!」
李業詡一看,卻是魏征。
魏征上前一步,昂著頭正顏厲色地對李世民說︰「臣想著當今的大臣們,沒有人敢輕薄魏王。依照禮儀。大臣與皇子都是一樣的,如何言輕薄之說?《春秋》中說︰王室的人即使微賤,也要位列諸侯之上,誰敢輕視?︰品以上都是公卿大臣,也得保持尊嚴,不能由眾皇子羞辱。陛下素尊崇禮節,自是應該知此道。
假如現在朝廷綱紀敗壞,那臣無話可說;但如今陛下聖明,必然不會放任魏王羞辱大臣。隋文帝驕溺他的兒子們,使得他們舉止無禮,最後全被殺掉,又值得陛下您及後人效法嗎?」
李世民听了魏征的話,有些被噎著,臉色陰晴轉換著,沉思半晌,這才說道︰「魏卿說得很是在理,聯因私情溺愛而忘記公義,剛才惱怒的時候,自己覺得有道理,待听了魏卿的一番話,方知聯甚是沒有道理。身為君主講話哪能那麼輕率呢?」
「陛下應該自省其道,如此才不會使朝綱敗壞」。魏征卻並不領情。而是依然用尖銳的口氣說著李世民。
「聯自會自省」。李世民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保持平緩的語氣說道,「魏卿如此直言指出聯錯之行,聯自有重賞」。
「陛下,臣無功,不敢領賞小」魏征說完,有些氣呼呼地退回班列中。
李業詡更是目瞪口呆,李世民轉變得也太快了,同時也甚是佩服魏征的耿直,歷史上留著忠諫之名的魏征果然是如此網烈。
李業詡想著李世民如何這樣問自己,自己敢如此說嗎?當下對魏征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即使以往諸次戰事中魏征都是持反對意見。
李世民臉色很難看,只得訕訕的宣布散朝,對眾朝臣們來講這是一場虛驚,李世民走後,三三兩兩地出了皇
但過了幾日,朝中再次生讓李業詡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兒,李世民下詔,加魏王李泰為雍州牧、左武侯大將軍職,同時除魏征侍中,晉特進職。
李業詡聞知此事,再也坐不住了,飛馬奔回找李靖問詢情況去了。
李靖似是知道李業詡會來一般。對李業詡風風火火竄進來絲毫不覺的意外。「祖父,這些日子朝中生的事兒,您可知曉?」看著正校對書稿的李靖,李業詡急急地問道。
「老夫自是知曉」。李靖呵呵笑道。「翼兒,你坐下,我們慢慢說!是否是想問詢魏王之事?。
「是,祖父!」李業詡應了聲,有李靖身邊坐了下來。
「魏征並不是因此說被除侍中職,而是其因眼疾一力辭任的,與巍王事不相干」李靖先說魏征的事。
「哦?!」李業詡有疑惑,真的如些嗎?看李靖神色,應該不會錯。
「此是魏征本意,老夫自是知道」李靖並沒過多解釋,接著道︰「皇上如此待魏王,是不尋常,但你有沒有現,還有一點更不尋常的。那就是有一個人對此並沒什麼反應」。
「祖父,是太子」李業詡似有些明白過來,李承乾這些時候都沒使人來相請。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何?」李靖收起笑容,問李業詡。
「孫兒想定是一人之故」。李業詡恍然大悟。
「你明白,那老夫就放心了!」李靖露出贊賞的笑容。
「只是祖父,近段時間魏王幾次三番使人來相請,當日還在宮中當面相邀」
「你找借口推辭即可。這一點老夫必須要警告你。可以和恪王爺相交,但不可與魏妻泰有過多的交往!魏王雖有才學,然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且恃寵而驕,不知隱忍,連朝中諸臣都看輕,老夫想,他如此。定是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皇上如今雖然寵愛魏王,但過些時日必定醒悟,更別說還有那人在!」
「孫兒明白了」李業詡真的佩服自己的祖父,李靖雖然天天窩在府里,似兩耳不聞窗外事般,但朝中的事兒都是挺清楚的,且能看穿其中的要害。
「魏王想拉你,一是看你的名氣才學,二則是你身居要職,還得皇上信任與重用,此是你的優勢,卻也是你的最致命弱點!」李靖說著停下了話語,看著李業詡。
李業詡被李靖此話說得有些毛骨悚然。又不敢問什麼,只是听著。
卻听李靖再接著講,「若有一日,你再遭陛下猜忌,那可能就是你的大難日,所以老夫還是要你少擔一些職,特別是情報院院正的職,必須辭去,諸事都可以打探,諸事也都最明了,這是作為臣子最大的忌諱」。李靖又停了下,很是嚴肅地說道︰「翼兒,你與老夫說說情報院的事兒!」
以往李靖從沒問過李業詡關于情報處方面的事兒,這次問起定是不同尋常。
李靖見李業詡神色凝重,也就大概地講了關于其中的情況。
李靖听了沉思好一會,才說道︰「老夫認為,你應該將許立與傅德都召回來,向皇上提議讓他們主持情報院的事兒,或者將吳朋也一並召回,各處的情報點都已經建成。運行正常,自可以交與手下的人操持,這幾個骨干,正可以回來主持情報院的工作,你只要在里面留一些你的人即可,可否明白?。
「孫兒明白,這次派往吐蕃的傅德,已經跟隨使團回程。孫兒告知皇上後,也令徐立和吳朋也一並返回」。李靖如此說,李業詡如何不明白,知道事兒越多的人,死得也是越快。
「你明白,老夫就放心了」。李靖這才緩過神色,拿起李業詡前些日子交給他的那份關于募兵之法的資料,說道︰「你寫的這份東西老夫認真地看過了。甚是可以,特別是籌建軍校之說,此是沒有什麼人想過到的事兒,卻是提高軍力的重要手段。老夫想著皇上定以為其中有我的主意,哈哈,若真的組建軍校。想必皇上還要讓老夫去擔一些職!」
「祖父,您行軍布陣之法甚是高明,又著有諸多兵法,由您傳授軍事方面的知識,那自是最好不過了」組建軍校只是個構想,真正實施並非簡單,如何管理,如何授課,由哪些人主講,都是很重大的問題。李業詡還沒好好想過。
「這份東西,待老夫再琢磨一下,一些地方還得完善一番,到時你再來取,一些軍務之外的事兒,還要請教一下房相,還有溫相」。李靖神情明顯輕松了,「你先去吧」。
「祖父,那孫兒告退,過些日子再來听祖父的教誨」李業詡恭敬地行了一禮,即走出李靖的書房。
一個月後,李世民再詔命小解李泰雍州牧、左武侯大將軍職,並限制魏王府中所置的文學館人數。
此詔一出,更令人驚疑不定,朝中大臣們都在猜測著,皇帝這麼快改變主意,是因誰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