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年少,實在是無力擔負這個尚書!職」听申珊「此說,李業詡急道,「朝中能勝任這個職位的人很多,還請陛下另任他人」
李業詡心里也在琢磨著,皇帝如此說,是逗自己玩,還是真的要把「守兵部尚書」這個守字去掉,讓自己實領此職?若領了實職,以後再有軍功,還如何獎賞?朝臣們會如何看?太子和其他皇子又會如何看?那可是大大不妙的事!
不過再一想,這次復職,李世民還是冠自己一個守兵部尚書之職,李業詡心里清楚,皇帝心中一定有另外的打算了。
卻听李世民嘿嘿笑了幾下後,接著說道︰「賢佷,聯也想過。你雖年少,卻也有才,擔任此職並不為過;但也正是年少,閱歷不足,一些事兒的處理上還會欠考慮,如此說來,擔此職確實有些不妥。如今朝中有微詞的人頗多,聯也,你就再主持兵部工作一段時間吧,到時聯另有安排」李世民像似舒了口氣,「聯已經詔令李世劫回京述職了,只不過,即使聯另任命尚書之職,兵部的許多事,還是要你這個侍郎負責,特別是兵制改革的事明白嗎?」
「臣明白」李業詡大喜,李世民還真的接受自己的意見和推薦,讓李世劫回來擔任兵部尚書此職了。
「此事,還有今日情報中所提之事,聯還要仔細,與其他人商議後,再進行朝議,凡事你休要與人亂說」李世民瞪了一眼李業詡,已經有些後悔與李業詡說得太多了。
「陛下,臣如何敢亂說」
「各處的情報偵探更要抓緊,聯要隨時知道西域一帶的情況變化,有何重要情報要隨時來報聯,采取何種行動你們自己安排,到時再報于聯即可」李世民臉上有騰騰的殺氣,還有些兒興奮,瞄了一眼李業詡繼續道,「還有邏些城的情報和棄宗弄贊的行蹤,聯也要知凶」
「是,陛下,只是,若棄宗弄贊不來長安,我們該如何辦?」李業詡說道,「臣覺得我們要給予其一些壓力」
祿東贊被扣在長安,棄宗弄贊一定是不敢來了。
「有何想法你說來就是。這麼吞吞吐吐作什麼?」李世民橫了一眼李業詡道,對李業詡這樣吊胃口的行為很是不滿。
「陛下,臣覺得我們應該在松州和青海一帶集結兵力,做出要攻擊的準備,讓棄宗弄贊感受到壓力,如今羊同也在集結兵力,大有與棄宗弄贊搶地盤的味道。這樣棄宗弄贊肯定有顧忌」李業詡小心地說道,「而且,我們青海一帶的兵力,基本已經能適應高原的環境,進行征戰了」
這樣的大事,任著性子亂說,李業詡怕受到李世民的責罵,也就說得含糊,他也相信,若李世民有此心思,一定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世民點點頭道,「唔,說得在理,吐蕃如今已經不成氣候定是不能牙氐擋我大軍的攻擊,此事聯再作考慮,」說著即變了話題,「你那稿子帶來了嗎?」
李業詡從懷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手稿交給了李業詡,「帶來了,此是臣與太子、房相、侯尚書還有其他一些大臣們商議後多次修改後剿」
「放這里吧,聯待一會再看,想必也應該差不多了」李世民示意李業詡把稿子放在案上,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折,「今日我還與你說另外一件事」
「是,陛下」李業詡一看知道那是自己所寫的折子。
「你所說的,要軍器監改進生產工藝。實施流行」線作業,是這樣說吧」李世民翻開奏折看了看,「你今日與聯說說其中的情況」
「陛下,如今軍器監的生產技術還是比較低下,各種武器的產量不高,臣想了一些日子,覺得我們必須得改進生產工藝,采用流水線作業」李業詡坐直了身子,清清喉嚨道,「何為流水線作業呢,就打介,比方,比如制作望遠鏡,一部分人制造鏡筒,一部分人打磨水晶。一部分人負責裝配,分工而作,這樣每個個置的人只要負責自弓手上的活,而且通過磨具可以批量地制作,這個階段完成後,即交給下一個階段的工匠,比現在一個工匠一手制作整個過程度快得多,而且什麼部件出了問題,也可以追查到具體的人,加以改進」李業詡一邊用手示意,一旁解說道。
現在軍器監的生產和制作還是依照以往的模式生產,像望遠鏡的生產,基本都是一個工匠獨立制作完成,往往一架望遠鏡要好多天才能完成,也使得生產效率很低,不能滿足軍中的要求,至今大唐軍中裝備的望遠鏡數量也不多,其他如手雷,指南針,還有箭弩的生產也是類似。這樣落後的生產技術必須得改進。
「如此說,是挺有道理的,那就由你和軍器監的閻大匠一道試著改進吧,也不要再報于聯了,有什麼需要的。你拿著聯的手令,與戶部及工部商量即可,我們必須要準備大量的火器,以備軍用」
「是,陛下」李業詡大喜,這是進行下一場征伐的信號,「臣這就去和他們商量」
「賢佷,不急,聯還想問你一事」李世民並沒讓李業詡退下,而是自己站起了身說道,「近日聯听坊間在傳著一詩,頗有氣勢,你看看」說著走到放置著筆墨的案邊,在輔好的宣紙上揮毫寫下了一詩。
李世民如此說,李業詡已經皇帝要與自己說什麼了,也只得起身,站在李世民側面看。
轉眼間詩已經寫完,李世民的一飛白體很有氣勢,讓李業詡敬佩異常,自覺也是望塵莫及。李世民放了筆,很滿意地看著自己所書的,問李業詡,「賢佷,你看聯這一手字如何?」
「陛下,臣如何敢評價陛下的手書」李業詡汗顏,「陛下所書,頗有王右軍風姿,若是放在一起,要臣認,實是難分出來」
「哈哈」李世民得意地笑著。這話正是說到他的心檻上了。
李世民最推崇的書法大家就是王羲之,並廣集王羲之的書跡加以臨摹。上行下效,李世民此舉也使得初唐各大書家盡取晉人的之風。李業詡還記得歷史上所記載的幾個典故,一是李世民得知《蘭亭集序》在王羲小」孫智永弟子辨才外派某大員假扮成文十前去騙耿得,愛終生;再一個是李世民有一次臨王帖,作「戩」字,「戈」腳寫不好,便叫虞世南替他補上,後讓魏征品評,魏征看後說「唯「戩。字「戈,法逼真」李世民知自己書藝不精,從此更苦功練帖。
李業詡不知道如今李世民有沒有弄到《蘭亭集序》,他還真怕李世民讓他去偵探偷竊這稀世之物,李業詡從酷愛,正是李世民把《蘭亭集序》據為已有,李世民去世後,這件曠世書法珍品就不知所蹤。
上面這兩個典故正是後世的父親所講。
「賢佷,賢佷」
李業詡正想間,卻听李世民喚他,看著李世民有些惱怒的臉,忙應道,「陛下,臣看你的書法。都入迷了」又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話,不過看李世民臉上都有惱怒了,如此說,這皇帝應該不會介意的。
「哈哈」果然,李世民很得意,「聯的書法,與王右軍比之,那是差太多,聯也一直在臨摹的所作,前些日子,有幸得到了王右軍的《蘭亭集序》,聯是愛若至寶,嘿嘿」
「陛下,能否讓臣也瞧瞧這稀世珍寶?。李業詡一听李世民已經提到了這件珍品,剛剛一點擔憂李世民派自己去盜取的心思也放了下來,同時也很好奇,想見見這件自唐以後,已經沒有人見過的書法珍寶,連剛剛李世民要他看詩的目的也忘記了。
「待聯臨摹一些時日後,若有機會,下次你入宮,聯與你瞧瞧」李世民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有些像個得到一個寶貝的小孩一樣得意。
「那就多謝陛下了」李業詡也很高興,他在想,若這件東西能留存到後世,在什麼拍賣行里拍賣的話,那得多嚴錢?恐怕是個天文數字了。「哎,對了,賢佷,聯還差點忘記了。你看看,這詩寫得如何李世民仿佛回過神來,吟念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隨詩多有氣勢,你評價一下,」說著白了李業詡一眼。
「陛下,臣這些年對詩文並無多少研究,所以也無從評價!」李業詡囁嚅著道。
「臭小子,你還給我裝」李世民怒瞪了一眼道,有些想抬腳踹的舉動,「不破樓蘭終不還,如此氣勢,如此詩才,比之當初的《出塞》也不差,你說,放眼如今我大唐朝中,有何人能做出?」
「陛下,臣」李業詡明白李世民肯定知道事兒,當下也只得承認道,「陛下,這是當日臣與幾位朋友們一道玩著時候所作!」
還能如何,只能承認罷。
李世民已經從剛才說起書法時的喜悅心情轉變過來,口水四濺地吼道,「好小子,堂堂我大唐朝堂上的三品大員,竟然到青樓院里去和人爭風吃醋了,你很能啊!」接著口氣又一變,「不過,還算有腦子,知道喬裝一下去,沒給自己丟臉
「陛下,這只是臣當日一時所氣之作」李業詡稍站遠一點。以防李世民的唾沫濺到自己臉上。
「你躲什麼?你又為了何而氣?」李世民抹了一把嘴巴邊的口水道,「是怕長孫沖把那美人兒搶了,所以一連作了好幾詩小子,長孫沖他是聯女婿,是駙馬,能和你搶女人嗎?」
「陛下,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只是我不是為搶那女人的」。李業詡大驚,這皇帝手上難道還有另一拔情報人員,跟蹤著自己,把這些情況都打探清楚乒
「哼李世民表現的有些不像皇帝,「聯如何知道,你一定要清楚嗎?听說那美人兒模樣也不錯,才情也頗佳
李世民說著,竟露出猥瑣的神態來,又提起筆,把李業詡所作的另外兩詩也寫了下來,一是送給顏如賓的「冰雪林中著此身」。還有前幾日在汗水邊所作的「萬紫千紅總是春。都寫了出來。
「陛下,你連這些也知道了」李業詡低著聲音道,看來像是李恪告的密。
「有如此好詩,聯如何不要知道?不過這詩聯要詔示天下,以激我軍中士氣,你說要按于何人名下啊?」李世民斜著眼問道,「小子還算不錯,軍中呆了幾年,才情也沒差去!」
「陛下想按誰名下都可」李業詡听著很是做賊心虛的感覺,自己這樣公然竊人家的詩作,比之李世民到和尚那里騙《蘭亭集序》更無恥些。
「哼」。李世民用鼻子哼了聲道,「聯倒想看看,當日到怡香院和人家奪美的林公子,變成了我們的李大將軍,世人會如何議論」
「陛下」。李業詡大驚,若如此那不是整個長安都在傳說著自己的風流韻事了?
「別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看上的美人兒你就收了罷,但聯警告你,不要與長孫府里有沖突,知道沒?不要讓聯難決斷」李世民冷著臉瞪著李業詡道,「你去吧」
「是陛下,臣如何也不敢」。李業詡對李世民今日這樣說很是意外,連這事也要這麼說自己一番,為何?
李業詡心里也在想,難道皇帝知道這次自己受到誣告,有長孫無忌參與其中嗎?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皇帝既然都這麼明說了,那自己也肯定要牢記著。
李業詡走了幾步,又轉身回過來,指著李世民剛剛寫的這幾詩作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您能否將這些贈于臣?」
「你要就拿去吧」。李世民見李業詡領會其意,也緩下口氣道,只是待李業詡想伸手拿時,卻又說,「等等,還是待聯囑人敵了後,再使人送你府上去」
「謝陛下」李業詡大喜,他知道李世民並不輕易贈大臣們字畫的,如今這樣說,還要襪了後送到自己府上,那也是對自己一種變相的嘉獎。
李世民的手跡,放到以後那也是無價之宴喲,李業詡樂顛顛地出了宮。
心情大好,只是李業詡心里也在想著一個問題,那個俏麗的青樓女子顏如賓,連皇帝都知道了,這該如何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