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北岸,一片平原地上,數百名唐軍士兵列隊騎在馬上。
「大將軍,婆閏告辭了!」騎在馬上的婆閏對同樣騎在馬上的李業詡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婆閏副都督,祝你們一路順風!」李業詡作手還了一禮。
婆閏再對送行的裴行儉及其他唐軍士兵施一禮,然後轉過馬身,對身後的族人喊道︰「我們出發!」說著率先打馬奔跑起來。
數十名回紇使團成員也都向送行的唐軍將士行了禮,趕護著裝有禮物的馬車,往北行去,只有曼蘇一人還呆立在原地。
看著其他族人慢慢行去,痴痴看著李業詡的曼蘇長嘆了口氣,同樣對李業詡施了一禮道︰「大將軍,曼蘇也去了…你要保重!」說著兩行淚滾落下來。
「曼蘇,不許哭鼻子,」李業詡沒還禮,只是微笑地看著熱淚縱橫的曼蘇,「一路小心,保重身子,早日回長安來!」
李業詡滿臉憐愛地看著眼前這位滿臉不舍得離去的美人兒,此時他也感覺到了一份離別時的流戀。李業詡也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這個異族女子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昨夜的無限還在腦中徘徊,眼前這個美人兒的身子,不知被自己撫模了多少遍,山峰、谷地,平原、溝谷,尺度多少,都已經丈量過了,美人兒身上的一切,都已經被這雙手掌記得了,李業詡的身上,還殘留著曼蘇的體香,甚至還有她的淚痕。
此行數千里,未知的困難無數,誰也不知道這一行人能否安然抵達目的地,能否再歸來,這一切,連李業詡也沒有十分的把握。漠北的自然環境差,一些事兒誰也無法預料到,這一帶也剛平定,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李業詡雖然做了一些必要的準備,但人算總不如天算,沒有人定勝天的事,只有祈願一切都能如願。
「郎君,我一定會早日回來的,」曼蘇抹去臉上淚,盡量讓自己神情變得自然。
曼蘇也還在回味著昨晚李業詡的強悍,那真實的感覺讓她一遍遍地回想著,雖然身上還有一些地方有一些疼痛與不適,但這些感覺讓她更清楚地記著這一夜地瘋狂。幸好自小在草原上奔馬,打獵,練武,以致有一身健壯的身子,與李業詡的數度纏綿,也都承受下來,只是最終變得極度疲憊。漏*點過後,帶著那身心的舒爽,在李業詡懷里安然地睡著,也是曼蘇感覺到這麼多年睡得最安生的一個覺,甚至小時候在母親的懷里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曼蘇也極度留戀這種感覺,只是剛剛品味了這份**女愛,就要歸去,那種滋味可是太不好受了。
只是歸去是必然的,能做的,就是早一日歸來,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李業詡同處一屋。
李業詡的親衛們雖然都知道自己的主人將這位未過門的夫人留在帳中過夜,但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出來,只是各人都在心里發笑著。
李業詡也有些不忍心曼蘇這副樣子,策馬走近曼蘇身邊,當著眾人的面抱了一下曼蘇,輕聲地說道,「昨夜你那麼瘋狂,我也會一直記著!待你回長安後,還要你補上這段時間欠下來的!」
曼蘇想不到李業詡在這樣的場合都會說這樣的話,一下子騰紅了臉,狠狠地瞪了李業詡一眼,卻說不話來。
「走吧,你大哥他們都走遠了!」李業詡笑著揮了下手,大聲地喊道。
「那我走了…駕!」曼蘇抽了一下的大青馬,大青馬吃痛,放開蹄跑了起來,李業詡也怔怔地望著曼蘇跑遠的身影。
待行了一段,曼蘇又勒停坐騎,轉過身,再看了李業詡一眼,這才放馬追往稍前方的婆閏等人。
「大將軍,他們都走遠了!」負責護送任務的裴行儉行至李業詡身邊,低著聲對不語的李業詡說道。
「我們回吧!」李業詡也收回了眼神,對裴行儉說道。
「是,大將軍!」裴行儉即命令所有的護衛隊,折身返回。
「大將軍,末將也想到軍事學院學習,不知可以否?」布置完任務的裴行儉又跑回李業詡身邊問道。
「守約,你進不進軍事學院都不要緊,待過些日子空了,我帶你去見我祖父!」李業詡對還行在他身邊的裴行儉說道。
「真的!?」裴行儉大喜道。
「當然是真的!」李業詡橫了裴行儉一眼,「什麼時候待本將空了,使人來喚你,舍妹都還一直記掛著你欠她的…」
「啊!」裴行儉大驚!
李業詡不再理裴行儉,自顧策馬狂奔起來,十許名親衛也跟著跑起來。
人數更多的親衛還是跟隨著回紇使團往北行,對于這些與特戰隊員一樣方法訓練出來的親衛人來說,在大唐境內執行這樣的任務只是小菜一碟了,只要不是遭遇大隊的正規軍隊,對付其他那些流寇類的,五十余人的親衛隊伍,沒有任何問題。
李業詡回到軍事學院里,已經有宮內的人在候著,說是皇帝請他進宮問事,李業詡不敢耽擱,未停身即跟著傳令的侍衛往長安城而去,無需通報即直接進了皇宮。
李業詡在皇宮中遇上同樣被宣召進來的李道宗,兩人相互問候,也沒細談就進了兩儀殿,他們知道今日皇帝召見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兒商議。
殿內已經來了不少的朝中重臣們,包括長孫無忌、房玄齡、李世績等人皆在座。
殿首牆上已經掛著一幅大地圖,李業詡看到這幅地圖,即明白了李世民今日要商議什麼事兒。
這是一副吐蕃的地圖,因大唐這幾年邊疆地對安西和安北一帶用兵,對于吐蕃之地都沒進一步的舉動,程知節屯兵在松州一帶已經兩年多了,以程知節為大將軍的第六近衛軍都已經組建完成,並進行了長時間的高原訓練,隨時可以開進吐蕃高原作戰。
看眾臣都已經到齊,李世民站起身,背著地圖而立,看著諸臣道︰「這幾年,因西北的戰事,吐蕃的事都一直未解決,棄宗弄贊以羊同常犯邊為由,一直未到長安來…」李世民語氣里有些惱怒,稍停了下繼續說道,「這兩年,吐蕃與羊同的戰事不斷,各有勝負,如今我安西和安北的戰事都已經結束了,該是解決吐蕃之地的時候了,程知節這些年已經上表多次,要求進軍邏些…」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道,「這是他剛剛送過來的奏折!」
「陛下,臣覺得,若我們不派大軍進入吐蕃高原,棄宗弄贊肯定不願來朝的!」房玄齡先一步站出來說道,「臣也覺得,不論棄宗弄贊願不願意來朝,我們的大軍也一定要進入吐蕃高原,不然就無法有效治理吐蕃高地,必須得有駐軍才行,就如安西、安北大都護府一樣!」
房玄齡的強硬表態有些出乎李業詡的意外,感覺這話應該由他們武將來說,而不是房玄齡這樣一個文臣。
李業詡歸朝後,也大概知道了有關吐蕃的情況,知道棄宗弄贊一直沒來朝,而且還率軍與羊同在作戰,朝貢之物倒沒斷,數量也不少,只是在所送的奏報中,一個勁地向皇帝解釋情況,並說他們是為大唐而戰,不讓羊同佔領吐蕃原所居之地。
李業詡回朝後事多,沒有花太多的精力去關注吐蕃的情況,畢竟如今以程知節所領的第六衛軍就是針對吐蕃人布置在松州的,即使進行決定出征吐蕃,或者派軍隊以其他理由進入吐蕃高原,也肯定由程知節領兵,不大會委派其他將領的。
但不管以何種方式統治吐蕃,無論棄宗弄贊願不願意來朝,與羊同的戰爭進行的如何了,在吐蕃境內駐軍,那是一定要進行的事,沒有軍隊的威懾,原所駐地的部落族人,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被統治的。
「棄宗弄贊這兩年每年的朝貢物倒都是及時送到,」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說道,「據傳回的情報,棄宗弄贊的一些手下,還是努力在征召部族軍隊,以應付與羊同的戰事!」
「陛下,他們如此做,一定是有目的的,臣覺得,既然吐蕃與羊同的戰事還未停歇,那我們正是可以以平息戰亂的說辭,派軍隊進入吐蕃,並趁機接管整個吐蕃的民生及軍事…」听了李世民所說的,李世績也站出來說道,「棄宗弄贊與羊同作戰,傷亡一定不小,實力進一步地削弱,羊同也應該如此…」
「棄宗弄贊手上還有幾萬能戰的族人,朕是擔心,我軍開進,棄宗弄贊以武力相拒,那又是一場大戰,我朝剛剛經過了連番的戰事,需要休養生息,不然國庫都要被掏空了!」李世民卻是不無擔憂地說道,「羊同這些年也一直向我朝進貢示好,並約請我一道攻擊吐蕃,我們沒有理由對其開戰…」
「陛下,如今我大軍遠在離吐蕃地的松州,離羊同更遠,若我大軍不進入吐蕃地,無論是吐蕃還是羊同都不會最終臣服的,所以我大軍一定要進入吐蕃地,臣覺得,我們可以如此…」李業詡把他剛剛所想的一點想法說了出來,「……臣覺得祿東贊不敢不從的!」
「陛下,臣覺得此法可行,」房玄齡也表示了對李業詡說法的贊同。
「陛下,祿東贊如今在長安,臣也覺得可行…」李道宗也站起身對李業詡的說法表示贊同,並對李業詡露出了一個贊賞的笑容。
「唔,言之有理,」李世民听了點點頭道,似有所動…!!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