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訣 第七卷 第一一九章 劍聖遺言

作者 ︰ 夜夢寒

「雲飛,為師一生行俠仗義,為武林正義一世奔波而不敢有所怠慢,希望我去後你亦要如此。」劍聖意味深長道。

雲飛點了點頭。

「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在江湖亦闖蕩多日,你在江湖上之事為師亦有所聞,做得很好。為師為有你這麼一個徒弟感到驕傲。」劍聖顫抖著伸手輕輕的模了一下楚雲飛的頭道。

「師傅,徒兒不孝,徒兒沒用,讓您老人家受苦了。」楚雲飛感覺到師傅放在自已頭上的手的顫抖,悲從心生,埋首在劍聖的膝蓋上輕聲哭了起來。

劍聖輕輕的拍了拍楚雲飛的頭,跟著輕輕的轉了一子,雙手捧起楚雲飛的臉,輕輕的幫他抹了抹臉上沾著的血,道︰「你現在是大人了,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更多的磨難要面對,可不許哭了。哭,並不能解決問題,要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勇敢面對,明白不?」

「徒兒知道。」楚雲飛用衣袖擦了擦自已的眼淚道。

「這才是我的好徒弟。」劍聖笑了笑,道︰「為師時間不多了,我現在要你答應我做三件事。」

「師傅你說,只要是師傅交代的,徒兒一定照辦。」楚雲飛堅定的道。

「很好,很好。你可要听好了。」劍聖很欣慰的道︰「第一件事就是為師去後,你不得找十大門派尋仇。第二件事就是以後不得再建聖劍門。第三件就是在任何情況下亦不得做傷天害理有違俠義之事。」

楚雲飛一听,心里有點不解,第三件不用師傅說自已也能做到,可第一與第二件事就有點難了。十大門派聯同外人毀我聖劍門,我找他們報仇那是天經地義之事。還有為什麼不能重建聖劍門呀?

楚雲飛心里想著,嘴里也說了出來,劍聖臉色稍稍一正,道︰「為師不想你找十大門派尋仇,是怕你會傷及無辜,不過為師也知道不讓你向他們尋仇確實有點難你。不如這樣吧!如果你有機會的話,你可以懲戒元凶,以安慰犧牲了的聖劍門弟子,但只是針對個人,而不是整個十大門派。你千萬緊記,不得濫殺無辜。」

楚雲飛听著心道這倒還可以,于是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第二件事呢?為什麼不讓聖劍門重建聖劍門呀?」

劍聖笑道︰「其實聖劍門被毀,可說亦是毀在一個樹大招風之上。」看到楚雲飛有點迷惑的表情,便接著解釋道︰「照理說聖劍門是為正義而建,一向自詡為武林正道的十大門派該是與我們同一陣線,一起與我們同心協力一起對抗修羅門才對。」

說到這里,可能是有點累了,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楚雲飛忙道︰「師傅你休息一會再說。」

劍聖搖了搖手,道︰「不礙事,能與我徒說多幾句就說幾句。其實不然,在十大門派的眼中,對不對抗修羅門應該是他們的事才對,其它門派都不行。而聖劍門憑著為師的一點虛名而日益壯大,雖然我們在江湖上並沒做出什麼大的動作,但已經引起了十大門派的注意,這也正是這次事件的根本禍根。」

楚雲飛可是越听越不明白,道︰「可是我們與十大門派並沒有利益沖突,也沒得罪于他們,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做?行事邪惡的修羅門他們放著不管,我們為武林正義之門派稍為壯大一點他們就要毀掉,那他們憑什麼說他們才是正道?這跟修羅門有何分別?」

劍聖搖頭道︰「表面來看確實如此。不過,在十大門派看來,我們的壯大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肋,而修羅門無論如何壯大,都大不過十大門派的總體實力,所以他們倒不急著要對付修羅門。」

楚雲飛這時可有點胡涂了,這是什麼道理,于是道︰「為什麼同是正義的我們壯大了反而會是十大門派眼中最大的威肋?」

劍聖呵呵一笑,道︰「這點你以後可能還會遇到。簡單的來說,修羅門再強,也不過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組織罷了,他們現在的所做為均是武林中人所不恥,武林人的心里早就它恨之入骨,這點也是十大門派一直沒對修羅門有何動靜的原因。十大門派就是要等,等到天下武林之人對修羅門恨到了極點時,十大門派便會出來,振臂一呼,屆時所有恨修羅門之人均會響而應之。這樣武林史上就會再記上一段,正道十大門派帶領群雄大破邪惡組織修羅門。」

听到這,楚雲飛還是不解,問道︰「這跟我們的壯大,十大門派要將我們除之而後快有什麼關系?」

劍聖嘆了口氣,道︰「你還年輕,這種事你不懂也是正常,但江湖確實如此。十大門派不能讓我們坐大,就是因為我們與他們一樣號稱是正義之門。他們深怕哪天我們壯大到可以影響到所有恨修羅門之人的話,到時振臂一呼,應勢而出的是我們而不是十大門派。這樣一來,十大門派的顏面何來?他們幾百年在江湖中正道正統的地位又該置于何地?」

听到這,楚雲飛終于有點明了,不禁倒吸口氣,道︰「這麼說十大門派為了他們的所謂尊嚴,為了他們的地位,就不惜犧牲我們,就不惜眼睜睜的看著修羅門殘殺武林士,就是要修羅門引起有足夠的公憤時才出面?」

劍聖點頭笑道︰「你總算明白了。」接著道︰「所以我叫你答應我不得向十大門派尋仇,其中有一點就是怕你會成為第二個修羅門而引起公憤,這樣天下雖大,卻無你容身之地,還會連累到你的朋友親等。不過倒還是有另一原因,就是十大門派雖然做法似乎有點不妥,但卻也合理。江湖中確實離不開十大門派的存在,也確實不容其它門派的實力強于十大門派的總實力。如果這樣,江湖必然會大亂,武林也就沒有秩序可言。江湖,還需要十大門派來平衡呀!」

楚雲飛此時雖然是听懂了道理,可是心里非常的不忿,道︰「那十大門派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這樣他們跟修羅門確實沒什麼分別,不要也罷。」

劍聖不以為然道︰「那是不一樣。十大門派雖說為了他們的利益和地位會做出些不可原諒的事,但他們卻礙于正道兩字而不敢亂來,起碼不敢明著來。這樣江湖才一直平穩安寧。」

楚雲飛听著不禁嘆了口氣,道︰「這麼說,武林就永遠這樣任由十大門派自私的控制著嗎?」

劍聖搖頭道︰「也未必。如果你有心,你可以改變它,改變武林一直由十大門派來平衡的習慣。」

「改變?」楚雲飛不解道︰「師傅,十大門派根深蒂固,我想這種思想必定是幾百年就是如此,要改變談何容易呀?」

劍聖呵呵笑道︰「如果你不能改變它,你就擁有它。」

楚雲飛一听,心里猛震,不禁抬頭看著師傅,疑惑道︰「擁有它?」

「對,擁有它。只要它是你的,那你想它改就得改。」劍聖這時臉上突然一片紅潤,堅定鼓勵道。

楚雲飛見師傅突然氣色好了起來,于是高興道︰「師傅,徒弟省得。不過你可要幫助我。」

劍聖搖了搖頭,道︰「為師說過,時間不多了,以後的路你自已該怎麼走是要你自已決定。」

楚雲飛道︰「可是我現在看你氣色好了,應該沒事。」

劍聖听著心里苦笑,這孩子雖然聰明,可哪知道自已這乃是回光返照的現象呢!可是也不點破,道︰「你長大了,怎麼還有依賴為師之心呢!記住我的話,就算你以後會成立什麼組織,千萬別打著正道的旗號,不然結果與聖劍門亦是一樣。」說到這,停了下接著道︰「唉,如果為師早些明白這道理,或許聖劍門亦不會如此。」

楚雲飛點頭道︰「師傅我听你的。」

劍聖這時又捧起他的臉,定定的看了一會,然後道︰「我累了。我要睡會!」說完雙眼輕輕合上,很安祥的睡了。

楚雲飛這才感覺到不對,伸手探了探師傅的氣息,這才大吃一驚,心里狂喊「師傅」……

「師傅,你別走。師傅……!」

「師傅……!」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好幾聲熟悉的聲音道︰「雲飛,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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