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中,胡奚彎腰蹬車。遇到陡坡,就在車座上立起來,勇猛往前蹬。
平庸枯燥的工作之外,胡奚多了另外一項任務。
柳霏全家都是工人。
胡奚和她纏纏綿綿,如膠似膝。
秋天相識,冬天轉眼就到了。
有一天柳霏對他說,「哥,我換車間了,要上夜班,半夜才去,一大早就回來。以後都得三班倒。我怕。你去送我接我好嗎?」
胡奚是個苦命孩子,對上夜班不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心里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只要是上班,就比面朝土地背朝天與土坷拉打交道強。他剛買了輛舊自行車,送她接她正好用上。就是時間有些別扭。柳霏說,「不要緊,我和爸媽說了,你上半夜就睡我們家,送我到廠子以後你回宿舍,早晨再去接我。」胡奚一听,滿心歡喜,上半夜在她們家,每天都可以多些時間和柳霏在一起了,而且肯定可以那樣,不用總趁沒人偷偷模模到她家了。
上半夜一家子吃完飯,拉完呱,柳霏父母把他安排在女兒的隔壁房間,看完電視兩口子就睡了。
胡奚看了看那個房間,說挺好挺好,柳霏就過來和他說話。老兩口不討厭胡奚,女兒又那麼喜歡,就隨它去了。老兩口睡了有一會兒,胡奚就被柳霏拉過去,兩個人一個被窩,喜不自禁,行不完的愛意,做不完的纏綿,說不盡的情話。對好了鬧鐘,一睡到半夜。
外面真冷啊。
他們穿得都挺多,還是冷,真冷。
柳霏一出樓房,就緊緊靠在胡奚身上,腮幫子在月光下凍得煞白,直打哆嗦。
柳霏一開始坐在後座,上半身貼在胡奚後背上,緊緊摟著胡奚的腰。胡奚被上半夜的**激勵著,此時被那麼摟抱著又增添了信心一樣,顯得一點不怕冷,沒蹬幾下,興奮地仰天喊了一聲,「啊,真好啊!」自行車就快向前滑去。
柳霏不干了,「停下,哥,停下。」
胡奚以為怎麼了,看著她過來板開他緊握車把的胳膊,鑽到他胸前,呵,她要坐在自行車前梁上。
「坐在前面迎風,可冷。」
「我不怕!」
怕冷的柳霏被胡奚的大叫感染了,就是想讓胡奚抱著,哪怕在這深更半夜冰冷徹骨的寒風中。
柳霏在胡奚的胳膊腕中睡過去了。
盡管顛簸,卻睡得挺香,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