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嬌,對不起了。胡奚邊走邊在心中痛苦地喊叫。盡管她不介意,甚至欣賞著胡奚,可胡奚不想面對她。無論如何不想在那種場景下面對她。
回到家,進屋就把自己甩到床上,對著屋頂,兩眼圓睜。
暮雪看出不對,問怎麼了,怎麼了。
胡奚不吱聲。暮雪還問,胡奚猛地翻個身,吼一句,「不要問了!」
暮雪的火氣騰得上來,「你什麼意思你!不清不白的,我問問怎麼了?你吃豹子膽了?你給我起來你!」
著就來擰胡奚耳朵。胡奚煩得不能再煩,反手把她的手打掉。
暮雪象振起脖子投入決斗的公雞,跪到床上來,身體恢復以後第一次使出象跳上何醇後背那樣的蠻力,一下子把胡奚翻轉過來。胡奚被弄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憋了憋,「撲哧」一下竟然笑了出來,笑得難受至極。
暮雪惡狠狠地,「你笑什麼笑,誰和你笑!你竟敢這麼對我?!」
胡奚「好好好」既不勝其煩又帶著求和的意思伸胳膊想撥開她,她卻以為他要推搡她,一下子把他推回去,好大的力,胡奚的胳膊甩回來,手狠狠地打在自己眼楮上,「啊」地一聲叫,感覺一個硬物重重地撞擊在眼眶上,眼前一片蒙黑。
胡奚捂住眼,痛苦地俯臥到枕頭上,一動不動。暮雪傻了,嚇得目瞪口呆。她看到了,是胡奚手腕上的手表非常不留情地打擊在他自己的眼楮上。
好一會兒,好一會兒。黑暗一消失,痛苦減輕了。胡奚放開捂住眼楮的手,伸開一看,有血。暮雪以為那是眼球上的血,胡奚以為也是,暮雪抱住胡奚,「對不起,對不起,我害了你了。」
胡奚真以為她害了自己,可是他能看到,自己沒瞎,這是怎麼回事?抬手模眼,眼楮沒事,眼眶開始揪心地疼,模模更疼,原來是眼眶被打壞了。
暮雪看他的動作,明白了沒事,乜斜起來,晃著頭「哼哼」兩聲,一下子又把胡奚推倒在床上。
了事情大概。暮雪兩眼暴睜圓瞪,「就因為這事,就這麼對我?」
「我哪怎麼對你了?你還不讓我難受嗎?我難受的時候就這樣。」
「你這樣就不行!」
「怎麼不行?你沒有難受不理人的時候嗎?你應該理解我安慰我才對。」
「你說我不理解你?你埋怨我?別人理解你對不對?別人會安慰你對不對?你回去找她啊。你回去找她啊。」眼光嘲弄又堅定地示威,勝利者對俘虜不屑一顧又知道絕不會逃跑的鄙夷姿態。
「你什麼意思!找事!」胡奚不暇多看她的眼光,那種眼光讓他渾身不自在。轉身不理她。暮雪呼地把他再次翻過來。
「我就找事怎麼了,我就找事怎麼了!你想怎麼樣!」撕扯著胡奚,左搖右晃。
胡奚氣得不知哪里動、不知往哪動才好。受那些城管的氣一點沒消,這女人竟然還有這等死纏亂打的性子,這是怎麼了這!
可是,他就屈服了。氣得瞪大著血紅的眼楮,不如如何是好地看著暮雪,看著看著,坐起來,摟住她,溫聲細語起來,「好了好了,寶貝。哥哥錯了不行嗎?我不該那樣對你,好了吧?在下在此向娘子賠禮了。」跪起來,就在床上半真半假磕起頭來。
暮雪原本鼓著腮幫兒,這下臉色稍霽,「你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
我怎麼可能一開始就這樣呢?他心內如野風吹著野火,燒得五髒俱焚,理想、願望就要被燒沒了,你知道嗎?我的願望不就是你的願望嗎?唉,人生不如意事十**,母親早就念叨過這句話,是不是念叨得太多了?
暮雪冷靜下來。
「別去賣了。把三輪車賣掉吧。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吃不了那苦,現在還斗不過那些人,算了。」
胡奚陰郁地盯著窗戶。
「不!我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