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戒 第三十三章 生死一線

作者 ︰ 匪十三

痛!從皮肉到神經到骨髓,全方位的疼痛讓王蒙瞬間就意識模糊。

那鬼臉符文一貼著他的皮肉就像硫酸一般的融化進去,灼燒著他的手臂,撕裂他的精神。而且這種疼痛範圍還在不斷擴大,似乎那鬼臉符文正在逐步侵略他的身體靈魂。

「默念安神決,運用一元正法催動竅穴吸收元氣,快!」這等性命危急的時刻,阿苦也不得不再度給予王蒙指導。

他也沒料到王蒙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踫見邪門修士,此前阿苦只是一門心思的傳授王蒙修煉竅穴的方法,還並沒有正式開始教他如何與修士斗法。這才讓王蒙在原本佔據優勝局面下吃了一個大虧。

若是王蒙早有準備。以他現在的實力,那樊老大根本休想使出任何手段。王蒙瞬間就能擊殺這兩人。

這便是練竅期在近距離對付通脈期的優勢。兩者實力本無差別,只是視情況而定勝負而已。

王蒙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模糊,听了阿苦這番話立刻就行動起來。

阿苦傳授的安神訣是一篇極為高明的靜心寧神的心法,沒有修為的門檻,也沒有任何攻擊力。就算是平常人學會了也能運用自如。這等危機時刻用出來,並沒有讓王蒙的疼痛感減輕,反而更是加重了不少。因為王蒙的神智因為這一篇安神訣而變得清醒了,對痛感的感受也愈發清晰。

「啊啊啊啊啊啊……」當年被人砍過數刀都沒哼哼過一句的王蒙在鬼臉符文的侵蝕下居然忍不住低聲怒吼起來。

「運用一元正法催動手臂上練成的七個竅穴吸納元氣。快,就吸納那鬼臉符文的力量!」渡仙戒里的阿苦忍不住連聲催促,王蒙沉浸在疼痛之中渾然不知。阿苦在渡仙戒里卻對王蒙周身的情況了如指掌。

那樊老大發出這一道鬼臉符文後臉色也蒼白了大半,見到王蒙渾身大汗低聲嘶吼的痛苦樣子,臉上盡是得意的表情。

「小子,算你有福氣。老子這道‘化血練魂符’乃是真空大師親手繪制的一張符。施展之後能夠將人全身化作膿血,魂魄都練成灰燼。我這次出來行走身上也只帶了三張。這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你死之前能夠享用一番,也算得上是此生不虛了。哈哈哈哈……」

樊老大一邊快樂的看著王蒙痛苦的掙扎,一邊掃視了自己那被踢斷了手的小弟一眼。卻見那小弟居然已經痛得暈了過去,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廢物,居然連眼前這個小子都不如。

他也不去管王蒙佝僂的身軀已經快痛的想在地上打滾。只是警惕的掃視了一遍四周再沒有任何人之後,他才滿臉歡喜的撿起了地上那土耗子留下的麻布袋。

「他媽的。老子這次總算是吉來運轉了。幫集團里撈著了這袋寶貝,回去肯定會被晉升為‘鐵’字級門人。到時候也能學一些正宗的修煉功法,化血練魂符這等玩意也是揮手就來。凡人之中誰能抗衡……哈哈哈哈。」

樊老大笑的歡暢喜悅,卻不知他身後的王蒙已經渾身大汗的慢慢站起重新挺直了身軀,雖然臉上還是忍著巨大痛苦的模樣。卻已經能夠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你笑的未免太早了點。」

王蒙的聲音異常虛弱無力,但在樊老大耳中無異于晴天霹靂。

「你怎麼……」

樊老大的話未說完,咽喉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卡住,並且將整個身子都提了起來。

「知道我一般怎麼對待想要殺我的人麼?」

王蒙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形,聲音也有些走調,但他還是努力說的清晰一些。

「老子一向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話音一落,不等樊老大回過神來,王蒙的左手猛然用勁。只听得 嚓一聲脆響。樊老大的脖子直接被他抓斷,腦袋啪嗒就聳落了下來。臉上還盡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還有一個!王蒙轉頭尋到了那已經昏厥的另一人。二話沒說就走過去在他脖子上也用勁來了一腳。

這番動作異常狠辣干脆,王蒙這麼多年來這般果斷的殺人還是第一次。

其實這些人若只是些普通人倒也罷了,王蒙和凱子本也沒抱著殺人的心思來。他們雖然是黑吃黑,卻也不想黑了對方的命。畢竟人命這玩意在和平年代是大事件,除了給自己平白添麻煩不會有半分好處。

可樊老大這幫人卻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什勞子五鬼集團的邪門修士。修仙人之間的對抗就不能用凡間的公理去衡量了。這等人遵循的是天道法則,尤其是邪門修士,更是不按常理出牌。王蒙深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這些人自稱是五鬼集團的人,其後台看來也是不小的勢力。王蒙若不殺人滅跡,說不準讓五鬼集團找上門來,該死的便是他。

一口氣連殺兩人之後,王蒙這才有空檢查起了自己的傷勢。

那樊老大所用的「化血練魂符」真是狠辣異常,化人血肉練人魂魄之說真是半點不假。這道符最起碼也得是通脈期頂級的高手才能繪制,用的乃是戾血陰氣和僵尸人皮,中符者半刻之內就會被鬼臉符文化為一灘血水,連魂魄都不得超生。乃是極為邪惡的法門。

虧的王蒙有阿苦這指點,把鬼臉符文的戾氣全部用一元正法吸入了自己右臂練成的七個竅穴之中。這七個竅穴王蒙早就練成,里面也儲存了不少元氣,只是礙于練竅期的修為根本不能運用。將鬼臉符文的力量吸入其中之後,自身的真氣元氣便于符文的力量在竅穴之中展開大戰。

這種做法的好處是能夠暫時壓制住鬼臉符文的力量,不至于在短時間內被鬼臉符文侵蝕全身。可王蒙的右臂也等于是廢了。而且若是不能盡快驅除竅穴之內的鬼臉符文,那符文的力量終究會破竅而出,到時候王蒙依舊難逃一死。

想到這悲慘的結果,王蒙連右臂的劇痛都忘了大半。他環顧一遍四周,那土耗子早就抱著一箱子錢用土行術溜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個麻袋還落在地上。王蒙撿起這袋用了自個性命才換來的東西,心中百般滋味俱全。他也無心去看,正待走時,又忽然想起一事。他連忙把麻袋放下,轉身找到樊老大的尸首模了個遍,果然讓他模出了兩張「化血練魂符」。

「老子要是這次死不了,這兩張符遲早要還給你們五鬼集團。」王蒙對著那樊老大的尸首狠狠呸了一口,又去模了模另一人的身子,卻再也沒什麼發現。

「不知道凱子那邊如何了,這次黑吃黑連我都差點載了一個大跟頭。凱子幾個看來也是凶多吉少。」王蒙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心中焦急,也顧不得毀尸滅跡打掃戰場。只是拎了那麻袋就匆匆往造紙廠西邊奔去。

樊老大既然是邪門修士,他手下幾個人說不準也略通法術。最不濟也練得一身不俗的功夫。這群人據凱子說一共有七個,王蒙這里料理了兩個,那麼凱子那邊便要對付五個人。以凱子和四個小弟的實力,這群人別說五個,便是一個人也擺平不了。

王蒙原本傷勢頗重,性命只在旦夕之間,應該早點找個安穩的地方療傷要緊。可他怎麼能棄自個兄弟在險境而不顧,不管渡仙戒的阿苦如何勸阻,王蒙都全然不听,只是全力往造紙廠西邊奔馳,幸得他的雙腳還並沒有受到化血練魂符的侵蝕,整個人跑起來跟一陣風一般迅捷。

而此時此刻在造紙廠的西頭,五個與樊老大一般打扮的西裝壯漢正各自一臉邪笑的站在一角。凱子、楊子還有一個光頭壯漢各拿著一把刀被他們圍在當中,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眼中盡是憤怒與恐懼。

「他媽的,老子剛才已經打電話報警了。警察過幾分鐘就到。你們殺了這麼多人,就不怕日後吃槍子?」與凱子和楊子緊鄰的那個光頭壯漢嘶聲怒吼,可任誰都听出他中氣不足之感。

「嘿嘿,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見到警察?」把他們包圍的五個人當中一名留著長發的中年男子抬起手抹了抹指頭上的一絲血跡,又瞥了瞥地上一地的尸首。笑的極為冷酷,「我謝老二動手殺人,向來都是斬草除根。警察來的這幾分鐘,足夠送你們上西天了。」

謝老二的四個同伙都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們每個人身邊都躺著幾具小混混的尸首,這些小混混的死狀各有不同。大多都是被重手法打在要害,一擊斃命。死之後眼楮都是睜著的,一副不肯瞑目的模樣。

凱子帶來的四個小弟,也有三個已經躺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個楊子還在身邊,身體卻也在不斷的打著哆嗦。

他們五個人剛到這里就听見了一片的砍殺嚎叫聲,凱子還以為雙方談不攏來了一場火拼,正準備撿個漁翁之利。沒想到這謝老二幾人根本就是一片倒的虐殺。每個人的功夫都比電影電視里還要來的強橫。赤手空拳就如殺雞宰狗一般把那光頭壯漢的手下殺了個干淨。

凱子大駭之下連忙招呼小弟們撤,沒想到那謝老二早就發現了這五個人的行蹤。須臾之間就追上來干掉了他三個手下,凱子、楊子、還有那光頭能活到現在,純粹是謝老二想要過一過貓戲老鼠的癮,遲遲不肯下殺手而已。

「我謝老二走南闖北幾十年,一向都是自個黑吃黑。還從沒人敢黑我的貨,沒想到來到這小小的安天縣,居然就有兩撥人打起了我的主意。你們真是外甥打燈籠上茅房——找死啊。」

那謝老二一臉戲謔之色,光頭壯漢則是滿臉灰敗悔悟不及的模樣。

「光頭,老子以為自個已經夠黑了。沒想到你也絲毫不差。不愧是這麼多年的老對手啊。」凱子在這種性命關頭,居然還和那光頭壯漢開起了玩笑。

原來那普濟寺寶塔塔尖,正是這安天縣另一伙勢力光頭壯漢派人下的手。這光頭跟凱子是多年的死對頭了,打凱子還在學生時代做混混起,他就是安天縣一方大佬。手底下敢拼敢打的馬仔三四十號。這一次這光頭听聞文物販子收塔尖的事情後,居然也打起了和凱子一樣黑吃黑的主意。

財帛動人心,樊老大和謝老二七人這次若只是單純的收購贓物也就罷了。可他們偏偏還帶了一大批貨,而這消息又正好讓安天縣許多勢力知曉。這就由不得人不起歪心思。尤其是凱子和光頭這等經常把腦袋別在腰上討生活的江湖混混,做一票大的就可以瀟灑半輩子。這樣好的生意哪里找去?搶銀行都沒這回報高!

光頭歪心一動,便讓手下偷了那普濟寺塔尖,還特意約了這幫人在夜里的縣郊造紙廠交易。月黑風高無人跡,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光頭為了確保能手到擒來,還特意帶了二十號特別能打的手下埋伏在交易地點。就等這文物販子趕來交易。而且他也早已打探的清楚,知道這幫人這次撈的文物都是一些小物件,每人一個箱子隨身帶著。走到哪都不放手。只要能黑了他們,就絕對能黑到貨。

可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幾個文物販子身手居然這麼變態,只有五個人便把光頭帶來的人手殺了個人仰馬翻。而且下手之狠辣完全視人命于無物,論起心腸歹毒,光頭和凱子都差了好幾里遠。

不過是一兩分鐘的功夫,光頭的手下就全部死在了謝老二等人手里。連他剛才那個打電話報警的小弟也被謝老二一巴掌把腦袋都拍折了。他能夠活到現在,純粹是這幫人不想太快結束而已。

「他媽的死凱子你還有心思說這個,想想怎麼著逃命吧。老子還有一堂老小要養活呢……」光頭听到凱子開玩笑的話,整個人都快哭了出來。他這些年也經歷過許多廝殺,雙手也佔了不少鮮血。可沒有一次的局面猶如今天這般絕境。一只老鼠被一群貓圍著,穩死之極啊。

「操。**的爺們點行不。橫豎都是個死,少他媽哭哭啼啼的。當初出來跑江湖那會你怎麼不想到你一家老小……」凱子見到光頭這怕死樣,恨不能一頭鑽到地里頭去。他怎麼就和這等膿包做了幾年的死對頭。

旁邊的謝老二笑眯眯的看著兩人的對話,居然也不惱。

「你們三個談好了沒?想好誰先上路了麼?我剛才可是說了,一分鐘死一個。你們可以自己選。也虧得爺爺我今個有時間,願意陪著你們多玩一會。換往常,廢話那都是懶得多說一句的。」

謝老二這番話說的倒是不假。他們今天分了兩批人各在一邊做交易。那樊老大帶著老三去了東邊,他謝老二則帶著剩下幾個在西邊。本來他們西邊的交易也就只是順手收貨而已,這趟來安天縣主要還是為了土耗子那批貨。可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檔子事,謝老二心想樊老大沒回來之前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好好玩一玩這幾個小混混,也全當今晚的樂子。

東西兩邊隔得遠,有兩百多米的距離。怎麼打斗另一邊也听不見。謝老二也不知此時樊老大已經命歸西天,他們對土耗子也是非常了解的。這侏儒除了一身天賦異稟的土行術便沒有一分本事。而且因為常年做賊,膽兒異常小。樊老大只帶一個人過去也是怕人多了土耗子不敢出來。

可他的話音一落就听見凱子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你們他媽的也能不能爺們一點。別像個婆娘似的拖拖拉拉行不?殺個人還這麼畏手畏腳,就不怕傳出去丟人?」

這話一出別說謝老二,連凱子身邊的光頭和楊子臉色都變了。能活命誰不想活命啊?可凱子這話是催著閻王索命啊!

「好小子。有種。」謝老二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成是婆娘。臉色都鐵青鐵青的。

「你想死干脆一些,老子偏不如你願。我先把另外兩個殺了。再慢慢折磨你,一根骨頭一根骨頭的打斷……保證你不見到明天的太陽,就斷不掉那口氣。」

這話听得有些搞笑,可其中的陰狠毒辣卻足以讓人渾身顫抖。便是那听到要先死的光頭和楊子都冷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老子要是沒見著太陽你就是龜兒子生的王八蛋!」凱子毫不示弱的回應。

「臭小子……」謝老二咬牙切齒的正待再罵。卻忽然听到身後有一陣強烈的風聲襲來。

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朦朧的月光下籠罩了他的全身,謝老二駭然發現在場中人都是一副震驚之極的模樣看著他的身後。

「吼……」

誰要是有票票不投給俺,恩恩……誰就是壞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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