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個箱子清空了,里面裝的都是金塊,然後被阿圖重新裝在了十二個事先做好的小木箱中。這些小木箱接著又被他一個人搬去了兩側的底層,這里的地板上有數個拉環,每個拉環下都是一個暗隔。于是,這十二箱金子被他全數的放入了暗隔,每側各放八箱。
傅萱和傅櫻對底層的結構產生了興趣,跟著他下去後,便逼著他打開了左右兩側的密室門。只見左側的那個密室被分成兩個部份,前半部是里貝卡的睡房,後半部份卻還是密室。右側的那間大密室里裝滿了東西,除了這樣的小空木箱有六、七十個之外,還有沿著牆面碼成堆的大型的藤箱,數數只怕有大幾十只。地板上也是帶著拉環,看來室內的地下還另藏著暗隔。
這十四箱金子算來接近一千四百斤,也就是二萬二千多兩,值錢七十萬貫以上。沉在海底的船正是艘運金船,也肯定就是蕭山號。至于那些鐵箱還是照老樣子放回右邊的那個密室里,下次還要用到它們的。
「蠻子,你居然這麼有錢了。」
傅萱臉上泛起著激動的紅光。雖然她已經很累了,適才在甲板上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既怕他出意外,又怕船員們騷動,心力真是有些憔悴。後來又跟著搬箱子,數金子,將二萬多兩的金子全數挪到木箱里再放好,這個過程也真不是件省力省心的事。
再看看傅櫻與里貝卡兩人,也是同樣如此。尤其是里貝卡,海藍的眼珠里幾乎是在閃著綠光。
「是啊!」阿圖坐在椅子上加重了語氣,帶上了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說︰「你們不知道,京都的那個物價貴得要命,我若不多賺錢,怎麼養得活你們。」
「對!你得養我們,乖寶喜歡你養。」傅櫻撒著嬌坐到了他椅子的靠手上,然後在他左臉上親了一口。
傅萱也上來他腿上一坐,在他右臉上也親了一記,興高采烈地說︰「我也要你養,听說大學的學費好貴。」
美女獻吻與嬌嗲讓他滋生了一股大丈夫的自豪感,拉著她們每人猛親了兩口後說︰「相公我當然要養你們,而且還要養得胖胖的,象……兩只胖小鳥。」
「我不做胖小鳥!」兩女齊聲怒道。
「那你們想做……胖啥?」
「啥胖都不做!」兩女嚴肅地聲明。
不做不勉強,阿圖道︰「不做算了。沿途還有不少這樣的沉船,我們再多來幾次,到了京都後就買套大宅院,然後再多買些僕人。」
「不許買里貝卡這樣的。」傅櫻警告道,隨後目光就在里貝卡身上轉悠著。她有個感覺,就是蠻子很寵這個西洋妹,什麼都由著她,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里貝卡被她盯著看,心里知道自己被人吃醋了,可也不以為意,神情自若地朝著四下望著,好像她的話題與己無關一般。
「對。我說蠻子,你可得老實點,不許再去勾搭別的女人了。」傅萱邊說邊在他的額頭上敲了記爆栗。
「你這個蠻妹竟敢打我……」
「不打不長記性。」
「好!嘿嘿。」阿圖陰陰一笑,又用膝蓋一拱,就把蠻妹從腿上給甩了下來,打了個趔趄後差點摔倒。
蠻妹大怒,轉身叉腰罵道︰「死蠻子!你竟敢……」話剛說了一半,就看他已經把里貝卡給拉了過來並坐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甜心。你現在比貴族都要富有了呢。」里貝卡坐在他腿上發著嗲,藍眼楮里閃著光。這幾天晚上他天天和這對姐妹花睡在樓上的大床上,她一個人睡著密室里真有點受著煎熬的味道。
「嗯。我要是變成了大貴族,那就要讓你也變成高貴的貴婦。」阿圖用西語說,因為里貝卡那句話是用西語說的。
里貝卡的確有語言天賦,宋語已經說得很好了,但有些話還是要用西語說,而阿圖的西語比她在宋語上的進步要大得多,起碼上面那句很難的話被他準確無誤地說了出來。
听了主人的這句宣言,里貝卡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地親密加熱切了起來,轉而用宋語膩膩地道︰「甜心,我愛你。」
「寶貝,我也愛你。」
「甜心,我早就愛死你了。」
「寶貝,我更早就愛死你了。」
「甜心,我太幸福了,吻我!」
「寶貝,我當然要吻你,而且要吻一萬次,每次都要熱情得象失火一樣。」
說完,兩人就瘋咬在一起。
旁邊的兩女听呆了,也看呆了。半晌後,終于醋勁大發,齊齊發一聲喊︰「死蠻子」,劈頭蓋腦地向著他打去。
※※※
日頭西斜,陽光給海岸披上道金色的霞光。峰嶺之上,積雪覆頂;峰嵐之間,蒼翠如被。一道河流自遠方的群山蜿蜒回轉而下,繞過一層層的山腰山腳,最終流入大海。
這里是個荒涼的處所,山脈于岸上不遠便拔地而起,逐漸攀高,直至需要仰望。平原是最適合人居住與耕種的,可大山卻佔據了這一帶幾乎所有的土地,放眼四望,也找不到一處諸如村落之類的居民點。
螞蟻號這一整天都沒遇上一條船,在近海借著寒流的助力而行,只有浪濤拍岸聲陪伴著它。
傅蓴站在尾窗之前,讓清新的海風肆意地拂動著額前的絲發,她的心思極其地迷亂,怎麼也無法從萬千的旮旯里尋出些頭緒來。
「小姐。」芊芊在背後輕喊了一聲,「得去餐廳了。」
她搖了搖頭說︰「你去吧,我不想吃。」
「小姐。」芊芊沒有依言自去,反而走到了她的身邊道︰「其實……」
「其實什麼?」傅蓴轉過頭來看著她。
芊芊跟了她這麼多年,平時做她的婢女,戰時做她的護衛,兩人一起經歷過了那麼多的波折,最後還一起從世子府出走。若有個人可以信賴的話,芊芊無疑是其中的一個。
芊芊垂下頭,看上去帶著些遲疑,但還是慢慢地開口說︰「婢子想,尋常人家都有著三妻六妾,何況是姑爺這種……」
「胡說。」傅蓴皺眉道,「我哪里是為了這個,我是……」
芊芊卻搶過了話頭說︰「可以往的小姐卻是沒有了。您現在只是溥純,不是傅萱的六姑了。」
她口中也不稱傅萱為大小姐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往日的那個安安了。
「這豈非是自欺欺人?」傅蓴口氣里明顯帶上了怒氣,這還是芊芊第一次這麼不懂規矩,在自己說話時半途插口。
「姑爺是個神人,對小姐是真心的,只要小姐是他的正妻,至于其它的……」
「混帳!」傅蓴大怒,惡狠狠地看著她說︰「誰叫你說這些的?」
芊芊見她發怒,膝蓋一軟就跪倒了下來,垂淚道︰「沒人教我,是婢子我自己想的。」
傅蓴盯著她看了半晌,終于嘆了口氣,說︰「就知道你不敢」,然後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窗外。
室內沉默了好一陣,芊芊才畏畏縮縮地問︰「那小姐準備怎麼辦?」
「等船靠了岸,我們就走,離開走里。」
「啊!」芊芊大驚,一下子就癱坐到地上,一句話月兌口而出︰「婢子不走。」
傅蓴回過頭來,面色平靜地說︰「一試就出來了,你也想跟他吧?」
芊芊神色頃刻間就變了數變,低下頭喃喃地說︰「小姐嫁給了姑爺,婢子自然是隨著小姐斥候姑爺。」
「若是我不嫁呢?」
芊芊搖搖頭,帶著一臉的慘然卻是不說話。很明顯,她的意思就是即便是傅蓴走了,她也不會跟著走。
傅蓴心頭一涼,這個自己最信任的人也被那混帳小子給勾跑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