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黑領主(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
體內洶涌的力量歸于平靜,耳畔呼嘯著的風聲也消失無蹤,蕭秋睜開了眼楮,身體之內四處流竄的力量已被他按平時的行功方法納入了丹田之中,白色的瞳孔也漸漸地恢復了常態。
蕭秋睜開了眼楮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向了倒臥在地的波格麗特的身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靜靜地躺在蕭秋的懷里,波格麗特一雙美麗的眼楮已經緊緊地閉上了,只有一滴藍色的淚珠,靜靜地懸掛在她的臉頰之上。
波格麗咽喉部位一道深深的傷痕,告訴了蕭秋一個殘忍的事實︰這位美麗善良的精靈族少女,已經死了。
她背上神奇的血脈之延續,感應到了波格麗特身上精靈之血的消失,已消失在空氣中。
蕭秋已經見慣了死亡,但是此刻,看著波格麗特沉睡般的面容,蕭秋的心里卻如同被一根尖錐刺過般痛疼。
輕輕撫過波格麗特的臉頰,蕭秋的手指過處,如觸輕煙,那一滴藍色的精靈眼淚,仍然靜靜的停留在原處。
「你還有牽掛,既然這樣,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蕭秋輕輕地將波格麗特的身體放到了地上。他完全不明白自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知道,他可以讓波格麗的靈魂回來。
「以我的名義——」蕭秋低聲吟唱著,他的眼眸瞬間變成了兩團燃燒著的白色鱗火︰「我準許你從死亡的世界中歸來——」
一指點在波格麗特的額上,一圈暗黑色的魔法光圈如漣漪般蕩開,沒入了波格麗特的身體里面。
一個人影虛影從波格麗特的身體里慢慢地浮起,然後站立在他的面前。
「波格麗特……」
看著眼前的人影,蕭秋的眼眶濕潤了,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當一個以為永遠再也見不到的朋友出現在自已的面前,那種感覺是讓人如此的快樂。
波格麗特的靈魂緩緩地張開眼楮,茫然地看著蕭秋。她和活著的時候一樣的動人,只是肌膚顯出一種毫無血色的白晰,帶著一種縴弱的病態的美。星星點點的靈魂之光閃爍不息,如瑩火般在纏繞在她的身體四周。
一顆晶藍的淚滴同樣掛在靈魂的面頰之上,在慘白肌膚的襯托之下顯眼無比,詭異,而且淒美!
「你是誰?」波格麗特的靈魂痴痴地凝視著蕭秋,眼神里充滿了迷惑。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傷心,但我知道你是由于傷心,所以選擇了遺忘……」心底的刺痛轉化成了臉上苦澀的微笑,蕭秋喃喃道︰「波格麗特,在我為你準備的世界里,你會找到安寧和平靜,也許有一天,我會找到讓你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方法,相信我……」
蕭秋喃喃地說著,伸出一只手指,輕輕地點在身前的虛空中。
一個魔法光圈從他的指端蕩出,將波格麗特的靈魂裹在了里面。
如波紋般晃動的魔法光圈里面,波格麗特異常溫柔地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撫過蕭秋的臉。盡管已經記不起眼前這個人是誰,但是她真的好想撫模他的臉。這已經和記憶無關,而是變成了烙于心底深處的一種本能。
仿佛只是一陣輕風掠過,沒有任何實質接觸的感覺。
波格麗特的靈魂眼中的迷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哀傷,她不需要記憶也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和她已屬于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股柔和的力量牽引著波格麗特的靈魂,她的指尖離開了蕭秋的臉,漸漸遠離,終于整個人消失在魔法光圈了深處……
蕭秋靜靜地站著,波格麗特的靈魂已經遠去,眼中深深的哀傷卻仍讓他覺得心里陣陣刺痛。盡管和這個美麗的精靈少女接觸不多,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蕭秋已把她當成了最親近的人之一,就象是面對美蓮娜的感覺一樣。
也許是因為,她如美蓮娜同樣的善良打動了自已?蕭秋有點發呆,他不確定。
波格麗特已經在他為她建造的平行空間里舐息了,這個用他的領域之力建造的平行空間,是一個連死神也無法觸模的地方。蕭秋知道,如果他願意,波格麗特可以一直呆在里面,直到他死去。
不過現在蕭秋也不敢確定,究竟只是歲月的流逝還能不能讓自已死去。
呆呆地站著,對于目前的景遇,蕭秋似乎有所了解,但又似是完全不明白。記憶中卻確實多了一些不屬于自已的東西,但這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卻不能轉化成具體的印象。
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他就知道身處在自已的領域里,至于領域是什麼東西,他卻無法清晰地表達出來。他只知道,他擁有了自已的領域,他可以隨意地在自已的領域和原先的世界之間自由地穿梭。
其實蕭秋擊向尼古拉的那一拳,不但毀滅了尼古拉的生命,在暗黑吞噬術的作用之下,他同時也繼承了尼古拉的暗黑領主之力。現在的他已經在無意中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超強人類,一個完全**于死亡世界之外的,沒有放逐自我靈魂的暗黑領主。
對于這點蕭秋隱約有所覺,卻並不完全清楚。
「波格麗特,我一定會找到讓你回到這個世界的方法的。」蕭秋喃喃地說著,抱著波格麗特的尸體,一步邁出,回到了黑沼澤。
蕭秋不清楚在領域里渡過了多長的時間,但現在看來至少已經過了一個晚上,因為現在的黑沼澤,已經快要到了天亮的時候,一絲淡淡的晨曦已經在天邊露了出來。
奧古拉斯等人已不知去向,小湖泊旁邊還留下歇息過的痕跡。看著面前波光鱗鱗的湖泊,蕭秋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陣感傷。
將波格麗特葬在了這座美麗的小湖泊旁,蕭秋又默默地坐了片刻,正要轉身離去,心里忽然產生的一絲微妙的感應。好象有一些屬于自已的東西,正停留在不遠處的地方。
「過來!」蕭秋一聲低喝,暗黑魔力立即洶涌而出,在虛無中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