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神遺第二章立威下
很快，天色大亮了，在約翰和哈巴勒的指揮之下，兩千多的村民，再加上四百多個昆侖奴，還有一百多個猛 人，幾乎人人上陣，掄著鋤頭等農具，開始按蕭秋的劃定區域，在村塞的四周挖掘陷馬坑。
阿利特里地區是整個德克多六個區里面面積較小的一個，統治著這個地區一百個人類部族的，是大約一萬人的巴迪里亞狼騎兵。在離村寨大約兩百里一個叫做阿克多的地方，巴迪里亞人修築了一個城堡，整個狼騎兵的萬人兵團就駐扎在里面。
這個城堡所起的作用其實有限，幾百年來，在巴迪里亞人的屠刀之下，不要說人類所有的反抗組織早就被清除一空，就算有，也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于攻擊一個有上萬狼騎兵守衛著的城堡。
所以這個巴迪里亞的萬人軍團，差不多有近百年的時間沒有過出動過了。這些騎在人類頭上的巴迪里亞人，大多數時間都窩在阿克多的城堡里花天酒地，過著神仙似的人上人生活。
通常只有在收獲的季節，巴迪里亞人才會從阿克多的城堡里派出上百人規模的小部隊，去將人類部族的大部分糧食擄掠一空。
又或者是在每個月某個固定時間里，巴迪里亞人會派出小部隊前往各個人類部族，收繳人類獵人的打獵所得，皮毛、獸骨或是一些小型魔獸的魔晶等。這些東西，每個人類的部族每個月都是有定額任務的，完不成任務的部族往往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也正因為如此，人類明知離開村寨是一件危險已極的事，也不得不冒著成為食人魔口糧的危險，前往野外狩獵。
按蕭秋的安排，這些陷馬坑，是用來對付巴迪里亞人的狼騎兵的。一開始，哈巴勒正奇怪這位膽大包天的領主大人為什麼變得如此小心了，連對付一個百人隊的巴迪里亞騎兵隊也要弄出如此大規模的動靜，不料蕭秋告訴他，這些陷馬坑是為巴迪里亞人的整個萬人軍團準備的。听到領主大人這個崇高的理想，差點沒讓這位可憐的老族長嚇得趴到了地上。
天啊！居然想在依憑著這個村寨來對抗巴迪里亞人的萬人軍團！領人大人一定瘋了，哈巴勒原本以為這位領主去找一下食人魔的晦氣之後，就會帶著他們遠走高飛的，沒想到居然打著這麼瘋狂的主意。
哈巴勒足足跟在蕭秋的身後哀嚎了十鐘，看到領主大人面色有點不對頭了，才不得不敲鑼打鼓，安排所有的村民把手的活計擱下，全部跑到村外去挖陷馬坑。
村寨里面，近百口大鍋支在村寨中的曬谷場上，一些老人和婦女搬來了成堆的柴禾，在大鍋之下燒起了火。十幾個昆侖奴從數十輛載重馬車之上扛下了一袋袋的大米和干肉等糧食，堆到了旁邊。
哈巴勒一邊指揮著一群老弱病殘干活，一邊咽著口水看著一堆堆大米和干肉，恨不得撲上去狂啃一番。這些都是好東西啊！一年辛苦到頭，大多數的收獲都上繳給了巴迪里亞人，連身為族長的他，一年中有肉吃的日子也不多。這位新來的領主大人雖然做事好象不怎麼顧及後果，不過總算也有優點，真是慷慨啊！
正感慨著，蕭秋帶著一群全副武裝的戰士，騎著高頭大馬從村寨里走了出來。蕭秋一馬領先，身邊是趾高氣揚的薩里那斯，身後是嗷嗷叫著的大酋長等地精。再往後一點，是二十多個全身披甲，手摯著臂盾，手執彎刀的昆侖奴。
村寨中以特普里為首的戰士跟在昆侖奴的身後，他們的裝備與昆侖奴一樣。除了抱著馬頸的姿勢稍微有點不雅觀之外，乍一看去也算是人模狗樣，威風凜凜。
這也難怪，這些戰士，包括整個阿利特里最強的人類戰士特里普，也不過只是騎過騾子，誰騎過這種比騾子高上一大截的戰馬？
「領主大人！」看到蕭秋走了過來，雖然對于蕭秋的慷慨大方很滿意，哈巴勒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蕭秋︰「這些糧食按照您的吩咐，最多十天就會吃完，您看是不是應該省著點？」
蕭秋早從克里利斯嘴里知道德克多是一片荒涼之地，所以整個隊伍里面數十輛載重馬車里裝載的全是糧食。現在忽然多出了幾千張嘴，哈巴勒所說的十天，已經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估計了。
「沒有關系，吃吧！」蕭秋模了模下巴，大大咧咧道︰「哈巴勒族長，你不是說，再過四五天，就是巴迪里亞人的來收繳物品的時候嗎？這麼說來時間剛剛好，吃完了糧食，到時候我帶你們到阿克多，去搶劫巴迪里亞人的糧食。」
「搶、搶、搶、搶……」哈巴勒吃驚地瞪大眼楮，下巴瘋狂地抖動起來，「搶」了半天，才從嘴里擠出一句︰「搶、搶劫巴迪里亞人？我的天啊！不、不是守在這里嗎？」
看著哈巴勒幾乎要嚇得癱在地上的樣子，蕭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巴勒族長，你就放心吧！面包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
蕭秋說著，一提韁繩，帶著邪勒等到人揚長而去，把瞠目結舌的哈巴勒族長留在當地，一邊心驚肉跳著，一邊在心里奇怪︰這個「面包」……究竟是什麼東西……
特里普等村寨中的戰士，不知是由于艱難的環境讓他們的適應能力特別強，還是由于還是第一次騎馬的興奮激發了他們的潛能，這些只騎過騾子的業余戰士，很快適應了胯下的戰馬，五十多里的距離，一行人風馳電掣，不到一個小早，算算行程，應該已經差不多到目的地了。
一行人中只有薩里那斯有點例外，這個小家伙幾個月來大多跟在蕭秋的後面，根本沒有進入自已的空間沉睡，魔法造詣上並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憑借著蕭秋賜給他的黑夜之申吟，他施放的魔法威力甚至遠遠地超過了一個中級魔法師的級別，再加上他身材矮小，給自已施放了加速術的他，走路就跟腳不沾塵似的，在半人高的蒿草里一鑽就沒了，連蕭秋都找不著他在哪里。
這里有一座地勢平緩，海拔數百米的山脈，山腳下散布著小片小片的森林，據特里普等人的介紹，山腳下有一個食人魔部族，人數大約有一百人左右。
食人魔生性喜愛聚居，通常上百人組成一個家族。在德克多，食人魔相對于其他的種族，算得上人數稀少。人數最多的食人魔部族，也不過二三百人，一百多人的規模，在食人魔里面，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部族了。
眼前的蒿草簌簌作響，薩里那斯的小腦袋呼的一聲從蒿草中鑽了出來，興奮地叫道︰「噢，主人，我發現他們了，前面就是食人魔巢穴！好象有幾個在山腳下游蕩……」薩里那斯飛快地說著，夸張地舉起了雙手︰「啊！暗黑之主在上，他們差點發現了我。」
蕭秋斜了一眼緊張兮兮的薩里那斯，心里忍不住惡意地想，如果食人魔抓住了這個沒有肉的家伙，會不會象狗一樣地啃他的骨頭呢？
又走了片刻，森林漸漸清晰，蕭秋目力不錯，遠遠的便看到山腰中間豎著一排巨木欄柵。
「主人，快到了，就在前面。」薩里那斯這時再也不敢遠離隊伍了，他下意識地躲在蕭秋的身後，緊張地低聲叫了起來。
蕭秋懶得理會一驚一乍的薩里那斯，低聲喝住了紅著眼楮正想往前沖的大酋長，對身旁的特里普等人道︰「你們怕不怕？」
「我們不怕！」四十幾個村寨戰士和昆侖奴齊聲大叫。不過他們有點發顫的聲音和臉上絕望與興奮交織的古怪表情，已經把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出賣了。
「不怕就好！」
蕭秋也不說破，沉聲喝道︰「大家慢慢接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沖出去。食人魔擅于投擲石頭，注意用臂盾保護好自已。」
「是！領主大人！」二十幾個村民齊聲大吼。回答領主大人的問題，有多大的嗓門就使多大的勁，這些村民並不明白領主大人為什麼要定下這條古怪的規矩，可是一陣大喝下來，這些村民竟然發覺心里的恐懼感似乎沒有那麼強了。
看看距離差不多了，蕭秋命領邪勒等地精散開隊形，從馬上彎腰撈起一塊泥土，在手中捏實了，一揚手，擲向了食人魔的欄柵。
「轟！」泥塊變成了一聲上百斤重的巨石，一下子將食人魔的欄柵砸得粉碎。
山腰之上響起了一陣憤怒地吼聲，一百多個食人魔鬧哄哄地沖了出來，咆哮著張望了一陣，看到蕭秋等人，怪叫著沖了過來。
「邪勒，你們沖過去。不要殺死他們，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就好。」蕭秋大聲吩咐道︰「其他人留在原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妄動。」
邪勒應了一聲，立即帶著嗷嗷叫的地精們迎了上去。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看著一百多個氣勢洶洶的食人魔，薩里那斯張牙舞爪地吼了一嗓子，飛快地躲到了蕭秋的身後。
特里普吃驚地看著三十幾個地精迎著食人魔沖去，激動得滿面通紅，道︰「領主大人……」
蕭秋知道他的心思，淡淡道︰「不用擔心，食人魔沒什麼可怕的。」
兩人說話的這片刻間，邪勒等地精已與食人魔接戰一起。三十幾個地精遠遠地散開，對一百多個食人魔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只听到一陣陣嚓嚓嚓的刺擊聲，然後是食人魔滲人的慘叫聲不斷響起，一百多個食人魔頓時倒下了一半。
特里普等村民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數量上佔盡優勢的食人魔，一個照面就給領主大人這些手下的獸人戰士放倒了一半。這些可是食人魔，個體的戰斗力比凶狠的巴迪里亞狼騎兵還要強得多的食人魔啊！
蕭秋也嚇了一跳。雖然大酋等人都是經過狂化的地精，可是這種戰斗力也未免太強悍了吧？傻瓜都知道食人魔有多麼強悍，比起身材粗壯得嚇人的猛 人，食人魔也不過只是形體稍遜而已啊！
蕭秋對于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不夠，他要是知道傳說中的狂戰士有多麼可怕，只怕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只是一個來回沖擊，一百多個氣勢洶洶的食人魔已全部被放倒在地，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三十幾個地精毛發無損，只有一個倒霉的家伙被幾個食人魔同時圍攻，結果將他胯下的坐騎被兩個食人魔撕成了兩半。這個地精氣壞了，光著腳暴跳了一陣，然後扯著一個食人魔按在地上，一邊狂嚎，一邊舉著一只毛絨絨的拳頭，正一拳接一拳地狠揍。
「噢！暗黑之主在上！」看看沒有什麼危險了，薩里那斯飛快地飄到一個倒地不起的食人魔跟前，用長長的法杖在他的身上亂戮︰「我殺死你，殺死你……」
蕭秋走了過去，看到那個地精兀自象打樁機似按住那個食人魔一拳一拳地揍，連忙喝道︰「好了，住手！」
大多數食人魔肩臂等非要害處都被地精們用大戟刺出了幾個碗大的貫通傷，咕嚕嚕地往外冒著血泡，一個個在地上輾轉申吟，慘不忍睹。至于那個被按在地上狂揍的食人魔，半個腦袋已被砸得陷入了泥土中，早已嗚乎哀哉了。
特里普等人第一次看到這種血腥的景象，一個個面色發白。二十幾個昆侖奴天生膽小，這時更是微微發抖，要不是懾于蕭秋在場，這些嚇破了膽的昆侖奴只怕立即就要拔轉馬頭，逃之夭夭了。
蕭秋的目光自身邊這些武裝起來了的村民和昆侖奴的身上一一掠過，然後落到特里普的身上，漸漸變得冷峻。
「你們披上盔甲，拿起了武器，你們已經是戰士！告訴我，對于一個戰士，最重要的是什麼？」
四十幾個村民和昆侖奴面面相覷，莫然其妙。
薩里那斯看了看蕭秋，又看了看一臉迷糊的村民的昆侖奴，舉起了法杖，高聲尖叫起來︰「贊美您！我的主人！我知道，是勇氣，勇氣，殺死一切敵人的勇氣！」
「不錯，是勇氣！」蕭秋給了這個小家伙一個贊賞的眼神，然後把目光轉到村民和昆侖奴的身上，指著地上申吟著的食人魔，大聲道︰「讓我看看你們的勇氣……殺死他們！」
薩里那斯愣了一下，怪叫起來︰「噢，贊美您，我的主人，您簡直太偉大、太英明神武了……」
「主、主、主人……」一個昆侖奴的手抖得厲害，他嘴辰哆嗦著，對蕭秋道︰「我、我下不了手。」
蕭秋看著這個似乎連刀也要拿捏不住的昆奴侖，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把你的刀給我。」
這個可憐的昆侖奴抖抖索索地把刀遞給了蕭秋。
一道刀光如匹練般閃過，隨著一聲短促的利刃入體的輕響，鮮血如雨般賤落……沒有多余的廢話，蕭秋一刀便將這個昆侖奴揮成了兩段。
村民戰士和其他的昆侖奴頓時驚呆了。
這一次，連薩里那斯也瞠目結舌，愣住了。
「既然拿起了武器，就要有戰士的覺悟，戰場上不需要仁慈，更不應該感到恐懼。」蕭秋隨手將手中的刀拋下，淡然道︰「沒有面對一切的膽量，沒有一顆堅強和殘忍的心。這樣的戰士，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的結果都只有死！既然如此，死在敵人的手里，還不如我來給他一個解月兌。」
特里普怔了片刻，猛然一聲大喝，縱馬沖向了食人魔。一聲慘叫聲響起，一個掙扎著想要爬向遠處的食人魔被他一刀劈去了半個腦袋。
其余的村民和昆侖奴如夢初醒，爭先恐後地縱馬踏向食人魔，揮起手中的彎刀瘋狂地劈砍起來。一時間，鮮血四濺、血肉橫飛，四周回蕩著一聲聲瀕死的哀嚎與慘叫。
蕭秋漠然地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這一刻的心里竟然特別的平靜。
無論是為了在德克多站穩腳跟，還是為了更長遠的，對抗龍族的目標，他都必需擁有一支自已的武裝。一支絕對听命的，冷血而殘酷的武裝，他可不願意武裝一群綿羊。
人的情緒是可以互相感染的，把這二十幾個血氣方剛的村民培養成嗜殺的冷血戰士，這些挑選出來的村民和昆侖奴，就是他未來組建的私軍中的靈魂。
如果他與龍族之間的爭斗不可避免。一支訓練有素，冷血而凶殘，有著超高魔抗裝備的部隊。能不能在可能發生的強者決斗中讓勝利的天平稍微向著他的方向傾斜呢？
想起了尤特比布斯那種驚世駭俗的力量，蕭秋對一點並不抱太大的希望。雖然無論在蘭蒂斯還是永夜之地，都有關于非法佣兵團的屠龍傳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