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神遺第四章備戰上
三天之後，蕭秋帶著隊伍回來了。
村寨外面，浩大的陷馬坑工程仍在繼續，整個村塞方圓數千米的範圍全部被挖得面目全非，如果從空中看下來，地面已經變得就象一個大大的八卦圖案似的，縱橫交錯著無數齊胸深的壕溝。而村寨，就是這個八卦圖案小小的中心點。
克里利斯等人出來迎接蕭秋，看到了形體嚇人的巴里姆，克里利斯不由嘖嘖稱奇，連一直對身邊的事情漠不關心的理查德，也難得地對這個古怪的家伙打量了好一陣。
不過讓大家更覺得更意外的，還是特里普身後的村民和昆侖奴身上可怖的變化。這些人身上的鎧甲是全是暗黑的血跡，層層疊疊，他們手中的彎刀已變得黝黑，鋒刃大多布滿了鋸齒狀的缺口。
當然讓克里利斯等人刮目相看的，是這些人的精神面貌。在這些村民和昆侖奴的身上，再也沒有那種飽受欺凌與壓迫之後的懦弱與無奈，取而代之是不屈與自信。
理查德眯起了眼楮，打量著走在隊列面前的特里普，以一個殺手敏銳的感覺，他已經感出來了，這個「阿利特里最強戰士」的武力在他面前雖然不堪一擊，但是如果他發出挑戰，特里普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拔劍相向，那怕明知結局是死。
三天來，蕭秋帶領著這群村民和昆侖奴，掃蕩了三十幾個食人魔的部落，整個阿利特里的食人魔部族幾乎被他們一掃而空。蕭秋帶去的村民和昆侖奴，每人至少親手殺死了四五十個食人魔，當中還包括很多沒有反抗能力的老弱病殘。現在就算是神經最大條的人，也感覺到了這些人身上的暴戾與殺氣。
「尼古拉，就算是德萊克最訓練有素的戰士，也不過如此而已。」走在村寨的路上，克里利斯對蕭秋笑道︰「看來你的方法確實不錯，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讓這些村民改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有誰是天生懦弱的，我只不過是喚醒他們人性中暴戾的一面而已。他們受壓迫太久了，所以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他們更快地變得堅強。」蕭秋微笑道。
「或者也可以說，變得殘忍！」克里利斯淡淡地道。
「你覺得這樣殘忍嗎？」蕭秋古怪地看著克里利斯，道︰「如果犧牲一百個人可以挽救一百零一個人，那麼應該毫不猶豫地把一百個人殺掉。我記得，好象你曾經表達過這樣的觀點吧？」
「其實我覺得……」克里利斯忽然笑了起來︰「殘忍是一種優點。」
蕭秋和克里利斯對視了一眼，兩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秋，你從哪里找來這個家伙。」走在身後的約翰看著身邊象一座山似的跟著移動的巴里姆，越看越覺得這是個危險分子，終于忍不住對蕭秋問道。
「這個家伙……」看著巴里姆，蕭秋就覺得頭痛，搖頭道︰「我看他就是一個食人魔，可是他自已不承認，你們誰想知道就問他吧！我和他說話生氣。」
「傳說中的巴里姆啊！」克里利斯打量著巴里姆，語氣里透出無限的艷羨，道︰「要是我有這樣的一頭魔寵就好了，可惜了，他不是魔獸，簽訂不了心靈契約。尼古拉大人，你是怎樣收服這個巴里姆的？」
蕭秋驚奇得差點從馬上掉了下來，道︰「你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巴里姆可是他給食人魔取的名字啊！
「我不能知道嗎？」克里利斯愕然地看著蕭秋︰「這有什麼問題？」
蕭秋張口結舌，愣了半天才道︰「那麼……巴里姆究竟是不是食人魔？」
「當然是食人魔，雙頭食人魔啊！」克里利斯看著蕭秋的樣子，就象在看一個傻瓜。
「這個家伙怎麼看都是食人魔，可是……」蕭秋無奈地撓了撓頭皮，道︰「我怕說了你都不相信，這個家伙是吃素的啊！你說，我能不懷疑嗎？」
雖然巴里姆傻得讓人生氣，蕭秋還是對這個武力驚人的免費打手太滿意了，比大酋長還要听話，更主要的是，這個家伙居然……只吃草！
克里利斯古怪地看了一眼蕭秋，道︰「尼古拉，看來你真的把什麼都忘了。」
「在夜風大陸的一些種族，據說是由于上古之時受到神族的詛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部族中產生一位領路者。比如巨人族的領路者名為阿里卡，矮人族的領路者名為貝布托，而食人魔的領路者就是巴里姆。有關這個詛咒的傳說在幾乎所有的魔法書藉中都有記載，只要是魔法師，那怕是最低級的魔法師都知道，巴里姆就是雙頭食人魔的別稱。」
「領路人？」蕭秋瞟了一眼正東張西望地四處亂看的巴里姆，道︰「我看他是食人魔的惡夢才對！」這幾天來，巴里姆殺起食人魔來，比大酋長等人還要殘忍，這也是蕭秋懷疑巴里姆不是食人魔的原因之一。
「都說了這些領路者的出現是由于被神族詛咒了。既然是詛咒，當然不是好事。」克里利斯道︰「據說這些部族的領路者，是負責引領著各自的族人，走向墮落與死亡之途的，所以在各自的部落里，領路人通常都受到他們族人的排斥。」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些領路者與他的同族們完全不同。比如巨人族身材高大、愛好和平，他們的領路者阿里卡卻是一個性格凶暴動侏儒，而矮人族的領路者貝布托反而象個巨人，既不喜歡飲酒，也不會鑄造術。食人魔的領路者吃素，而且將其他的食人魔視為仇人，這簡直太正常了。」
「不過這些領路者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遠比他們的同族要強大得多，是部族里面當之無愧的強者。」克里利斯補充道。
「確實。」想起巴里姆和大酋長的打斗，蕭秋不得不表示同意︰「這個雙頭食人魔太強悍了！」
「其實巴里姆是食人魔部族的惡夢也不算說錯。人類聯盟中的食人魔部族被滅絕了，歸根結底，其實還是由于食人魔的種族中領路者的緣故。」克里利斯道︰「傳說中，食人魔的部落在產生巴里姆同時，必定會有一個食人魔獲得狂化，成為食人魔里面的薩滿。這個食人魔薩滿是巴里姆唯一的操控者，從巴里姆幼年開始，食人魔薩滿就用巫咒與巴里姆簽訂下心靈契約，以阻止巴里姆對其他食人魔的殺戮，並讓巴里姆成為食人魔部的戰斗機器，這個過程……」克里利斯看了遠處的一間小木屋，壓低了聲音，道︰「與你和尤特比布斯閣下簽訂的契約類似。」
蕭秋笑道︰「難怪！可是人類聯盟的食人魔滅絕和領路者有什麼關系？照你這麼說，擁有領路者的食人魔部族，應該更難對付才對啊！」
「可是有一點關鍵的是，由于食人魔薩滿是食人魔領路者唯一的操控者，所以，殺死那個食人魔薩滿的人，將取代這個食人魔薩滿的位置，得到食人魔領路者的尋認，成為這個領路者新的主人。」克里利斯笑道︰「我猜你一定不小心干掉了一個食人魔薩滿，所以這個巴里姆才會跟你回來，對不對？」
「怪不得這個家伙自動把我認作他的主人。」蕭秋恍然，同時也明白了克里利斯的意思，點頭道︰「一定有很多人很希望有著這麼一個僕人，所以人類蜂擁而去，希望運氣夠好，可以干掉食人魔領路者的主人，結果有沒有人得到巴里姆不知道，可是食人魔卻因此滅亡了。」
「是啊！」克里利斯嘆道︰「所有的種族里面，人類永遠都是最貪婪的。盡管明知道食人魔的部族里往往幾百年才會出一個領路者，人類還是前僕後繼，樂此不疲。食人魔被滅絕，居然不是由于對人類的傷害，而是因為有著強大到讓人垂涎的戰士，想想真是諷刺啊！」
「人性就是這樣，沒有什好奇怪的。」目睹了奧古拉斯的轉變，蕭秋對于人性的陰暗已沒有任何懷疑，听到克里利斯感慨，淡然道︰「也許人類比食人魔更需領路者，畢竟，人性永遠都是最貪婪的。」
「除了黑目人和昆侖奴這兩個種族沒有狂化的潛質，人類其他的種族，狂化之後，大多獲得物理力量，或是獲得魔法元素的感應力。不過據我所知，有極少極少的人類，他們狂化之後，有可能會獲得另一種異能，就是變身！」克里利斯道︰「在需要的時候，他們甚至可以變成攻擊力堪比恐怖魔獸的怪物。這種情況，也是萬中無一，既使在人類上萬年的歷史中，有確切記載的也幾乎沒有，這種狂化的人嚴格來說已經不再屬于人類，有人說就是人類中的領路者。不過這點，絕大多數的人類都不這樣認為罷了。」
「當然不會承認了。」蕭秋臉上露出了譏笑的笑容，道︰「人類自認為智慧生物，當然不覺得自已會受神的詛咒，無論自已的心理多麼骯髒和不堪，怎麼會承認有領路者呢？」
兩人說著，忽然都覺得有點意興索然，搖了搖頭，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幾天過去了。算算日期，今天就是巴迪里亞人的百人騎兵小隊到村寨里收獲物品的日子了。
浩大的陷馬坑已經全部完工，按照蕭秋的吩咐，所有的陷山坑全部作了精心的偽裝，除非一腳踏入，否則絕對看不出村寨四周，已經被動了手腳。
通入村寨里面的黃泥路也完全看不出異樣，這些地方的陷馬坑上面全部用厚木板鋪好，然後再灑上黃土，如果不留意，那怕是騎馬飛馳在上面，也不會察覺異樣。當然，巴里姆騎著他的獨角犀走在上面那又當別論了，不過這個家伙現在已經被蕭秋命令躲在村寨里面了。
這幾天，蕭秋昆侖奴與村民戰士組織起來，編成了一支整整八百人的部隊，將特里普任命為這支部隊的隊長。整支部隊分成四十個小組，小隊長全部由那些跟著他前去圍剿食人魔的戰士擔任。
現在蕭秋的手下已經有了三支部隊，一支是由特里普率領的八百人類戰士，一支是大酋長的地精狂戰士，一百多個猛 人戰士也從大酋長的領導下分離了出來，由他們中間一位特別強壯的猛 人沙姆做隊長。
領主大人說了，戰士的職責就是死，要麼死在敵人的手里，要麼死在他的手里。
當然，如果實在不想死，那麼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將面前的敵人殺死！
見識了領主大人冷血手段的特里普等人沒有人敢把這話當成放屁。幾天來，這些紅了眼，僅僅只是為了多一分活命機會的村民對手下的戰士瘋狂地訓練起來，殘酷程度讓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村民們目瞪口呆，連理查德這位冷酷的殺手也暗暗點頭。
現在，所有的人全部埋伏在村子里，等候著那支巴迪里亞人的百人小隊的到來。
村寨外面，三三兩兩的村民們心不在焉地「勞作」著，他們的目光，都時時不自覺地望向通往村寨的那條黃泥路上。
接近中午的時候，遠處塵土飛揚，巴迪里亞人的狼騎兵到了。
巴迪里來人狼頭人身，雙目碧綠，如果僅僅是從身材上看，巴迪里亞人和人類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除了相貌的差別，巴里里亞人與人類最大的差別還在于，這些狼人的臉上，充滿了凶狠與暴戾。
「你們這些骯髒的人類，膽子不小啊！」一百多騎狼騎沖進了村寨里，一個領頭的巴迪里亞人立即暴怒地吼叫起來。
這個時候，這些村民應該將這個月收獲的魔獸魔晶、肉干與皮毛之類裝在幾輛大車里，等待他們的清點，然後還派人跟隨他們，運送到阿克多。當然，作為遠道而來的高貴的巴迪里亞人，在這里受到這些低賤的人類的好酒好肉的招待，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現在，眼前的曬谷，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不要說早已設好的酒食，就連應該上繳的物品都不見。
巴迪里亞人的首領憤怒地吼叫了一聲，正要指揮幾個手下去將村外勞作的村民們捉過來拷問，旁邊一間木房子的門打開了，身著布衣的蕭秋空手走了出來。
「我是德克多的領主，尼古拉。阿萊特爾，德克多唯一合法的統治者！你們巴迪里亞人，將和這些村民一起，成為我的子民！」蕭秋對著巴迪里亞人的首領走去︰「把你們的兵器、盔甲和坐騎都留下來，我準許你們離開，把這個消息帶回給你們的族人。」
一百多個巴迪里亞人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眼前這個人類明顯是一個瘋子，剛好用來消遣消遺。
那個首領騎著馬沖向了蕭秋，他甚至連腰間的刀都沒有拔出來。對付體質贏弱的人類，根本沒必要使用兵器，而且一刀砍死太便宜他了，狼人首領決定用馬鞭把這個人類活活鞭死，然後再去炮制其他的人。
蕭秋搖頭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緊接著他迎著這個狼人首領沖去。很多躲藏在遠處的木屋里，正透過窗口的篷隙往外面偷看的村民們，頓時看到了他們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領主大人飛起一腳，直接踢向了迎面沖來的奔馬。隨著一聲**撞擊的悶響，飛馳的奔馬驟然停頓，就象迎面沖上了一道看不見的石壁。正狂笑著的狼人首領猝不及防，頓時被巨大的慣性拋到了空中。
蕭秋很隨意地向著空中一伸手，立即抓住了這個狼人腳腕，隨手一甩，象抹布一樣將他摜到了地上，然後抬起一只腳，一腳踩下，準確地踏在狼人首領的臉部。
周圍的人頓時听到了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
四周的木屋轟然一聲響，涌出了密密麻麻全副武裝的戰士。
一陣短促的吟唱聲響起，薩里那斯和克里利斯站在遠處的屋頂上揮舞著手中的法杖，一個個不同顏色的魔法光圈落到了四周的戰士，還有驚呆了的狼人騎兵的身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