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窗外下著毛毛細雨,小竹樓的滴水落在湖里滴答作響,悠悠琴聲從小竹樓里傳出,在這使人為之郁結的天氣里多了份馨寧。
銀燻球散出淡淡的香味,使人在這天氣里昏昏欲睡。吳然斜臥在禪椅上,右手握書,雙眼眯起,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睡覺。
綠蟲島外,兩個身穿沙彌服的小和尚各自打著油紙傘,踏著一張飛行符慢慢的飛到懸崖邊上。
「三師兄,听大師兄說,蟲先生可是比方丈還要厲害的人物,你怕不怕?」惠明小和尚臉帶懼色地說道。
惠岸搖頭道︰「方丈說了,蟲先生乃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定然不會為難我們這樣的小和尚,放心就是了。」
明應道,心中卻依舊有些忐忑不安。
惠岸走在惠明前面道︰「師弟小心,別踫到這里的樹木,你看,那就是毒窯,要是踫到毒窯的木刺,沒有解藥,那是必死無疑。」
明驚恐的看著前面的毒窯靈植,感覺自己有點腿軟了。
惠岸眼見惠明不敢走,趕緊叫道︰「師弟快走,听說這島上還有吃人的靈獸妖獸,要是你再不走,踫上了靈獸妖獸那可就走不了了。」
「師兄,等等我。」惠明听了慌張的看了看四周,心驚地叫了聲,趕緊追了上去。
穿過小樹林,兩小和尚就見到一個花園,這花園上空有奇妙陣法護著,雨水並未能落下來。兩人收了雨傘放回背上的竹筒內,沿著花草間的小道走去。
「三師兄,這里的花兒真好看。」惠明四處張望,感覺自己仿佛到了主持方丈所說的極樂世界。
惠岸也覺得這小花園漂亮,而且花兒都帶著芳香,他只是聞香氣就感覺自己修煉的般若功有所增長。
兩人也只是看,並不敢踫這里的花花草草,走過花園,兩人重新取出油紙傘,打著傘走到湖邊,就見到一座典雅的小竹樓。
「那就是蟲先生的居所了吧。」惠明說道。
惠岸模了模懷里的請貼弟,走。」
兩人沿著湖邊走,到了主樓檐下,惠岸大聲道︰「東禪寺,小僧惠岸,惠明奉主持方丈之命,前來拜見蟲先生。」
「蟲先生?這里並沒有蟲先生。」竹樓內傳來淡淡地聲音,卻是個女聲。
惠岸畢竟年齡尚小,心想,或許島上別處還有房屋,自己是走錯門了。想通後,惠岸趕緊說道︰「施主,實在抱歉,看來是小僧走錯門了。」
就在兩人要離開時,竹樓的折扇門卻打開了,劉小藍笑嘻嘻地看著兩個小和尚小和尚,你們不是要找蟲先生嗎?」
持方丈說了,蟲先生不喜歡陌生男子打擾,但童子卻無妨,所以才派了我和師兄前來。」惠明點頭說道。
劉小藍听了,驚訝道︰「你家方丈倒了解先生,不知道你家方丈法號?」
「阿彌陀佛,主持方丈法號味覺。」惠岸說道。
「你說是味覺?他什麼時候成了方丈了?」劉小藍吃驚道。
惠明惠岸同時看了看對方,惠岸道︰「難道施主就是蟲先生?」
「哈哈,哈哈,好了,不和你們玩了,我這就去叫醒先生,你們先等等。」劉小藍看了看傻傻的小和尚,笑著進了竹樓內。
劉小藍跑進廳里,就見到吳然坐在禪椅上睡著了,笑著放輕腳步,走到吳然跟前才忽然大喊道︰「先生!」
「小藍,你都已經是過百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胡鬧。」吳然慢慢張開眼楮,淡淡地說道。
劉小藍見吳然並未受到驚訝,失望地說道︰「外面來了兩個小和尚,說是來找你的。」
吳然站起身出去看看。」
惠明和惠岸站立不安,即期待又有點畏懼,蟲先生在他們懂事已來就听過數次,海央境內四大高手之,法力無邊,而且性情古怪,殺人那是連眼楮都不眨啊。
「你們找我?」吳然從竹樓出來,看著兩個小和尚問道。
惠岸惠明見到吳然,心中都感到非常驚訝,吳然外貌俊朗,一身潔白長袍,簡直就像神仙下凡和他們想象差太遠了,原本他們以為吳然是一個胡子很長,凶神惡煞,滿口黃牙的老道士。
「小僧惠岸,奉主持方丈之命,送來請貼一張。」惠岸搖了搖頭將心中那胡思亂想的念頭驅散,趕緊將懷中請貼取出,恭敬的遞到吳然面前。
吳然接過請貼,打開一看,面上便帶著淡淡地微笑請貼我收下了,既然你們是味覺大師的弟子,我也不好白收你們的請貼,這兩個小玩意就權當見面禮吧。」
吳然從儲物戒指內取出兩個小金球遞到惠岸手中。
「謝前輩。」惠岸受寵若驚地說道。
吳然淡淡一笑了,你們回去吧,代我問候味覺大師。」
人恭敬的行了個佛禮就退下了。
劉小藍好奇的看著吳然手中的請貼問道︰「吳大哥,那請貼都寫了什麼?」
「味覺大師要做東禪寺的方丈,邀請本先生去觀看,並且說有要事商討,看來我想不去都不行了。」吳然笑道。
劉小藍听了,立即笑道︰「對了,先生,你那殺劫還未處理,你想什麼時候動身?」自從和周醒一戰,吳然深感自己修為不足,所以回到綠蟲島就閉關潛心修煉,殺劫之事便一拖再拖,時到如今還未處理。
「東禪寺乃人間的寺廟,這次正好順道解決了那殺劫隱患。」吳然道。
吳然現在已經是開竅初期修為,身懷數十種神通,對付殺劫自然是十分有信心,他還不信那柳雙雙能有什麼能耐應這殺劫。
劉小藍問道︰「那先生什麼時候動身?」
「今日是六月五日,味覺大師是在八月一日接任,待六月十日吧。」吳然算了算說道。
劉小藍立即叫道︰「我到時也要去!」
我去問問月兒去不,三人同行,一路游山玩水。」吳然淡笑道。
進到竹樓內,吳然走到月還房前,輕輕的敲了敲門兒。」
「先生請進。」房內傳來月還的聲音。
推開折扇門,只見月還正在幫自己的本命僵尸擺弄衣服。
「月兒,過幾日先生要出行,你去不?」吳然問道。
月還道︰「先生希望月兒去不?」
「那自然是去了。」吳然笑道。
月還點頭道︰「先生想月兒去,那月兒就去。」
收拾一下,過幾日就出了。」吳然說完轉身回房間了。
幾日過後,陽光十分明媚,正是出游的好日子,吳然將一塊極品靈石放入地面凹槽內了,我們走。」
劉小藍立即招出一只藍色大鳥海,我們走!」
大鳥叫了一聲,翅膀一拍向天空飛去。此鳥名海雕,乃海央境出名的凶禽,但奇怪的是當初藍曜城內誰也無法收服的海雕對劉小藍卻是俯帖耳,溫順的讓人懷疑這是否是海雕。
吳然將御風蜈蚣放出,此時御風蜈蚣當真可稱為龐然大物,長達數十丈,若半身起來,可謂遮天蔽日。
吳然和月還上到起背,吳然道︰「小風在小藍後面。」
御風蜈蚣差一步就能到達化形期,吳然知道靈蟲化形是十分痛苦的過程,所以這次出行還想著找一種名為菊門草的靈植。
菊門草花瓣似菊葉子折痕似門,服用後可以止痛,比一般的止痛草藥要好許多,並且無後遺癥。
雖然月還已經修煉到結丹初期,經受得起大風,但吳然依然使用了罡壁符,兩人坐在御風蜈蚣背上,十分寫意。
御風蜈蚣和海雕都是度極快的靈蟲靈禽,不一會就已經過了幾個小島,已經可以看到比較多的修士往來。
走了幾日,三人就到了傳送陣,放入二十塊靈石時,忽然一個粗眉修士從空中大喊道︰「慢!」
吳然看了其一眼,啟動陣法傳送走了,粗眉修士落在陣法前,怒道︰「好!」
放入二十塊靈石,粗眉修士立即傳送到無名小島上,很快就見到吳然三人。
吳然學過隱匿功法的法訣,平時別人看了都以為他只有築基期,而月還則直接顯露出其結丹初期修為,劉小藍則是結丹中期修為。
這粗眉修士打量三人,然後走到吳然前怒道︰「你這人好無禮,方才我已經叫你慢了,你竟然還傳送!」
「你是什麼人?」吳然淡淡地問道。
粗眉修士道︰「本人泰熊,乃東山上一名散修。」
「你我可相識?」吳然繼續問道。
泰熊搖頭道︰「不相識。」
「既然不相識,我為何要听你命令?」吳然淡淡地問道。
泰熊怒道︰「出門在外,與人方便,你三人傳送也是二十塊靈石,加上我也是二十塊靈石,為何不行?」
「可我不想與你方便,趕快走開,別擾了本先生興致。」吳然淡淡地說道。
泰熊原本還想說什麼,忽然听到後面叫道︰「泰熊兄,快過來。」
泰熊轉過身看,立即笑道︰「原來是鄒懷兄。」
「快快過來!」鄒懷急道。
吳然三人已經上了船,不再理會這等閑事。
「泰熊兄,你可知道你方才面對的是什麼人物?」鄒懷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說道。
泰熊搖頭道︰「什麼人物,不就是一個小築基期修士和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你說的那小築基期修士可就是大名鼎鼎的蟲先生,我在浮光石上看過他相貌,絕對沒錯!」鄒懷激動道。
泰熊听了忽然腿一軟,坐在地上,滿身是汗,差點道心不穩走火入魔。
…………
東禪寺乃東山上有名的寺廟,惠岸惠明回到寺內就向主持房間走去。
「回主持方丈,請貼已經送到蟲先生手中。」惠岸說道。
味覺從房間內出來,笑道︰「那麼蟲先生應該給你們見面禮了吧。」
先生給了我和師弟每人各一顆小金球。」惠岸說道。
惠明將金球取出給味覺看。
乃是佛宗前輩圓寂後留下的佛舍利!」味覺接過一看驚道。
惠岸惠明听了,驚訝的看著味覺,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味覺看了一會,不舍的將舍利給回惠明先生倒十分大方,竟然送你們佛舍利,你們以後參禪之時將這佛這里放在手心,可以了悟佛法。」
惠岸惠明以後能成為有名的高僧,正是因為吳然送與兩人兩顆佛舍利…………
而此時吳然三人卻是坐在船上,吳然提著釣竿,戴著斗笠,正在釣魚。而月還則將仙琴刀取出,彈奏起樂曲。劉小藍則和海雕一起潛入水中,不時露出頭來。
「先生已經釣了一天了,可有魚上鉤?」月還停下手來問道。
吳然搖頭苦笑道︰「有小藍在下面胡鬧,怎可能有魚上鉤。」
「怎麼可以怪我,分明是先生釣魚技術差。」劉小藍從水中躍出落在船上說道。
吳然點頭苦笑道︰「沒錯,是先生技術差。」
船行駛了三日,終于到了港口,三人下船後,一路走,就連吳然也現許多新鮮事物。
百年不出門,現在吳然也現自己對俗世有種陌生的感覺。
最後三人進了客棧,吳然點菜後問道︰「小二,現在是什麼年?」
「回客官,現在是天聖五年。」小二恭敬的答道。
吳然笑道︰「沒想到我大唐國竟然興盛了幾百年了。」
「先生,你說錯了,如果我沒計算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是宋朝了。」劉小藍喝了口茶笑道。
吳然嘆氣道︰「如此說來,唐朝覆滅了?」
「先生,改朝換代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修仙之人只需潛心修煉,了悟大道,不是嗎?」月還淡笑道。
吳然淡淡一笑生我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轉眼又過了百年,當初有客棧的地方已經成了別人的宅室,而原本是青樓的地方又成了客棧,當真是物非人非了。」
「先生倒還記得,我卻忘了,以前這里哪是客棧,哪是青樓。」月還笑道。
小二端著菜肴上來道︰「各位客官,菜來了。」
「好了,吃飯,吃過飯後我們就出去福州。」吳然笑道起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