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辰 24 白發三千

作者 ︰ 夢之海

林家門口,解決了幾個保安,天辰悠悠的走進了林家別墅。

「呃,先生,似乎很面生啊,這里是林家大院,外人不能隨便進來的——」貌似管家的一個謙和的老頭子義正詞嚴的說道。天辰淡看了他一眼︰「林落雪還是住在這棟閣樓里嗎?」管家老頭只覺眼前昏昏,腦袋不自覺的點了點︰「是,先生你找大小姐干嘛?我再說一遍,請你出去,林家向來不歡迎,歡迎——」天辰的身影已經在十幾米之外,管家老頭愣愣,使勁擦了擦眼楮,卻見那人已經進入了大廳,急忙追了上去。

還是原來這般光景,璀璨奪目,極盡奢華,只是物是人非。天辰微微一嘆。

「快來人啊,有人闖進林家了,就在這邊——」

管家老頭的嚷嚷聲很快驚動了眾人,天辰充耳不聞,正想抬步上樓梯。

突然耳邊掀起一股怒氣︰「是你?你還真把這當自己家了?」天辰轉過身,眼眸一閃,沒搭理他。林家豪氣勢洶洶的走到天辰面前,狠狠的盯著他,氣焰囂張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吶,把阿雪害成那樣,你還有臉進來?你給我滾,滾出林家。」

「家豪,人家好歹也是客人,你——」林伯母勸道。「什麼客人,仇人!」林家豪絲毫不顧臉面,指著天辰的鼻子,惡狠狠道,他現在的樣子與街頭惡霸沒有兩樣,過之而無不及。天辰淡然自若,瞧都沒瞧他,轉頭對著林女士一笑︰「我想見見落雪,可以嗎?」

林女士強顏一笑。天辰點點頭。「你不準去見她,你嫌害她不夠嗎?」林家豪攔腰擋在了天辰面前,行為無禮,天辰無聲搖頭,淡淡望了他一眼︰「換做以往,我當然可以饒你。今時不同往日,什麼天,什麼地,通通都是屁話,我饒不了你,就算你是落雪的父親也一樣,哼!」冷冷的盯著他慌亂的眼神。身影渙散,清風息息,便不見了人影,只是天辰腳下的碎屑證明了,剛才生了什麼事。

「吱——」天辰輕聲推開房門,緩緩的走近了,目光低迷,心神恍惚,夢中多少次思念,此時此刻,無以復加,肺腑之情只會更加熾熱,難耐。林落雪靜謐極了,呼吸可聞,柔唇微微張開,側躺在床上,只可瞧見她半個臉面,手幾乎是顫抖著,輕輕撫上了她的頭。是她的青絲,邊緣泛著雪一樣晶瑩的透白,他此刻只剩滿心的內疚,愛惜。

「落雪——落雪——」一滴滾燙的淚珠滴入了她的眸子中。「嘀嗒——」林落雪似乎還沉迷在夢里,眼角淌下淚珠,悲傷,她在夢里竟然還為他流淚,低聲喃喃︰天辰,落雪好想你,好想你,你快回來啊,我,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嗚嗚——

天辰眼角濕潤,心中疼痛難以自持,緊握著她的手,撫著她的面龐,輕聲呼喚︰「落雪,我回來了。」

「——」林落雪呢喃著,緩緩的睜開了眼眸,步入眼簾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天辰,失聲一叫︰「天辰,你,你來看我了。哦,不是,我一定是在做夢,做夢——」神情緊張兮兮,素手輕輕的,想要伸過去,卻又害怕似的放下。

「落雪,真的是我,我回來了,這不是夢。」天辰撫著她的略微蒼白的臉蛋,柔情深深。「天辰,」林落雪嗚咽一聲,忽然躲進了被子里︰「天辰,我的樣子一定好丑好丑,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雙手緊扯著被子,不讓他看。

天辰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股憂傷,充斥心頭︰「落雪,二年了,每晚,思念你,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忘不掉,難以割舍,你的樣子在我腦海不止一千次,甚至一萬次的閃現,你一點也沒有變,那麼美麗,那麼動人,那麼令我心疼。」輕輕一吻她的手背,一滴滴的燙淚凝結,晶瑩透明,愈加無力。

「天辰,落雪對不起你,」林落雪哀泣道。被子下的嬌軀顫抖著,悲傷的哭泣聲燃燒著天辰的心。天辰修身養性,卻不是蓋的,漸漸的俯下了身體,躺在了她的旁邊,一手摟著她的縴腰,一手撩撥著她的臉蛋,悠悠道︰「哦,落雪說說看,哪里對不起我了?」

林落雪嬌軀輕顫,哽咽道︰「落雪沒有相信你。」天辰,手隔著被子,捏捏她的臉蛋,接著道︰「還有呢?」林落雪微微不安,撇過螓,哭泣聲漸漸小了下去︰「還有,還有,沒有了——」天辰死灰復燃︰「那也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大家袒胸露背的,可以商量一下嘛。」

「——」林落雪神色一愣,忽然紅暈滿面,螓掩的更深了。

「落雪,乖乖,把腦袋露出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都兩年不見你了,你就一點也不想看看我嗎?」林落雪輕嗯一聲,緩緩的扯開了被子,露出一張滿是淚痕的粉面,眼眶紅紅,櫻唇晶瑩紅潤︰「天辰,嗚嗚——落雪好想你,嗚嗚——」

哀泣一聲,伏在他胸口,淚流滿面。天辰緊緊摟著她的縴腰,聞著她的誘人體香,心靈前所未有的寧靜。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飛快傳來,還有林落風的大叫聲︰「阿雪,你怎麼樣了?」

「砰——」房門哀嚀一聲,被一腳粗暴的踢開,邋遢一邊。天辰,你回來了。」林落風頓足,慌忙改了稱呼。天辰早已站起身來,淡淡一笑︰「落風,好久不見。」林落風似被那一笑給愣住了,呆道︰天辰,好久不見。」絲毫沒有感覺任何不對。

林家豪,林伯母飛快的上了樓,齊齊擠入了房間,卻見天辰一手緊握著林落雪的素手,她臉上帶著一股歡顏之色,猶自梨花帶雨。「阿雪,你沒事了?」林伯母當下驚喜道。林落雪嫣然一笑︰「媽,我沒事。」靠著天辰的扶持,緩緩的站了起來,半個身子卻依偎在他懷中,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林家豪一驚,似乎從這一刻,想明白了許多事。只是,一切都來的太晚,太晚。

林家豪欲言又止︰「阿雪,你沒事就好了。」林落雪輕點螓︰「爸,」這一聲是如此的沉重。林家豪臉色微微不暢,目光落在了天辰臉上︰「是你救了阿雪?」一點點的懷疑,眼神中已經沒了方才的慌張,取而代之的是猜忌。

天辰冷哼一聲,淡淡道︰「林家豪,為人父母者,當以情為重。當日,你棄親情不顧,造成我與落雪相隔兩年。說過不會饒你,從今日起,你不再與落雪相見,親情相隔,直至爾歿。」眾人大驚失色。林落雪驚呆了,虛幻與真實轉換,他還是那個他,只是變的有些,看不透了。

天辰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微微報以一笑。轉頭望著林伯母,神情堅定︰「伯母,落雪她我帶走了,你放心吧,她一定會很幸福的,這是我的承諾。」林伯母驚訝的看著他,失聲道︰「你想帶阿雪去哪?」天辰卻沒回答,揮手朝林落風射去一股淡淡的星芒,瞬間逼入他的五髒六腑,林落風驚叫一聲,「啪——」上衣寸寸碎裂,卻覺全身似乎充滿了力量,是給與勇氣與自信的力量,難以撼動。

天辰摟著林落雪,淡淡望著天邊的明月,輕聲道︰「落風,心持浩然正氣,力量自生,你好好領悟吧。」輕聲一笑︰「落雪,現在,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林落雪神情痴迷,淹沒在那一笑的溫柔里,倏忽間,兩人的身影淡淡的消失不見了。

天地間,清風霧靄,情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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