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七海顏看著愣著的十三點點頭。
「是有什麼事情麼?」十三覺得自己還沒睡醒,他還是沒有搞清楚為什麼七海顏反悔的這麼快。
「你好像沒有弄明白的我的意思。」七海顏躺在沙發上,隨手向著拖地的無傷亂丟過去兩個果核大聲說道︰「一下不盯著你你就偷懶!快點!」
「額,確實沒有弄清楚。」十三擦了擦汗說道︰「麻煩您稍微解釋一下也好,我們並非是攜恩圖報,這次只是非常誠懇的請求,請您不要產生反感,另外這只是一個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而已。」
「這話不是你說的吧?」七海顏毫無形象的啃著一個大隻果說︰「應該是有其他人教你的,恩,應該是落雨吧?那姑娘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挺精靈的。」
「確實。」十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來之前落雨小姐專門叮囑在下的話。」
「朋友之間的幫助?我可不敢當,你們河洛做的全是黑吃黑攪屎棍的勾當,說實話你們的事情我連沾都不想沾,不過昨天晚上我找到了一個好借口。」七海顏看著抹著宣傳畫的無傷對十三說道︰「看那個小伙兒,他替我去。」
「請恕我冒犯了。」十三看了看無傷對七海顏說道︰「以李先生的能力來說,走這趟路可能會有殺身之禍,而且這個東西除了您之外,沒人能掩蓋它的波動。」
「這個?」七海顏用尾指挑起了小盒子里的玉墜,喊了一聲︰「芙蕾!來一下!」
她撩起芙蕾的長發把掛墜輕輕的戴在她的脖子上扭頭看著十三說︰「沒了,就這麼簡單。」
這時候的十三才注意到,剛才一直隱秘的發散著波動的玉墜如今像是死了一樣沉默,不,不是沉默,那個小姑娘就是個黑洞一樣,這是怎麼回事,這種罕見的吸收型的能力……
「別亂盤算了。」七海顏抱著東張西望的芙蕾說︰「在小姑娘在成年之前,我是她的監護人。所以你們不要把那些髒爪子伸到我妹妹身上。」
「抱歉,走神了。」十三艱難的從芙蕾身上挪開了目光,他可以想象,最遲5年後,這個現在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會有多可怕,在她沒有成長前將她拉入組織,簡直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相信李先生是把我當朋友的。」十三低著頭︰「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帶著一個朋友踏上對他來說幾乎是九死一生的路途,抱歉。」
「哈哈!」七海顏呵呵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暴風十三,你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情味了?」
十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無視了七海顏話里的諷刺,靦腆的說道︰「向來如此。」
七海顏敲打著透明的茶幾,看著一臉羞澀的笑容的十三,在她審視的目光下,十三的微笑慢慢的變成了苦笑,僵硬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後,七海顏才接著問︰「現在我只問一遍,這東西是什麼玩意?我隔著三層鉛盒子都能感覺到那股子邪乎勁兒。」
十三沉默了片刻說道︰「玄機子,玄機子的第五片碎……。」
他說不下去了,他覺得有風從七海顏的身上散發出來,如同刀鋒一般凌厲的殺氣將他牢牢地釘住,像是感覺到看不見的蟒蛇從自己的脖子上盤旋而下,纏滿了整個身軀,最後把吐著芯子的腦袋對著他的眼楮發出嘶嘶聲。
「青…青帝…」十三的嘴角的翹起再也維持不住了,那把傳說中的猛獸被一個穩壓自己一線的高手持著,而且自己還愚蠢的坐在他100米內!五米的距離對兩個人來說根本就是倏忽可至,短短的一眨眼的時間就足以分生死了。
像是幻覺一樣,青綠色的蟒蛇閃爍著血紅的雙眼終于現形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偏偏如此凌厲的殺機下隔著五六米拖地的無傷卻沒有察覺。
他輕輕的挑動了一直扣動的指尖,一直以來瀟灑飄逸的長袖終于鼓舞起來,被壓縮到極點的風刃送袖口中鑽出來,盤旋縈繞著,他甚至感覺從未與死亡如此相近。
「別緊張,小十三。」七海顏松開了握在刀柄上的右手,虛情假意的安慰著︰「姐姐我被嚇到了呢。」
「是在下沒有說清楚。」十三松了口氣欠身說道︰「現在既然七海小姐已經清楚了這件東西的來歷,那麼在下就不再糾纏了,告辭了。」
「慢著。」七海顏制止了十三的起身,扭頭朝著正在胡思亂想的李無傷說道︰「無傷,過來一下,有件事對你說。」
看著無傷小心翼翼的坐在板凳上,像是隨時準備臥倒然後逃竄似的,讓七海顏不禁覺得好笑和可恨,她看著局促不安的無傷說道︰「十三先生有份包裹要你送,你親自跑一趟,有問題麼?」
「沒問題,沒問題。」無傷點頭如搗蒜的說道︰「什麼時候走?」
七海顏扭頭看著十三,十三朝著無傷說道︰「今天下午就起程。」
「另外……」七海顏對著無傷說︰「這次的包裹由芙蕾保管,所以你要帶著芙蕾一起去,別問為什麼,也別說不可能。」
「你瘋了!」無傷顧不得兩人之間的隔閡了︰「我知道你想折騰我,但是芙蕾這麼小你要他跟著我去穿山越嶺,一個小小的毒蚊子就能讓她失去行動力!你這是殺人!」
「芙蕾不小了!」對于無傷的冒犯,七海顏心情很好的沒有繼續計較而是罕見的解釋著︰「我想她這麼大的時候我已經隔著半個中土一個人從東海來上陽了,她為什麼不行?另外,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麼就帶著芙蕾,否則你們出了上陽還也沒有50公里就會被人分尸。」
無傷扭頭看著在櫃台前抱著布女圭女圭努力的分揀信件的芙蕾搖搖頭︰「不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作孽了,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麼辦不了的非要靠一個小姑娘。」
「切,昨天也沒見你有這麼大氣魄啊。」七海顏意味不明的哼哼著︰「就算是你們不帶她走,她到哪里去?我有私人的事情要去邁阿密走一趟,我也保證不了她的安全。」
「況且……」七海顏暗想著,她還有很重要的理由沒有告訴無傷,這是她最重要的秘密,最後的尊嚴。
「那麼,在下告辭了。」十三起身說道︰「在下立刻去聯絡交通工具和準備具體事物,下午見。」
無傷也站起來說道︰「我送送你。」
他跟著十三穿過陰涼的長廊,在門口看著十三在陽光和陰影之先前停住了腳步,十三回頭對著無傷笑了笑︰「這次非常的感謝你呢。」
「哪里哪里……」無傷點頭回應著︰「舉手之勞。」
「呵呵……」十三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說完跨過了那道光與影的邊界,走進了熾熱的陽光中,在蒸騰的熱氣還有扭曲的光線中,慢慢的走遠了。
不知道為什麼,無傷沒有追上去問個清楚,而是模了模跟來的芙蕾朝著人影大喊︰「對了!記得換一套衣服,隨便什麼都好,這個顏色不好看!」
說完,看了看一臉不屑的芙蕾說道︰「是不是這樣?」
「才不要你要說漂亮話呢。」芙蕾冷著臉把頭扭過去︰「人渣李。」
在這一刻,李無傷類流滿面,在這一刻,李無傷被伊藤誠附體!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他不是一個人!
「芙蕾,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迫那樣的,否則我們都會很危險。」李無傷扶著芙蕾的肩膀一臉誠懇的說道︰「我也不想那樣對不對?你要相信我。」
面對臉上寫滿「我很無辜」的李無傷,芙蕾依舊冷漠︰「我不會相信一個半夜闖進一個小姑娘的房間,施暴不成後有把受害者丟出房然後凌辱自己的老板的人渣。」
「這是誤會!」無傷淚流滿面︰「這是誤會!」
芙蕾高傲的扭過頭,沒有看躲在牆角畫圈圈的李無傷,搖動著兩個雙馬尾最後了房中,然後砰的一聲,鎖上了門。
「長官!」門外的大胡子大聲的通報著。
「進來吧。」莫龍圖坐在座位上,鼻梁上夾著一副單片眼鏡,看著一本破舊的士兵守則。
大胡子正步進入後敬禮說道︰「有您的電報,長官!」
莫龍圖的嘴角慢慢的翹了起來︰「難道天坑防線上的那些大人們突然想起了可憐的替罪羊了麼?這麼多年沒有來過一封信,今天突然發來了這麼一封玩意?」
他把士兵守則丟在桌子上,點了點頭說︰「念!」
「茲紀元特招回??部隊,番號「青銅」軍團,另任指揮官莫龍圖為天坑要塞三號防線督指揮官,與收到日起三月內報到,完畢。」大胡子欣喜若狂的念完電報,顫抖著嘴唇說道︰「我們能回北方去了!」
「對啊,回北方。真懷念戰場上紅色的積雪和慘白的死尸啊。」莫龍圖一臉緬懷,突然冷笑著說道︰「讓歌劇院的老先生們都等著吧,我們暫時不回去。」
「為什麼?長官?」大胡子愣了一下不顧軍紀的揮舞著手臂說︰「我們能回去了啊,長官,我們能回去了!」
「小子,你記住了……」莫龍圖雙手扶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窗外的熾熱陽光說道︰「活在別人指揮中的人永遠都是替罪羊,我們這些可憐蟲唯一能洗月兌罵名的時候只有成為英雄之後。」
「現在是7月。」莫龍圖眯起眼︰「等到11月天氣涼快了我們再慢慢的走過去,成為英雄的道路,非常的漫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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