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的外層中,數不清的螺旋在不斷的轉動,轉動。
空間所組成的完整結構永遠不可能被人類所理解,所謂掌控空間的能力者只能通過自己的感官與暫時觸模到空間,用自己的理解去改變空間。
也就是說,如果想象中,空間是齒輪狀的話,那麼所理解的空間結構也是如同自己想想的一樣,無窮無盡的齒輪互相攪動。
在燕歌的眼中,隱藏在外表之後的空間,是無盡的螺旋,遵從著從古到今的規則,數不清的螺旋永不停止的轉動,正傳,逆轉,或者不斷變換著自己的轉動方向,盡管各不相同,但是組合在一起之後,便能夠組成令人膜拜的宏偉結構。
現在他需要做的,只是將自己所能掌控的螺旋旋轉的順序打亂,並在自己的操控之下,加速旋轉。
在這一片空間之外,數不清的螺旋之中,代表著燕歌的巨大漩渦在緩緩的轉動著,巨大的轉動力量在急速的影響著周圍所有的螺旋,在漩渦的覆蓋之下,所有的螺旋都停止了原來的軌跡,跟隨者巨大的漩渦開始轉動起來。
于是無形的空間軸開始扭曲,一切的變得混亂無序。
但是這一片混亂的螺旋中,始終有兩個巨大的力量像是卡在齒輪之間的石子一樣,干擾著螺旋的運動,堅硬的阻礙將月兌離了規則的虛幻螺旋統統粉碎。
即使是被束縛住的巨龍,也不容冒犯,何況是屠龍如殺狗的超級。
在方向距離完全錯亂的空間迷宮中,燕跡也能做到行動自如的地步,只是反應比以往反應慢了許多,拘束解放百分之九十五之後,燕跡的身體開始出了驚人的變化,雖然外表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在所有人的氣場感應之下,原本如同普通人的**開始急速的增強,從血肉之身張狂的蛻變著,直到最後,感覺中的**就像是一塊沉重的鋼錠一樣,將一切的干擾都排斥出身體之外。
並非是如同鋼錠,只是那種已經壓縮到了極致的能量隨著閘門的開放突然奔涌而出。
就連封鎖了所有能量的空間迷宮也不能壓制住那種撕裂一切的力量,在回路之間瘋狂奔涌的力量即使燕跡的**也無法承受,這個右手都鼓脹起來,就像是充氣的氣球一樣,顯得無比詭異。
斷了的刀刃僅僅是刺入了無傷胸膛一分就頂在肋骨之上,驚駭到了極致的無傷急速抽身而退,卻發現燕跡的身體就像是如影隨形一樣,手持著斷裂的刀刃,就像是精妙的配合,刺入的根基根本沒有變化,在急速移動中,燕跡的另一只手上出現了一把彎曲的怪刀,手臂揮動的速度簡直讓無傷看不過來,彎曲的刀刃不斷的砍在了無傷慌亂中豎起的青帝之上,發出了急促的撞擊聲,三次之後,彎曲的刀刃徹底的斷掉了,青帝的缺口再次擴大了一分。
然後無傷的眼前一晃,燕跡手中再次出現的黑色刀刃已經近在眼前。
莫名的力量突然飛射而至,無盡的螺旋再次瘋狂轉動,黑色的刀刃一寸寸的在空間的扭曲中碎裂掉了,而無傷的身體在突然出現的空間變化中閃現到了燕跡的背後。
隨著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燕歌的完好的手臂發出了一聲怪異的響聲,在螺旋的反噬之下也變成了一條扭曲了好幾十圈的爛肉。
來自傀儡師的非人恢復力僅僅是在一瞬間就恢復了這種完全不可修復的傷口,剛剛恢復的手臂在燕歌的瘋狂驅使之下再次炸裂了開來,露出了嶙峋的白骨。
就在燕歌手臂損毀的瞬間,無形的空間扭曲迅速降臨,將燕跡的身體包裹了起來,然後撕裂一切的立場開始瘋狂扭動,舍棄了一條手臂之後再次發出了無盡螺旋不再只是影響空間的外層,就連機構也開始崩毀碎裂,燕跡的身體出現了無形繩索捆綁的聲音,足矣將一頭野象徹底勒成一節一節的爛肉的力量在燕跡體內能量涌動之下只能扯掉燕跡手臂上一層薄薄的皮膚,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燕跡動彈不得的時候,蔓延的銀色絲線從天而降,如同鋼錐一樣的絲線迅速刺入了燕跡古銅色的皮膚之中,刺入皮膚的絲線開始瘋狂蠕動著,接駁在關節之上,接管了身體的控制權。
一瞬間就將燕跡全身控制的銀色絲線就在企圖控制他的能量回路的瞬間被涌出的狂暴能量摧毀,他的身體之僵硬了一個瞬間。
那一個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很少,空間移動著將一切移動的余地封死,沉默已久的傀儡師突然出手令燕跡無法行動,接下來,一柄青色的刀刃從燕跡的後心刺入,穿透的血肉和骨骼,還有一顆跳動的心髒之後,從燕跡的胸前再次穿出。
刀刃中積蓄的青色勁氣井噴一樣瘋狂的在燕跡的身體中橫沖直撞,將一切觸及到的東西都統統破壞殆盡。
當這個瞬間過後,鮮紅的血液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從穿刺而出傷口中噴涌而出。
「死了?」燕歌咬著牙。
手持著青帝的無傷站在了燕跡的背後,從刀柄之上感受到了燕跡不在跳動的心髒,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死了?」
「那你也去死吧……」傀儡師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向著場內唯一一個幸存的能力者發出了攻擊,神出鬼沒的銀色絲線突然從無傷的腳下沖天而起,結成了封閉的牢籠,刀鋒一樣鋒利的細線密密麻麻的結合者,織造出了細密的網絡,網內所有的東西都會被那種鋒利的力量一分為二。
下一個瞬間,四個人都消失了……
就像是一瞬間被整個世界所拋棄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大地的震顫中,空間扭曲統統消失了,一片土地被放逐到了正常空間之外的某各個地方,而原地只剩下了昏迷在地上的兩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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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無傷看著鋼鐵鑄造的世界。
銀白色的天空,銀白色的大地,銀白色的灰塵,銀白色的光……
到處都帶著金屬顏色的光僅僅是置身其中,就能感覺到金屬帶來的冰冷,每一個毛孔都如同針扎一樣的難受。
「心像……世界……」燕歌突然感覺到一陣恐懼的感覺,哪怕是在怎麼非人的怪物都會在這種心像世界之中感覺到毛骨悚然。
他們所恐懼的,是這個世界的虛無。
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即使是不能劃分在人類範疇的傀儡師的心像世界,也是充滿了黑暗,恐怖,傀儡的噩夢世界。
至少是還有東西的,至少要心中還承載著黑暗。
可是這個世界除了一片令人發慌的鋼鐵光澤之外,什麼都沒有。
「到底是什麼啊……這種東西,怎麼會存在……」燕歌的身上突然綻出了數不清的血花,身體上每一寸的地方都被血紅色的傷口所覆蓋。
「如你所見,心像世界……」傀儡師的背後突然傳來了燕跡的聲音。
沉默的傀儡師不知道何時身上被插滿了數不清的刀,那些刀就像是一把把鎖一樣,刺進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體之後鋼鐵之牆,然後和銀白色的鋼鐵合為一體,傀儡師的四肢,頭顱,胸膛之上插滿了像是野草一樣茂密的刀叢,就連十指也被細長的刀穿刺,將他高高的釘在了如同鋼水澆注而出的鐵牆之上。
如同受難的耶穌一樣的姿勢,平日中有無數方法月兌離這種束縛的傀儡師被莫名的力量所穿刺,釘進了了受難的十字之中。
燕跡緩緩的從鐵牆之後走出,手中有著一個看不清的幻影︰「我的,心像世界啊。」
心像世界是什麼?
經過無數人研究之後,只能給它確定一個模糊的含義。
一個進化到巔峰的能力者結合自己的能力,抽取世界上存在的某種內涵,通過內心的共鳴侵蝕現實世界,塑造出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空間。
每一個心像世界都有著獨特的內涵和概念,這些概念往往是這個世界所組成的基石。
比如杰克心中永恆不變的二進制,畫師所為之奉獻一切的藝術與色彩,傀儡師的黑暗,恐懼……
並不需要實體,但是這些概念存在的理由是組成世界的結構,每一個人都有著最符合自身的概念,這些概念在心像世界的形成中往往是至關重要的。
重要到了沒有這些東西,根本無法形成心像世界!
而燕跡的心像世界,根本就沒有包含任何內涵,僅僅是內心的具現而已。
根本沒有糅合任何的概念,甚至連燕跡視之如命的‘刀’的概念也不存在于其中,完完全全的是一個足矣強大到侵蝕現實的殘缺心像!
燕跡的手中是一柄如同幻影一樣的東西,每一秒,每一刻都在變化的物體,唯一的相同點,那些不斷出現又消失的物體,都是名為刀的兵刃。
這就是燕跡的殘缺心像,空虛,遼闊,寂寥,寂寥到了其中唯一的存在都只是燕跡自己。
這個空虛到令人心慌的世界大到能裝下兩個大城鎮,但是在容納了幾個人之後,卻固執的不肯容納燕跡手中的刀,被具現為竹簍背在燕跡身後的虛幻之刀不斷的變換著自身的內涵,卻始終沒有被排外的世界所容納。
「這玩意就是心像世界?」燕歌冷笑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牽動無數的傷口,但是卻無法令他失去行動的能力,他的腳踢了踢自己腳下的鋼鐵大地,鮮血滴落在了冰冷的銀白色之上,分外顯眼︰「心像世界是殘缺的現實,而你這個殘缺的心像世界又是什麼呢?區區的幻想而已。」
「而且你的心里真可怕,居然什麼都沒有。」燕歌譏諷的笑著︰「看看啊,就連你一直看的比性命都重要的刀也不能接納的空虛世界。」
「燕歌……」燕跡開口說出那個十五年沒有吐出的字眼,他兒子的名字︰「我有十五年沒這麼叫你了吧?」
「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無傷擋在身前的青帝被巨大的力量擋開,在燕跡說完最後一個剎那的時候,他突然擋在了燕歌的身前,全力做出了最嚴密的防御。
就像是被巨大的攻城槌正面的擊中,他的身體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向後飛躍,撞在了燕歌的身上。
燕歌將自身的能力艱難的滲透進了這個空間之中,固定住自己的空間坐標之後,伸出手將撞擊在自己身上的無傷接了下來,巨大的力量沖擊在他孱弱的手臂上,胳膊發出了一聲怪響之後扭成了奇怪的樣子,渾身的傷口齊齊的在巨大壓力之下噴出了血液,但是起碼避免了無傷在空中還沒有落下去的時候被砍成肉絲的局面。
但是事實上現在的局面也就比那個結果好一點。
李無傷第一次覺得空氣可以在摩擦之中如此熾熱,熾熱的就像是可以把胳膊燒焦一樣。
堅硬的青帝在如同暴雨一樣的打擊之中發出了一陣陣悲鳴,從刀柄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幾乎讓手指松月兌。
但是這個結果也是遲早,李無傷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在發軟了。
燕跡所用來施展攻擊的,是手中不斷變換形體的幻影,就像是無數柄屬性各異的刀一樣,雖然在巨大的力量所驅使之下,在青帝的鋒芒上不斷撞毀,但是卻永無窮盡。
每一秒所幻化出來的刀都是傳世之作,每一柄碎裂在青帝之下的幻影都曾有著赫赫的威名。
殺氣之刀。春秋戰國時鑄劍大師徐夫人之嫡裔徐魯子耗盡畢生精力鑄成,刀色淡青,如同寒潭,刈鹿刀碎裂。
刀柄如龍尾盤卷,刀鋒若雀嘴突兀,長三尺九寸,刀背之上有一行細小的銘文︰‘古之利器,吳楚湛盧,大夏龍雀,名冠神都。
大夏龍雀,碎裂。
龍有逆鱗,觸之則怒,刀紋如鱗,一觸即發的攻殺之刀,龍鱗,碎裂。
色似彩虹,流光電照,速度快到極致的流彩刀,碎裂。
破空之聲有若飛鴻悲鳴,惑人心魂的音殺之刀︰鳴鴻,碎裂。
三尺六寸,威壓心神的帝王之刀︰神龜,碎裂!
照膽,碎裂……
更國,碎裂……
秀霸,碎裂……
——
最後,青帝,碎裂……
「怎麼,可能……」無傷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他長期以來一直依靠的青帝,居然碎裂了?
殘缺的刀刃上有著猙獰的缺口,平滑如鏡的刀鋒之上原本只有一個小小的缺口,每一次全力的劈斬都斬在了那個小小的缺口之上,到最後,堅硬到了不可想象的青帝,終于還是碎裂了。
只到青帝的半截刀鋒掉落在地上之後,無傷才感覺到月復部的冰冷感覺。
低下頭看到了長達四尺的細長古刃沒入自己月復中的地方。
天道有常,大道之行,太常刀。
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太常所刺入的地方是所有能量回路的總和之點,被截斷之後的能量回路已經無法再次驅動……
無傷緩嘗試著拔出那個東西,沉重的喘息著,眼前不斷的傳來了一種虛幻的溫暖感覺,黑暗緩緩降臨,世界上的一切離自己都遙遠到了極致。
他感覺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東西。
動用了所有的思想之後,終于恍然大悟,那種冰冷的東西,是刀啊……
燕跡的刀……
只是他為什麼不下手呢?殺掉我,需要猶豫麼?大概需要吧,又要死了?
別這樣啊,這種結局,沒人會喜歡啊……我才剛剛見到芙蕾……她又高了一點……
恩,蘿莉長大了……可以推了……
還有七海顏,那個死要面子的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慢著,我為什麼要交代這種像是遺言一樣的東西呢,這樣整來整去好多次了啊,這次不一定會死吧?……呵呵,大概吧……
很多年之後,無傷回想起那個片段,總是覺得有一種天意使然。
有某個存在在自己耳邊呢喃︰「神不讓你死。」
奇跡一樣的力量令他的拳頭握緊,還有一點點力量……
就像是在干涸大地上的一點點的小水泊,最後一點水分在緩緩的被干裂的大地吸收,杯水車薪的一點點力量,渺小可憐。
能夠站立起來麼?
或許吧?
能夠揮動刀麼?
大概吧?
能夠勝利麼?
不知道。
能夠勝利麼?
有點懸。
能夠勝利麼?
當然!你當本大爺是誰啊!
——
一瞬間,干涸的大地變成了枯燥到了極點的柴木,一點一滴的火焰升起來了,那一縷微小的火苗不安的抖動著,終于點燃了第一根枯枝。
星星之火瞬息之間變成了將整個天空燒紅的熾熱火焰。
原本在體內星羅密布的能量回路在火焰的鍛造之中緩緩的回縮著,進行著一次巨大的蛻變,黑色的能量回路在收縮成了一個渺小到感覺不到的點之後突然炸裂開來,蔓延生長的回路布滿了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瘋狂攀升的能量在瞬間破表,勢如破竹的向上沖擊著,級初級突破!級中級突破!級終極突破!
就在突破的瞬間,黑色的能量回路突然停止了蛻變,就像是缺乏養料的種子一樣,無法繼續生長。
一瞬間,達到了級巔峰的力量只因為缺乏一點點養料停止了生長,在連鎖的突破之下,緩緩洞開的級大門瞬間關閉。
檢測到新回路,正在掃描……掃描完畢……檢測到運輸模塊……檢測到**力量增幅模塊……檢測到控制模塊……檢測到能量處理模塊……檢測到能量壓縮模塊……檢測到應用術式‘井噴’……啟用開始……搭載資料中……開始模塊融合……發現大量模塊缺失……開始計算最佳組合方法……開始自行組合……新系統生成,當前完成度百分之十六……
漫長的蛻變只在一瞬間發生,李無傷接收到了幻覺一樣的信息,在那種突然稍稍起來的火焰中已經重新鑄造的能量回路蘇醒了。
新生能量回路開始接駁,檢驗無誤……
新系統搭載完成……請為新系統命名……
「昆古尼爾……」
他突然想起了北歐神話中那一柄洞穿命運的神器,干涸的嘴唇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他申吟著,睜開了朦朧的眼楮,看到了俯視著他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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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對不住了,搞出這種聖斗士的橋段來,真是狗血。
反正風月是覺得虐啊虐啊,就虐出一代高人來了……
好吧,我努力再給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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