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你猜錯了。」麻婆神父伸開了手掌,露出了掌心上面的硬幣,價值一美元的硬幣,邁阿密通用貨幣,上面畫著的徽章。
「鬼都知道,那個東西被拆除的話,會立刻引爆的。」麻婆神父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之後說道︰「不過設計者好像很白痴的樣子,誰說一定要拆除呢?只要把引爆模塊給弄壞就好了。」
「龍騎,我又救了你一次,第三次了。」麻婆神父將攤開的手掌之上那一枚硬幣高高拋棄起之後說道︰「我只想讓你幫我一次。」
「幫我,幫你自己,屠龍者就在你身邊對不對?我想要什麼,你明白的。」
他將手中的硬幣扔掉之後,將連湊近了顯示屏之後說道︰「尊敬的屠龍者大人,你好。」
「屠龍者大人,再見。」
「不!不可能!不要去相信他的話!」屠龍者臉色慘白,他剛才的作為徹底斷掉了龍騎對他唯一的期望,然後激發起這個男人心中的恨意。
「你別過來!我有引爆器!我有引爆器!你不能殺我!我是屠龍者!我是最高議會的第十五……啊……」
在所有觀測人員的陽光之下,龍騎伸出了手掌將手中的通訊器掛掉,然後伸出的手掌緩緩膨脹。
一點一點的鼓脹起來,像是一個拙劣的氣球一樣,脹大,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頭顱。
並非是人類所擁有的東西,那一只手掌已經變成了一條紅色巨龍的頭顱,就像是被喚醒了一樣,巨大的頭顱睜開了眼楮,足足有半個方桌大小的頭顱在手腕的操縱之下扭動著,到最後,如同琥珀一般的黃色眼楮盯緊了那個臉色慘白的胖子。
然後緩緩張開了自己的大嘴,露出了被自己的吐息薰成黃色的牙齒,巨大的獠牙摩擦了之後,突然伸出,咬斷了屠龍者握緊控制器的手腕。
「還記得我的稱號麼?」如同紳士一般的龍騎說道︰「我是試作型能力者,,龍騎,可是我的龍死了。」
「沒有被敵人殺死,反而死在了一個為了讓自己的稱號更加名副其實的廢物手中。」龍騎的左手撫模著自己已經異化了的左手說道︰「對不對,屠龍者大人。」
「您不知道我那會有多絕望,真的,自從我接受調制開始,那個孩子就陪著我,跟我在一起。」龍騎咬著牙,眼楮血紅︰「它為了保護我被一個女人打斷了自己的所有骨頭,到最後死在了我的面前,它當時在看著我,在哀求我,它在期望我能夠救救它。」
龍騎的聲音顫抖,像是陷入了絕望的回憶之中︰「可是到最後,我什麼都沒做,我就在旁邊看著,看著它被那個該死的廢物用一柄槍擊碎了心髒,哀鳴著流血死亡。」
「要不是麻婆神父,我已經死了吧,像是垃圾一樣被仍在角落里面,看著自己的血肉一點一點腐爛,您永遠體會不到的那種絕望。」
「現在,名副其實的屠龍者大人,請體會一下,巨龍的憤怒吧!」
這是那個胖子最後挺清楚的一句話,在接下來的痛苦之中,他想到了那個神父的話︰「最好將我的臉記清楚了。」
他終于明白了神父的用意,如果痛苦的話,就請詛咒我吧,記清楚我的連,然後,去享受我給你帶來的痛苦吧。
心中的怨毒不斷的膨脹著,他知道,那個該死的家伙也終將死亡,以最高權限派出的量產型能力者的隊伍已經出發了,他們會在神父逃離之前,將他殺死。
他用惡毒的目光看著顯示屏之中的麻婆神父,嘴唇蠕動。
「你一定會死的,我在地獄等待著你,我將用盡一切去詛咒你!」
像是听見了屠龍者的話,仿佛隔著攝像頭都能欣賞到他的慘狀,神父將臉湊近了攝像頭說道︰「十二,他說了什麼嗎?」
即使明白對方什麼都沒法听到,但是龍騎滿意的看著自己蠕動的右手說道︰「沒有。」
血液飛濺,從血管之中飛出的紅色水滴噴到了最近的技術員臉上,但是他卻呆滯的無法動作,像是終于反應了過來一樣,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慘叫,跌坐在了地上。
空余的左手掏出了配裝的手槍,從背後將一個企圖開門逃跑的技術員的頭顱射穿,飛濺的腦漿滴落在了他的西裝之上,紳士一般的男人發出了冰冷的聲音︰「不想死,就都坐回去。」
緊接著,再次叩動扳機,將最後面的技術員的心髒射穿,已經移動到緊急求生按鈕上面的手掌無力的滑落。
「最好別踫那個東西,我膽子小。」龍騎微笑著,加速了右手之上的龍吞噬的速度,說道︰「現在,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喝杯咖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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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應該是搞定了啊。」麻婆神父緩緩的扭過頭︰「差不多應該到了吧?」
然後鋼鐵的大門之外沖進了一隊面目呆滯的量產型能力者,將麻婆神父團團圍住之後,端起了手中的黑色槍械。
—21突擊步槍,出產的軍火,質量保證,三年保修,可搭載對能力者專用彈頭,的又一項產品,麻婆神父連那個東西的具體參數都能夠背得出來。
在天坑戰場之上,他見到了數不清的死徒還有人類倒在了這種槍械的子彈之下,他的肩膀上還有一個當時留下的傷疤。
還有數十名量產型能力者,每年成千上萬的運輸到天坑戰線的高級炮灰,統一強化能力會級**再生,私人武裝之中數量最為龐大的組成部分,在調制的時候清洗了所有的記憶,然後安裝了控制芯片,沒有感情,沒有人性,堅決完成任務的合格士兵。
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再一次踫到這種時候啊,再一次被人用槍指住,人數還這麼多,屠龍者最後的命令麼?會死?
看著在下一秒就要噴射出火焰和鋼鐵子彈的槍管,麻婆神父露出了一絲嘲諷者的微笑︰「怎麼可能。」
握著個人信息通訊終端的手掌快速的動彈了一下,按下了某個早已經準備好的按鈕。
屠龍者,你真的在死前忘記了麼?我是靠著什麼上位的?在兩個月之前,我可是這群傀儡的負責人之一啊,盡管是之一,但是你怎麼就能肯定,我沒有控制代碼呢?雖然不能將他們徹底的控制起來,但是輸入一段小小的程序,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啊。
在發出信號之後,控制芯片之中的程序就會自動運行,就像是這樣……
一聲輕微的‘滴’聲從通訊器之中傳出,某個信號已經發出了,所有傀儡的眼楮都閃了一下,但是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那一段程序的最大作用,就是在他們做出某個行為或者動作之前,將其截止啊。
比如,叩動扳機?
數十只指頭之下的肌肉移動,于是叩動扳機的動作即將執行,就在瞬間,巨量的雜亂信號開始從程序病毒之中衍生了出來,大量的無用信息充斥了芯片,傀儡們的指令悄然被轉變了。
為了技術保密,給他們下的保險之一,偵測到破譯行動之後,立刻自毀。
瞬間巨量的電流將他們的大腦還有腦中的芯片弄成了一團焦糊,傀儡一個個倒下了,麻婆神父扔掉了手中的通訊器,用腳尖踢了一下傀儡的身體之後,從上面跨過,跨越了傀儡的殘骸之後,他即將跨越屠龍者的尸體,然後做好所有的準備,在上層的某位大人物的默許之下,他將開始一場大清洗,將邁阿密分部徹底的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不過在這之前,或許他要先將自己這一身沾血的衣服洗掉,順便滅一下口,最後將一切的罪魁禍首處理掉。
邁過了最危險的門檻之後,麻婆神父手中的槍口悄然對準了李無傷,雖然明白對方的恐怖之處,但是他對那個黑色大鐵櫃之中的東西更有信心。
腳踏在血污之上,神父邁出了輕快的步伐,唱著舒緩的歌聲走向了指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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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小時便是七海顏被處理的時間,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在空曠的鋼鐵房間之中,七海顏像是毫無壓力的一樣玩弄著自己白皙的手指頭,傾听著上層傳來的隱隱爆炸聲,專注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鎮定無比
這個空曠的房間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但是她明白,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門的後面關注著自己,在最深處的地下建築之中,有著無以計數的實驗室,數不清的實驗項目,也是整個守衛作為嚴密的地方,就算是上層遭遇了核彈的攻擊,有些負責鎮守這里的人也不會離開,表露在地面之上的所有建築都是在為他們服務,不斷的如同血管一樣向著埋藏在最深處的實驗室輸送著養分,讓那些畸形的研究項目日復一日的擴張,擴大,到最後誕生出扭曲的怪胎。
這里的裝甲能夠抵擋流星的沖擊還有核彈的爆炸,標準的防核工事,嚴密到了極點的武裝配備,就算是上面被夷為平地,下方的研究所都不會去理會,他們只會根據電腦的數據區判斷敵人的強弱,然後決定,是派出最強大的武力將敵人碾成碎片,或者說啟動防御模式,開始緊急轉移資料,銷毀試驗品。
空曠的室內突然響起了一個柔軟的聲音,裝扮嫵媚的女研究員從觀察窗之中現身︰「感覺如何?」
「還不錯的樣子,尤其是這個聲音,听起來真舒服。」七海顏仔細的傾听者建築炸裂還有爆炸響起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
「恩,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會幫你把聲音錄下來,然後每天放給你的標本听的。」代號為貓的女研究員露出了殘酷的笑容︰「我們畢竟相識一場啊。」
「起床吧,試驗品小姐,你的處理手術提前了。」貓叩動了一下窗戶說道︰「這可是因為我臨時促成的決定哦,感謝我吧。」
做出了一副還不趕快夸獎我的表情,貓緩緩的扭動了旁邊的按鈕,然後瞬間七海顏手腕上的拘束器釋放出了巨量的電流,專門為她而調整的數值,能夠讓她剛好處于行動不能的狀態,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死亡。
能力拘束器的力場被開到了最大,束縛在手腕周四行的那個小東西也僅僅只是龐大拘束器的一部分而已,事實上,整個巨大的房子便是整個拘束器最大的發射力場,將一切的能量回路通過藥物封死之後,通過手腕上的能力拘束器攪亂所有的力量波動,然後通過最外部的大型力場發射器,將所有的能力者聚集起來的力量消散掉。
三管齊下,有備無患。
貓真的是個很精明的女人、利用一切力量,將七海顏反抗的途徑全都封死,將這個昔日能夠隨時將自己撕成粉碎的能力者玩弄于鼓掌之中。
隨著能力拘束器的作用再次啟用,站在貓的背後,兩排穿著黑色鋼甲的量產型能力者從她的背後走出,大門在輸入密鑰和驗證之後,緩緩的開啟了。
說是開啟,不如說露出了最薄弱的地方,在最前面依然有一道無法打開的堅實牆壁在阻擋著他們的筋進入。
領頭的人無聲的從背後的大背囊之中拉出了一條纜線,然後高溫的激光從纜線之上射了出來,專門為了破壞特質合金而制造出來的激光發射器迅速的將面前的牆壁消融,于是鋼鐵的房間終于被打開了。
那些傀儡們接受著腦中的訊號,組合成了默契的陣型,放下了巨大的冷藏箱之後,將七海顏放進了鐵箱之中,然後合上了合金的蓋子。
感覺著一陣急速的冰冷從鐵箱之中傳出,七海顏發出了孱弱的呼吸,努力的睜開眼楮,然後透過了小小的觀察窗看到了貓的微笑。
女研究者輕輕的敲了敲那個小小的觀察窗,對著里面說到︰「祝你有個好夢。」
然後將最大功率輸出的按鈕按下,冷藏箱開始迅速降溫,直到七海顏再無無法睜開眼楮。
看著冷藏箱之中七海顏沉睡的表情,貓拍了拍手在觀測簿之上記下了最後一次觀測的內容與數據。
像是胡寫亂畫一樣的拙劣字體在白色的紙張之上寫到。
「第三期試驗第五十一天,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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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空之上飛卷的慘敗雲層從高空之上疾馳而過,謝放收回了視線之後,仔細傾听者樓下傳來的細微腳步聲,貌似慵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法察覺到的笑容,只是手指握的更緊了一些,束手像是在歡迎著原來的賓客一樣,等待著復仇者的到來。
七海厄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看著謝放,什麼話也沒有說,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我在想,你應該沒有退路了吧?」七海厄突然開口說道︰「可是老覺得你是間諜的樣子。」
「誒?你怎麼會這麼想?」謝放詫異的扭過頭來,一臉驚訝︰「死徒都是不輕易相信別人的麼?」
「別誤會,只是不相信你而已。」
七海厄看著謝放說道︰「說實話,一路上,我很多時候都想殺掉你啊,一想到有個背叛者站在我的旁邊,就覺得心里不踏實。」
「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的。」謝放雙手籠在袖子里點頭說道︰「莫非還要再來一張投名狀麼?那話怎麼說來著,我可是對黨國赤膽忠心啊。」
「很可惜,雖然很相信你的樣子,但是我還是不踏實。」七海厄說道︰「你要不要先殺兩個人給我看看吧。」
回答出乎意料的簡單︰「好啊。」
謝放點著頭,一副理當如是的樣子,然後朝著樓頂之上的出口走去。
謝元行走在黑暗之中,大樓之中的所有照明系統都已經失效了,然後樓梯道之上一片昏暗,孤單的年輕人穿著簡簡單單的襯衫,抓著一個水果刀在樓梯道里緩緩的行走著,每一步都走得相當穩定,就像是在散步一樣,不急不緩。
黑暗之中的牆壁上不斷的舞動著模糊的幻影,就像是心懷恐懼之心的怯懦者行走在黑暗之中一樣,讓人感覺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群魔亂舞,黑暗仿佛下一刻就會要將自己的身體吞噬一樣,無數的怪物已經盯緊了自己,等待著一瞬間他露出了破綻,將他吞噬殆盡。
在謝放能力的影響之下,整個大樓之中都已經變成了一片幻象叢生之地,濃郁到幾乎能夠凝結成實質的心靈力量充滿了整個大樓,已經將大樓之中的現實侵蝕掉了,所有的東西都會在能力的影響之下不斷改變形態,根據每一個人的心靈去做出最恐怖的姿態。
用自己的心靈去侵蝕現實,將別人心中的恐懼成千上萬倍的放大,緊接著徹底將人吞噬在恐懼之中,時而寂靜,時而喧囂,時而恐怖,時而驚悚。
心靈影響**,**影響靈魂,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杯子在人類的視線之中也變成了不斷往出滴血的恐怖事物。
這就是謝放的‘寂靜嶺’,謝元曾經領會過上百次的東西。
手中的水果刀隨意的揮灑著,就像是規定著看不見的界限一樣,將所有的東西都排斥出了自己的周身之外,如同他和現實的距離不斷拉長一樣,存在感越來越稀薄,幾乎讓人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身體和現實之間被構架起了數百道界限。
界限,分割出了兩方的領域,將所有的恐怖于幻象都隔離在了身體之外。
謝元的能力,界限構架,操縱萬物之界限的能力。
「謝放,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黑暗之中孤單的年輕人拈著一柄普普通通,兩塊錢一把的水果刀說道︰「看來真的需要教訓你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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