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你們就不能多動點腦筋麼?」絲毫沒有留情的辱罵著自己的同僚,謝元皺著眉頭說道︰「臨走之前就跟你們說過,不听命令就不听,我也沒希望你們能起作用,順手把你們救下來也只是為了逃命的時候多一點保障,多兩個肉盾而已。」
「你!……」凌雲憤怒的準備說什麼。
「你什麼?你想說什麼?凌雲,如果你們按照計劃來的話,會落到現在這種重傷麼?我只要在吃五秒鐘,你們就被虛幻處刑剁掉腦袋了!」
「廢物,就是廢物。」謝元充滿惡意的說道︰「我不期望你們的智商能夠想明白著中間的關系,也沒有想過你們會感激涕零的回報我,但是你們記清楚一點,沒有我,你們就死了。」
「甚至如果不是納辛德勒的計劃的話,你們兩個當場就被羽明射殺了!而我?或許他會對無聲之地的機密卷宗有點興趣也說不定。」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麼?沒有的話我們就撤退。」謝元處理好了臉上的傷口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兩個同僚︰「我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你們聰明一點的。」
至序和凌雲也只有沉默,不論如何,都是自己沒有按照計劃去實行,也是謝元救下了他們兩個,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就回河洛,李危險那里也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謝元雙手插進了口袋里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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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認為邋遢和十三死了,秦逸雲重傷,就想要起點什麼小心思的話,那就殺掉吧。」
李危險記得謝元臨走的時候是這麼跟自己說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人心之卑劣,還有貪婪會這麼旺盛,旺盛到了完全忽略了其他的東西,一心認為河洛已經衰落,而飛蛾撲火一般前來送死。
而且數量居多。
數十個小組織組成的名為中土西南能力者聯盟的廢物集合體在兩天之前就開始朝著河洛的總部逼近。
按照謝元所說的計劃,雖然對這個一點信任感都沒有的人心中充滿了戒心,但是李危險還是听從了秦逸雲的囑咐,采用了他的提議,放任他們長驅直入,稍微抵抗,然後不做反擊。
果然像謝元說的那樣,那些垃圾已經料定了河洛沒有還手的力量了,越發的張狂,到了昨天晚上八點鐘居然朝著河洛的總部發動了總攻。
背後肯定有著黃道推波助瀾的影子,但是蕭楚澤你找的這群廢物,也有點太廢物了吧?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在滿目瘡痍的大街上,李危險玩弄著手中的小東西,堵在了河洛的大門之前,冷冷的看著已經嚇破膽的殘兵敗將。
在長街的盡頭,腳踏在足足有房間大小的岩石怪蛇的頭顱上面,石駒北還有濟水開始收攏包圍圈。
李危險將手里斷裂的頭顱捏碎,混亂的力量在手掌之上聚集成了黑色的漩渦,在銀白色的月光之下,他扭動著有些僵硬的脊椎說道︰「沒有人上來了麼?」
「那麼就都去死吧!」
銀白色的月光之中,李危險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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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三個人化成了火粉消散,謝放從陰影之中走出,抱起了已經徹底休克的七海厄,感嘆著︰「嘖嘖,真危險啊,這次我可是真的為天劫出生入死了啊。」
他腳踏在大樓的邊緣之上,看著不斷逼近的巨大船艦,劇烈的風聲從遠處沖涌而來,像是天空塌陷一樣的巨大鐵艦朝著他的方向砸落了下來。
沒有絲毫的恐懼,對于心里掌控的能力來說,那種不必要的東西只是隨時能夠拂去的塵埃,況且,謝放還真不認為那兩個名義上的同僚能夠真就這麼把自己撞死。
果然,巨大的船艦像是突然被釘在了虛空之上一般,停止了向前沖鋒,突然停滯而掀起的狂風差點讓謝元掉下樓去。
船首像上手持著三戟叉的人魚在謝放的面前停滯,鋒利的三戟叉停止在了謝放的脖子面前,讓他想起了幾千年前名為好萊塢的劇情模式,各種危險的東西總是快要把主角剁掉之前那短短的剎那停止,像是險死還生一般,其實都是無聊的劇本。
「雖然很及時,但是還是來晚了啊。」
謝元拉著羽明伸出的手踏上了‘潮汐’說道。
「看起來挺嚴重,不過只要沒死就好。」羽明結果了七海厄已經危在旦夕的身體說道︰「這次就多謝了。」
「恩,以後多幫我點忙就好。」謝放沒有絲毫的謙虛說道。
「那就快點,記得坐穩了。」羽明打開了艙門說道。
片刻之後,無形的海水托起了鋼鐵船艦,沖進了天空之中的巨大裂縫里面,然後再無形的力量之下,巨大的裂縫合攏,一切都像是沒有出現過。
三個小時之後,看著手術台上面七海厄已經完全不能使用的身體,納辛德勒叼著煙卷,絲毫不顧忌的在手術室里抽著煙,在對著旁邊的醫生說道︰「不用救了。」
「這具身體不能用的話,換一個就是了。」
輸入了繁雜的密碼之後,他看著培養罐里緩緩省政的胚胎說道︰「畢竟是失算了,人類的身體是數千年經過法則的磨練之後誕生出的完美體形,雖然死徒的體制能夠幫他提升能力,但是到了現在已經成為了他法則能力提升的桎梏了啊,還是換掉的好。」
「當年取走的他人類的身體,現在還給他又如何?」
納辛德勒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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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實驗室清掃完畢,電子專家開始工作……」
「地下二層發現密室,開始整理,因為觸動了防御,所以死了兩個……」
「發現逃生密道,初步的偵測出敵人的去向,是否追擊?」
傾听著通訊電路里面的聲音,李九月有些焦躁的坐在了椅子上,不斷的做出了指示︰「不要去追了,落井下石的話還說的過去,如果趕盡殺絕的話,那就徹底得罪了。」
探索不斷地在進行著,可是一直都沒有她想要的消息,終于在人聲嘈雜的電路之中傳來了最後的聲音。
「副會長,我們在地下建築的底層發現了戰斗痕跡,測量之後等級為,而且……」
李九月幾乎將手掌之中的鋼筆握斷了︰「發現了什麼?」
「現場遺跡中發現了一男一女,生死不知,因為能量殘留還有其他的原因,暫時不能靠近……」
後面的話李九月已經听不到了,她沉默的抓緊了手中的筆,然後冷漠的下達了命令︰「我給你們五分鐘,我將會親自到達現場,五分鐘之後我要看到結果!」
少見的發出了冷漠而無情的命令,李九月掛斷了手中的通訊器,然後站起了身來。
「副會長,那里是前線,我希望你明白你這麼做所承擔的風險到底有多大,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清理出安全通道。」
「風險大,那麼久不要留下殘余的風險,沒有安全通道,那麼就清理出一條來。」
不知不覺之間,李九月說話時候的神態還有腔調都已經向著那個已經昏迷的老會長靠攏了過去。
指揮官愣了一下之後點頭,剛才那一剎那,幾乎認為是老會長親自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已經感覺到自己開始衰老的指揮官重新升起了當年跟隨者老會長時所擁有的熱血,拿起了通訊器︰「三號梯隊負責清理,清理小隊的能力者開始工作,兩分鐘,我要看到安全的通道。」
說完之後,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配槍,跟在了李九月的而背後。
「在戰場上,負責最高負責人最後一道防御的,永遠都是指揮官,這是共濟會的好習慣。」指揮官看著李九月不解的眼神微笑︰「我會向當年保護老會長一樣,走在您的前面。」
李九月愣了一下之後停住了腳步,讓開了前面的空隙。
「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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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無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不知道多久之後了,睜開眼楮只能看到窗外昏黃的夕陽,風從打開的窗戶里面吹進來,吹動了白色的卷簾。
從來沒有覺得身體如此疲憊,渾身上下沒有辦法提起力氣來,但是卻前所未有的舒暢,左臂之上傳來了一種細微的麻癢感,仔細感覺的話能夠察覺到刺入了血管之中的縴細針頭,身旁的架子上吊著一袋寫滿看不懂的字母的藥水瓶。
總之,這里從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哪一家醫院啊。
感覺著胸腔里面新生心髒的緩緩跳動,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確實不短啊,最起碼也有一個星期了啊。
手指移動,然後找到了床頭的按鈕,輕輕按下,然後電訊號穿越了阻隔傳達到了二十四小時都有醫生的值班室之中。
正在喝茶看報紙的老醫生一口水噴在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亮起的燈。
「不可思議,居然真的活過來了,這家伙不會是級的**能力者吧?」胡亂的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之後,醫生打開了方便隨時看護的電視屏幕,找到了那個畫面之後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睜開眼楮的年輕人,抓起了電話撥響了某個號碼。
號重癥病房的傷者蘇醒了。」
「沒錯,就在剛才,從前兩天開始心率就開始恢復了。」
「好的,我們會立即組建專家組開始檢查,請放心。」
半分鐘之後,護士打開了房門,五分鐘之後臨時組建的專家組開始從內到外的檢查李無傷的身體,各種高科技儀器還有各種藥劑流水一樣的用了一遍之後,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李無傷身體的健康程度已經遠超了常人標準,就算是比起級的**能力者來,細胞的活性也絲毫沒有遜色,就像是煥然新生一樣,除了缺失營養還有運動而導致的小毛病之外,已經可以出院了。
那個在共濟會的執意要求之下,本著有錢不收早遭天譴的思想手下的病人,原本已經經過診斷之後發現,全身上下各種重傷,而且心髒缺失,幾乎無法活下來的殘破人形,已經被判定死亡的結局了,就算勉強的能夠活下來,下輩子也要在儀器的幫助下才能稍微正常的生活。
但是接下來的表現卻讓所有學了一輩子器官學還有外科手術的醫生一口老血吐在診斷書上。
第一天在做人工心髒接駁手術的時候,不知名的能力,沒有被記錄在能力者協會之中的力量開始排斥那些被植入體內的機械,不論如何所有的儀器都會在那種金色的火焰之中被燒成連粉末都不存在的結果。
人工心髒接駁失敗,似乎死到臨頭的李無傷卻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之下瘋狂的吸收著所有進入身體的一樣,全身上下所有的傷口開始在注入一樣之下瘋狂的修復,近乎肉眼可進,在高峰時期,胸前那個勉強縫合的巨大破洞居然在半個小時之內合攏。
第二天,在心髒原本的地方,那個小小的金色光團之中開始傳出細微的心跳聲,破碎的能量回路開始自發性的恢復。
第三天,身體已經修復完畢,能量回路煥然如新,復雜到了讓儀器都崩壞的能量回路開始構建細微的循環,當夜八點十六分,初步循環開始,然後身體開始像是觸電了一樣的不斷震動了起來,到最後只能動用拘束帶將他的身體束縛在床上。
第四天的凌晨兩天,長達六個小時的震動終于停止了,但是身體開始像是無底洞一樣吞噬者所有進入的營養,僅憑著注射就能夠讓數十個人生存兩個月的營養劑在兩個小時之內被吸收完畢。
第五天,修復完畢,但是李無傷依舊沒有醒來。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被昆古尼爾的混沌光輝灼傷的靈魂正在緩緩的修復,在靈魂的最深處,名為李無傷的存在的核心最深處,能力模塊之中最重要的概念開始緩緩凝聚,摩擦。
在最後的祭奠之中得到的全新力量開始萌發,在緊急的時間之中被強行壓抑的進化開始了,代表著能力最核心概念的盧恩字符一點一點的凝聚了出來,然後互相交錯,互相影響,誕生了成千上百的全新概念,到最後綜合在了一起,附著在了不存在的王座上面,形成了如同血液和刀劍銘刻的紋章,在李無傷識海深處,就連李無傷都察覺不到的地方開始緩緩凝聚成形,變成了幾乎能夠在識海之中撐開天地的王座。
拋去了所有無用的情緒之後,李無傷最為精純的自我意識幻化成了一個巨人,踞做在上面,如同連接為一體一樣,不可分割。
在生命之樹,李無傷因為瘋狂提升而根基不穩的果實從搖搖欲墜的邊緣被拉回來了,然後徹底的固定在了那個位置之上,再也不會像是波浪線一樣時高時低了,雖然和下方相比距離漫長,但是向上的話,距離依舊像是沒有窮盡一樣,進化之路近乎沒有窮盡,而李無傷也只是剛剛離開起點。
在他的前方,已經有不少的人在默默前進了,李危險,秦逸雲,蕭楚澤,七海厄,納辛德勒,都已經走在了他的前方。
就在王座成型,和李無傷再也無法分隔之後,李無傷終于醒來。
「兩個星期了麼?」
看著站在旁邊,等待著醫生檢查結果的劉管家,李無傷喃喃自語。
「是的,當時將李先生從下面救出來的時候,李先生已經完全沒有心跳了呢。」劉管家的表情如往常一樣的嚴肅︰「不過到了後來,才發現,李先生居然這麼亂來呢,在那種情況之下居然能夠做出那種換心手術,真是……」
劉管家想了半天之後說道︰「令人敬佩。」
他並沒有告訴李無傷,李九月在得知到他的情況之後居然絲毫不顧副會長的身份在所有人的面前驚慌失措的樣子。
況且就算是告訴了又能怎麼樣呢?能夠在那種情況之下舍棄自己的一線生機將心髒移植到未婚妻身上的男人,會接受李九月的感情麼?難道共濟會的副會長,將來的執掌者回去屈尊做李無傷的情人麼?
「七海顏她在哪里?」李無傷絲毫不顧旁邊醫師的建議,抓著輸液架的鐵桿站了起來,試探性的走了幾步,終究是還是有些使不上力。
「七海小姐的傷勢輕一些,但是似乎感染過某種病毒,身體之中的基因有些斷裂缺失,不過經過了短暫的調整之後已經沒有事了,李先生你的戰斗力雖然令人敬畏,但是心髒手術卻做的有些毛躁了啊,還需要經過一期的調整在能夠保證七海小姐沒有後遺癥。」
劉管家從角落里面推過了一輛輪椅說道︰「怎麼,需要現在去看一下麼?」
「當然是越快越好。」李無傷回答道,但是卻拒絕了他的輪椅︰「抱歉,那個玩意實在坐不慣,原來坐的時間長了之後有心理陰影了啊。」
說著姿勢難看的拄著拐杖,跟在了劉管家的背後。
「因為藥劑還有自身的原因,七海小姐在治療期間每天都需要服用一定具有鎮定作用的藥物,恩,現在大概是在沉睡吧。」
「這樣也好,大悲大喜,對身體不好。」李無傷在後面拄著拐杖說道︰「只需要去看看她就好了。」
「誒?李先生你真是體貼啊」劉管家笑了起來,然後推開了一扇房門。
「就在里面麼?」
李無傷停止了腳步之後問道。
「是的,我就在門外,有事情的話只需要叫我就行了,我想李先生也不會想有人打擾吧?」劉管家做出了請進了姿勢,站在了門外。
李無傷點點頭,但是卻有些膽怯,就像是他曾經站在上陽那一扇門之外,想象著門後面七海顏的樣子,不同于上次心中惶恐的期待,這次更多的是一種手足無措的慌亂。
但是終究是要進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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