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燕王府。
夜深人靜,昏黃燈盞在議事廳內閃耀著暗淡的光芒,燕王坐于諸位,下手是道衍、幽然等一眾某事,另外一邊是張玉、朱能等等一眾武將,燕王陰沉著一張臉,手里拿著一張細長密報,上邊密密麻麻寫著全部都是文字,就連時間日期都已經注明。
「各位都看過密報了麼?」燕王沉吟少許終于說出了這番話,臉色十分難看
道衍接話道︰「王爺,我們都看過了。代王、岷王等四王均遭到毒手,晉王對外宣稱病故,依老衲看,其中也有蹊蹺。王爺,恐怕南邊已經動手了,咱們不得不防。」
張玉猶豫了一下,見議事廳內全是自己人,連一個侍候的下人都沒有時接著話茬道︰「王爺,燕王三衛以擴充到三萬人,備邊雖然讓王府內實力下降,但是卻給了咱們將部隊拉到陰暗處不被人關注的機會,就連鐵騎都擴充到了萬騎。咱們手中適齡精兵達到了四萬之眾,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您一句話了。」
听到此處,燕王靜靜點頭,扭頭看了一眼馬和。
馬和會意,從燕王身後走出一步道︰「不光如此,兵部大的變動已經證明了南邊有應付突發性狀況的準備,太僕寺掌管天下軍馬,如今也換了掌權人恐怕就是怕在削藩過程中遇到什麼阻力。說明南邊已經有了準備,王爺,咱們還是得小心為妙,現在咱們是手里的這幾萬人和幾百萬兩的軍費,要是真到了那一日能撐到什麼時候還需要計算清楚……」
燕王此刻有些為難,原來燕京北地有足夠手下三衛吃十年之糧,三衛備邊經過擴充之後,瞬間從軍糧從能吃十年變成了五年,為什麼?因為他的兵增加了一倍,增加的那些兵力盡管還沒經歷過戰事,但吃喝可和老兵是一樣的水平。還有銀錢,銀錢一事他已經放權給白敬酒,這小子也很漂亮的為了燕京去了趟河北,竟然收回了河北最大的鐵礦,這樣一來軍資瞬間充裕,可是他竟然被人抓走了……
「張玉,朱能!本王問你,若以如今這些人,這些錢糧舉義事,咱們能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哪?」燕王忽然問了一句,他想要心里有個譜。
張玉這話還真回答不了︰「王爺,戰局瞬息萬變,誰當主將也不敢說蕩平敵寇,未戰之前說的全是空話。咱們燕京鐵騎雖說乃是百戰之兵,但南邊兵力依然不少,若是咱們速度慢,給了南邊準備的時間,山西、山東兩地集結兵力將咱們堵在北地,恐怕是一步都動不了。當然,也不用如此悲觀,四萬兵士,一萬軍馬自保足以,南邊要想攻陷北地,也是痴心妄想,只要南邊派兵來打,寧王的大寧必定唇亡齒寒。寧王可是手里有兵又有錢,當年萬歲爺的疼愛,在加上他身處于危險之地,特準寧王手里有革車六千,帶甲八萬之中,再加上兀良哈三衛能征善戰……王爺,咱們是不是征求一樣寧王的支持?」
燕王怎麼回答?這話如何能說?兩家合兵一處,到時候,誰是九五之尊?天下之有一個皇帝,寧王手下的兵比他多,錢比他多,萬一……
踫!
王府內傳來一聲巨響,門外破鑼嗓子一樣的聲音喊了起來︰「王爺,開門,我是白敬酒,有重要事稟報!!!!」
「走!」燕王片刻之間來了精神,白敬酒這小子總能帶給人意料不到的驚喜,如今這個難題擺在眼前,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王府偏門打開,白敬酒進入王府那一刻就看見了從議事廳方向趕來的眾人。
燕王看見白敬酒的那一刻剛要張嘴,沒想到被這小子搶了先!
「王爺,我有重要情報,但是先等會再說,請王爺讓我先說幾句話,隨後是殺是砍,草民都認了。」
燕王一愣,如今這個時候什麼事情有比重要情報還重要的︰「你說。」
白敬酒移動目光,竟然將目光轉到朱能身上,而後在眾人瞠目結舌下,撩袍跪倒……
所有人都在沉思白敬酒搗什麼鬼,怎麼好端端的給朱能跪下了?
「朱將軍,千錯萬錯都是白敬酒的錯,朱將軍之女抗婚離家與白某相遇,我二人一見傾心,經歷生死一路行至晉地,請朱將軍高抬貴手,取消了朱家小姐的婚事,若是得罪了另外那家,白某願意披荊帶棘前去道歉,好歹給朱將軍一個周全。請朱將軍同意,將小女嫁于白某。」
朱能都听傻了,整張臉凝結在一塊,好一會才反應來。
「白敬酒,你個混賬!」朱能一張臉上怒氣郁結,恨不得直接翻出怒火來將白敬酒燒死︰「小女剛出生兩個月,之前擺滿月酒派人去請你,結果你說要去河北推了,現在回來就要說娶我兩個月大的女兒,莫非你在調戲老夫?」
兩個月?剛出生!!!
白敬酒一下呆住了,難道自己判斷錯誤,祝懷嚴根本就不姓朱?
白敬酒抬頭看了一下燕王,開口道︰「朱將軍,白某情急心切,等會在向你單獨道歉,此事應該與你無關。王爺,白某求你一件事,一會白某將那位姑娘請下車來,無論此女是誰,請王爺替我了了她娘家為他安排的婚事,白某萬死不辭。」
朱棣眉頭一皺道︰「什麼人讓你如此一見傾心?叫出來,讓本王和諸位大人看看。」
白敬酒一路小跑跑出燕王府,從府外馬車上將祝懷嚴扶下,他發現祝懷嚴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一張小臉囧紅的就快滲透皮膚。
「不怕,我已經說好了。」白敬酒的勸慰之下,祝懷嚴才敢讓腳步變得稍微輕快一些。
白敬酒扶著祝懷嚴進府那一刻,群臣低頭施禮,雖未拜倒,卻十分恭敬道︰「臣,見過郡主殿下。」
郡……主??!!
燕王的女兒?
燕王眯著眼楮沉聲道︰「燕兒,本王問你,本王連那人是誰都不曾說,只告訴你,要許你一樁婚事,你便離家多日,讓父王蒙羞,你可是真心不願意嫁?」
朱懷燕向燕王施禮道︰「父王,燕兒不願意,先前燕兒已有心中人,不願違心,現在燕兒更是屬意他人,請父王改變心意。」
「白敬酒,你勾搭郡主,遠赴晉地,當真是想讓本王下不來台,本王問你,可是一定要本王改變心意?要知道,你需要付出代價的!」
白敬酒毅然決然道︰「千刀萬剮草民認了!」
「好,本王決定,將郡主許給白敬酒的事,就這麼算了,諸位大人作證,可不是本王說話不算,答應了白敬酒結成翁婿卻又反悔,是他苦苦求來的!」
諸位大人一陣哄笑,仿佛看見了天下最奇的一件事一般。
白敬酒腦袋本是暈乎乎的,沒想到王爺竟然能答應,听到後來,直接忍不住開口道︰「王爺,你說什麼?你是說郡主,原本就該是我媳婦?」
「現在不是了,你小子給我滾進議事廳來,有大事商量!」燕王臉上露出笑意看著白敬酒,一轉頭的時候,卻滿臉怒氣︰「孽障,還不回去找你母親,多日離家,你母親氣暈過去兩次,你于心何忍!」